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肥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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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車轉動帶動傳動齒輪，傳動齒輪又帶動傳動杆帶動了一旁的水車輕微轉動。

“吱嘎……吱嘎……”

隨著水車緩緩轉動，被固定於水車輪輻最外圍的木質水桶緩緩將水舀起，並隨著水車轉動緩緩升起。

接著是第二桶水、第三桶水……

很快，水車上的水桶就到達了最高處，隨後開始角度傾斜，又緩緩將桶中清水傾倒進一旁的巨大漏斗之中。

被傾倒出的水接著又沿著漏斗流向木製水管。

“嘩啦啦……”

源源不斷的水流沿著內壁光滑的水管一直流淌出幾十米遠，最後終於在附近一片區域的最高處流出了水管，流入了昨天蘇洵命人挖好的水渠中。

水流不斷浸溼地面又不斷的順著水渠前進，終於在又繼續流淌了十幾米遠後，流入了一塊農田當中。

隨著水流源源不斷的被引入農田，乾涸已久的土地終於得到了滋潤，那在烈日的炙烤下已經枯黃、萎縮的麥苗，很快就舒展了起來，乾枯的枝葉彷彿瞬間變得飽滿起來。

不一會，這一塊農田裡的麥苗，就再次煥發了生機……

眼前的一幕，直接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傻眼了。

無論是那些因為好奇前來圍觀的農戶，亦或者是那些忙碌了兩日，參與制作風力水車的木匠。

甚至見多識廣的蘇洵，在看到這不可思議一幕時，臉上的震驚和喜悅之色都溢於言表。

“太好了，太好了，有這裝置，那高地的農田就有救了，城西那大片大片的荒田也都有辦法耕種了！”

蘇洵聲音微微顫抖，甚至說話時眼角微微溼潤。

或許在場除了李恪，就只有他更加明白，這風力水車的出現意味著什麼。

這不僅意味著高地農田也可以輕鬆被澆灌，更加意味著昆陽接下來將擁有更多的耕地和李恪接下來將擁有更大的主動權。

實際上無論李恪還是蘇洵，心中都很清楚，他們與京城裡的人，早晚會有一場你死我活的鬥爭。

想要從這殊死鬥爭中活下來，唯有儘快充實自己的實力。

而想充實實力，糧食則始終是橫亙在李恪面前的一道無法迴避的障礙。

飯都吃不上，你拿什麼去跟人家拼命？

而現在，最起碼糧食有了，無論雙方實力究竟如何懸殊，李恪總算有了一絲絲的主動權了。

實際上，此時李恪心中所想與蘇洵一樣。

只不過，在李恪看來，眼下這些顯然還遠遠不夠。

雖然可以進行高地澆灌了，雖然可以開墾荒田了，但就算按照蘇洵所說，可以再開墾五千畝農田，可總計八千畝的農田，依舊無法滿足現在昆陽城兩萬多人口的糧食消耗。

至多是讓百姓從艱難餬口，變成勉強餬口，距離真正意義上的吃飽飯，還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何況，自己如果想在這危機四伏的世界上立足，依靠這兩萬多人口肯定是遠遠不夠的。

未來自己還要擴城，不斷的壯大人口，屆時糧食問題又將成為掣肘自己發展的首要問題

所以，自己還是得繼續在糧食上想辦法才行！

要麼提升糧食產量，要麼尋找高產作物，別無他法。

想到這，李恪再次轉過頭看向蘇洵，開口問道：“蘇老，你可知現在百姓都是用什麼來給農田施肥嗎？”

蘇洵本還沉浸在方才的喜悅之中，被李恪這麼一問，頓時一愣，片刻後方才徐徐道：“據我所知，現如今百姓大多是用各種糞土混拌進行施肥，但這東西終究有限，似乎只能施以少部分田地，大部分田地，還是全仗地力。”

李恪點了點頭，隨後便讓蘇洵帶著自己去就近的堆糞場。

蘇洵微微詫異，看了看水渠邊仍舊在沸騰歡呼的人群，低聲道：“殿下，您看這裡……而且您要去那堆糞場作甚？那裡臭氣熏天，您身份尊貴，怎可去那裡？”

李恪卻只是搖頭笑了笑，道：“尊貴？呵，我都被貶到這苦寒之地，還有何尊貴可言？況且，尊貴能換來京城那些人放過我嗎？”

最後李恪一字一句道：“只有自己擁有無可匹敵的實力，那才叫尊貴！”

蘇洵聞言表情複雜，沉吟片刻後微微一點頭，引著李恪向一個方向走去。

兩刻後，一處堆糞場內。

李恪望著眼前堆積如小山一般，上頭長滿了綠色雜草的糞土堆，表情有些複雜。

隨後他走上去，用木鍬在糞土中挖了一些，仔細看了看後，不禁搖了搖頭。

“百姓就是用這個來給農田施肥？”李恪向蘇洵問道。

蘇洵點頭，李恪卻是搖頭，默默道：“這漚肥的方法不對，糞土裡的有機質已經流失了大半，就算給農田施肥，效果也微乎其微。”

蘇洵聽著李恪說的話，不禁一頭霧水。

什麼有機質？什麼方法不對？千百年來，人們不都是這麼堆肥的嗎？

他剛想詢問，接著就聽到李恪又繼續道：“昆陽城周邊有較大的空地嗎？”

蘇洵點頭：“有，城東便有一處數十丈長款的打穀場。”

“好，就用這裡吧。”李恪表情嚴肅道，“你傳令下去，從現在開始，昆陽城無論何處的糞土，皆要運送至城東打穀場。”

頓了頓，李恪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繼續補充道：“另外，通知那些建造水車的木匠，給我打造一大批大號木桶，越大越好。”

蘇洵微怔：“殿下，您要造木桶作甚？”

李恪淡淡笑了笑，神秘兮兮的道：“我要用它們來裝尿！”

“啊？裝尿？”蘇洵驚訝得長大了嘴巴，顯然有些不敢相信李恪的話。

但李恪卻並沒有開玩笑，他的的確確就是要裝尿！

因為他要製作肥料！

想要提高作物產量，最簡單有效的辦法就是使用化肥了。

但想要生產化肥，最起碼李恪得能夠製造出高溫高壓容器，這對現如今十幾米鐵管都製造困難的他來說，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所以李恪只能在糞肥上想辦法，但糞土終究數量太少，李恪無奈，才想到收集尿液。

畢竟尿液可也是上好的肥料原材料，其中含有大量的氮元素。

而尋常尿液只要經過自己簡單的一加工，輕鬆就可以變成高能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