第十五章 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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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兵的日子到了，一大早陳曦和李弘邦率部出發，來到了陽穀，韓部眾人正準備走進山谷，一彪人馬從山谷衝了出來，一面大旗上有個“楚”字，是楚國的軍隊。

對方軍容齊整，鎧甲鮮明，人馬如龍，氣勢極盛，相比起來，韓部這一支隊伍穿著花花綠綠的獸皮，手中武器也是五花八門，李弘邦兄弟倆還有十幾個打過仗的老兵倒是全身戎裝，披戴齊整，頭盔、皮甲一應俱全，韓部軍士數量比以前有所增加，達到了兩千餘人，雖然賣相不好，有李弘光這幫老兵帶著訓練，韓部這些子弟兵精神飽滿，體格強健，戰鬥力還是不錯的。

楚國一名將領騎著馬徐徐出列，他身後是五十餘騎兵，山谷中還有很多兵馬，將領名叫蘇凌，三十幾歲，臉色黝黑，濃眉方臉，相貌頗為威武，他看了看韓部眾人，出聲問道：“來者何人？”

李弘邦上前拱手行禮：“韓部李弘邦。”

“韓部？正要找你們！景奎大人到你部聯絡，卻不回楚部，只是打了聲招呼就走了，這裡面，可是透著古怪！”

韓部眾人聞言，心頭猛地一跳，因為景奎的因素，情況還是發生了變化，陳曦略一沉吟，隨即下馬走上前去，對蘇凌行了一禮，朗聲道：“小子馮林，拜見將軍！我是景奎大人派來的，他去了秦國，讓我回韓部，督促韓部作戰！”

“哦？你過來！”

蘇凌翻身下馬，站在陳曦面前，眼睛死盯著他，冷聲問道：“你是何人？景奎大人是怎麼回事？”

陳曦答道：“將軍，我是景大人的親隨馮林，景大人收到景大將軍的信，說秦國準備犯我楚國邊境，讓他前去斡旋，所以派了我來督戰。”

陳曦從懷裡掏出龍鳳玉佩遞給蘇凌：“景大人讓我持著他的玉佩前來，全力配合黃擎將軍！”

蘇凌拿著玉佩仔細端詳，身為景陽一系，他自然認得這種玉佩，正是景家的標誌，那時的貴族把隨身攜帶的玉佩當成命一般，即使死了也要帶進棺材裡，此時蘇凌見了玉佩，自然深信不疑。

黃大山將景奎的情況向楚軍主將黃擎說明後，黃擎雖然感覺有些奇怪，但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景奎已經死了，景陽殘暴狠戾，威名赫赫，除非是敵國交戰，否則沒人會輕易得罪他、殺他的家人，而且景奎既然說是奉景陽的命令，機密大事，黃擎也不敢派人回楚國去問景陽。

蘇凌拍了拍陳曦肩膀：“辛苦了，小君子，怎麼你的口音，不像是我國人？”

“小子自小在南越部落長大，是景奎大人收留了我。”

蘇凌點點頭，翻身上馬，朝李弘邦說道：“李族長，楚部與我軍正在進攻魏部，你等隨吾一起進軍！”

進到陽穀，見到滿山谷都是楚軍，有五百左右兵馬，李弘邦等人不由暗自心驚，這山谷狹窄，五百人足以擋住十倍八倍的兵力，如果騙不過楚軍，他們根本無法支援魏部。

黃擎派蘇凌過來守住陽穀，一是因為景奎的事情讓他有些起疑，二是韓部剛剛投靠，他們的忠心還有待考驗，蘇凌這支隊伍是來監視韓部的，韓部的隊伍先行，蘇凌的人馬殿後，這也是督戰之意，若是韓部的人馬在作戰中掉頭逃回，蘇凌就不客氣了，逃多少殺多少。

陳曦看著楚軍，心裡一陣陣發怵，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正規軍，楚國不愧是數一數二的大勢力，從這支隊伍身上，就可以看出楚國的實力。

“這仗還怎麼打？”

陳曦冷汗直冒，心裡一陣陣的抽搐。

此時黃大山率領楚部人馬過了沙河大橋，從南面進入魏部，楚國軍隊殿後，他兒子黃吉昌率領兩千騎兵打頭陣，黃大生率領三千步兵緊隨其後，一個部落竟然有兩千騎兵，由此可見，楚部的實力很是雄厚，楚國這麼強大，騎兵也才一萬多。

三部的武器基本都是青銅所制，都是韓魏楚三國淘汰不用的，現在各國除了地方的守衛部隊以外，常備軍的兵器大多以鐵製為主，一些小國、部落自然還是用著青銅武器，青銅武器和鐵製武器不是一個級別的。

黃大山的五千人馬旌旗招展，旗幟紅色，上面有一頭應龍，金線繡成的應龍迎風而動，好像騰雲駕霧一般，氣勢很是懾人。

黃吉昌率領的騎兵未遇抵抗，只有一些勞作的農人大聲號呼，四面逃散，黃吉昌對魏部地形很是熟悉，此次是突襲，兵貴神速，他率部快速向前。

這時魏部有二十餘騎迎面而來，向黃吉昌的隊伍射箭，黃吉昌的人馬也射箭回擊，魏部人馬見來者勢大，掉頭逃向族地中心，南大門洞開，眾人跑了進去，黃吉昌的騎兵氣勢如虹，緊跟在後面衝入了中心，黃吉昌一馬當先，手持一把馬刀，追著魏部潰逃的人猛砍，魏部軍士逃到魏部議事廳前，黃吉昌正待追擊，一陣吶喊聲響起，一彪人馬從議事廳後湧出，當先一人大喊道：“黃瘋子！”

來人正是張衛，光著上身，身上肌肉一塊塊凸起，他身後跟著五百餘騎，向黃吉昌的隊伍直衝過來，黃吉昌刀指著張衛，大笑道：“張衛！過來受死！”

張衛一馬當先，直取黃瘋子，一刀砍向黃吉昌，黃吉昌亦是揮砍。

“鏗！”

兩刀相斫，濺起一片火花，兩人手臂都微感痠麻，對對方的膂力暗歎不已，張衛衝勢不減，殺入楚部陣中，刀光如匹練般洩向敵人，一路左劈右砍，勇不可當，敵人的熱血濺滿全身，殷紅鮮亮，煞是嚇人，張衛帶著魏部身手最好的三十人，如一陣颶風般席捲而去，所過之處人仰馬翻，一片狼藉。

黃吉昌衝向跟在張衛後面的騎兵，那五百名騎兵卻不交戰，迅速分成兩隊，避開黃吉昌的人馬，分別從東西兩側急馳而過，往南大門快速馳去，此時若是從空中俯瞰，能很清楚的看到魏部的隊伍像橄欖球般，形成兩條大大的弧線，弧線中間是黃吉昌的隊伍。

張衛等三十人並不戀戰，只管向前衝殺，把前方的障礙掃清後直奔南大門而去，邊跑邊向黃吉昌大喊道：“黃瘋子！滾過來找你爺爺！”

黃吉昌大怒，令隊伍掉頭，殺向南大門，剛跑出不遠，突然聽到隊伍中有人大喊：“敵襲！敵襲！”

黃吉昌匆忙回頭，只見議事廳裡湧出了百餘名弓箭手，一陣弓弦聲響，密密麻麻的箭雨襲來，楚部最後頭的騎兵隊伍剛調轉馬頭，猝不及防，幾十人中箭落馬。

黃吉昌發恨欲狂，氣急敗壞地喊道：“吉祿！你帶後面四百人回去幹掉他們！其餘的跟我衝！”

分出來的四百騎在獨眼龍黃吉祿的帶領下，迅速散開，隊伍呈扇形衝向議事廳，弓箭手又放了一輪箭，射殺了十餘騎，迅速跑進議事廳，關上了大門。

黃吉祿被這幫人偷襲，損失了幾十人，氣得七竅生煙，他迅速翻身下馬，帶人破開大門，拎著明晃晃的砍刀衝了進去，此時寬敞的議事廳裡空空蕩蕩，並無一人，大廳有後門，後門洞開，廳裡的大柱子還有上面的橫樑，已被刀砍出很深的裂口，裂口處綁著粗大的麻繩，麻繩一頭延伸出了後門。

“哞……哞”

這時一陣牛的叫聲響起，麻繩緊繃，柱子搖動了起來，“咔咔”聲爆響，柱子和橫樑紛紛斷裂，“隆”的一聲巨響，議事廳轟然倒塌，此時闖進來的楚部軍士有兩百多人，廢墟里一片鬼哭狼嚎，慘叫聲此起彼伏，沒有衝進來的還有一百餘人，個個目瞪口呆，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們都傻掉了。

“嗖嗖”聲響，漫天飛揚的塵土中一陣箭雨傾瀉而來，沒有被埋的楚部軍士紛紛中箭倒地，一群人如鬼魅般，在紛紛揚揚的塵土中突然冒了出來，舉刀對著楚部軍士猛砍，房屋忽然倒塌，楚部外圍的人馬兀自兩腿發抖，心肝發顫，哪裡還是這幫如狼似虎的戰士的對手，紛紛被砍倒在地，楚部四百人的隊伍死傷很是慘重。

這邊黃吉昌率千餘騎殺向張衛，張衛的五百多人馬已經全部堵在南大門，背靠著城牆與黃吉昌的一千餘人展開了激烈的戰鬥，黃吉昌雖然人多勢眾，無奈南門地方狹小，施展不開，魏部收縮防線，形成扇形防護圈，黃吉昌的人無法分割包抄，只能面對面互拼。

張衛和黃吉昌捉對廝殺，張衛一刀搠向黃吉昌，黃吉昌偏頭閃過，手中刀掃向張衛腰部，張衛低頭，整個人伏在馬背上，險險躲過，手腕一轉，刀由直搠改為橫劈，黃吉昌回刀擋住，“鏗”的一聲，兩刀互斫，隨即又揮刀對砍，兩刀相接，各自雙手握住刀把，用盡全身力氣向對方壓去，一時間僵持住了，黃吉昌臉色爆紫，牙齒“咯咯”作響，拼命抵住張衛，張衛氣沖斗牛，如泰山壓頂般，慢慢向黃吉昌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