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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不能矜持一點兒,你剛剛在教室門口,看著那個新來的老師,口水都快流下來了。”蘇然一臉嫌棄的看著楚蘭。
“哪有那麼誇張,我這頂多也只能算得上是……欣賞!帥哥總是讓人賞心悅目的。”楚蘭反駁道。
蘇然翻了個白眼:“姐姐,你不是喜歡一米八五有腹肌的男高嗎?什麼喜歡口味變成這種比你大的了?”
“你懂什麼,男高終究還是男高,除了有一張好看的臉和結實的身材外,其他的一切都太稚嫩了,怎麼能跟這種成熟穩重的男人比。”楚蘭看著站在臺上新來的老師,臉上又開始有些犯花痴了,“我最近看了不少那種霸總言情校園劇,裡面那些霸總簡直了,太有魅力了,又高又帥,而且女主遇到了什麼事兒,人家隨手打個電話就給擺平了,吃頓飯的功夫就是幾千萬的大專案談成了,女主啥也不用幹每個月就幾十萬的零花錢,這誰不迷糊啊。”
“這年頭偶像劇真是把校園裡的妹妹們騙得不輕。”蘇然搖了搖頭,“但是人家也不是霸總啊,人家就一大學老師,你還想在學校裡搞師生戀啊?名聲還要不要了?”
楚蘭無所謂道:“管他們怎麼想呢,又不是封建社會了,這年頭談個師生戀不也很正常。
再說了,大學老師怎麼了,這麼年輕就能當上大學老師的,還是在江大這種重點大學帶專業課的老師,肯定背景和實力都不一般。”
說到這裡,楚蘭又看向蘇然,“說起來,你們家那位不也是個妥妥的霸總模板嗎?雖然看起來不顯山不露水的,但是姐姐你這全身上下一套行頭,在江寧的三環都能全款買套房子了吧。”
蘇然一愣,搖了搖頭,“他算什麼霸總,頂多只能算是有點兒小錢吧。
而且你不是也知道他是幹嘛的,就是一家小咖啡店的老闆。”
“這還小咖啡店呢?扶蘇路上的那種天價租金,你們家張總一租就是上下一千平的店面,這一年下來光是租金都得幾千萬了吧?”楚蘭翻了個白眼,“在咱們學校我可找不出來第二個能穿著幾十萬衣服的學生了。哦不對,老師裡我也找不出來。”
“你不說也沒人看得出來。”
“大姐,清朝都滅亡了,現在的大學生可不是傻子,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牌子也能一眼認出來啊。
再說了,你家那位張總,每次來學校接你,開的不是邁巴赫就是奧迪,雖然我不認識牌子,但是豪車還是能一眼看出來的。”
“好好好,楚大小姐眼光真好。”蘇然看向講臺上的男人,有些疑惑道:“不過好好的怎麼換老師了,按理說吳老太太那種風格,我都感覺她會把咱們班吃的死死的了。”
“說不定是年紀大了,身體不好人快不行了唄。”楚蘭聳聳肩,“這不是正好,這學期就剩三節她的課了,少上一節是一節。”
似乎是為了驗證楚蘭的說法,講臺上的年輕男人在教室裡緩緩掃視了一圈,然後轉過身,在黑板上寫下了三個大字。
張維之。
“各位同學,上午好,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是張維之,是你們新的投資管理學老師。
我的本科是在北京外國語大學,碩博都是在美國賓夕法尼亞州立大學修的金融學。”男人轉過身來面向教室。
“一個壞訊息,你們的吳芳吳老師,因為之前一直腰部有一些疾病,持續了好多年,但是她都還一直堅持在工作崗位上。
結果前不久吳老師在一次外出鍛鍊時,不小心出了些意外,舊疾復發,現在已經被轉到我們學校的附屬醫院就診了。
雖然手術還算成功,不過醫生說吳老師還是需要一年左右的時間住院觀察,透過定期的康復訓練,才能下床。
經過學校領導的安排,接下來的一年時間裡,這學期的最後幾節課,包括下學期的投資管理課,全部都是由我暫代吳老師給大家上課。
論教學經驗,我還是第一次帶課,你們也是我的第一批學生,所以比起吳老師,我肯定還是差了許多的。
希望在以後的課堂生活上,你們能從我這裡學到知識,我也能從你們的身上學習到足夠的教學經驗,大家都能有收穫,度過這個圓滿的大學生活。”
名叫張維之的老師說完後,臺下的學生們短暫的沉默了一會兒,就在張維之以為是學生們不太滿意自己,想說點兒什麼話暖暖場時,臺下卻突然爆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把張維之嚇了一跳。
仔細聽的話,甚至還能聽到下面學生們的掌聲中還夾雜著“吳老太太終於走了,天下太平”,“這個新老師長的好帥啊,不知道有沒有女朋友”,“換一個老師的話,應該逃課就能容易多了吧”之類的話語。
學生們說這些話的時候毫不避諱,張維之的聽力也還算不錯,基本上也都聽了個七七八八,一時間倒也有些無奈。
等到下面的聲音小了很多,張維之伸出手示意大家可以停下來了。
“好了同學們,能看出來你們對老師的熱情了,大家可以把這份熱情留到上課的學習中,要是沒什麼其他問題的話,我們就開始上課吧。”
說完後,張維之翻開了面前的課本,剛準備開始講課,一陣敲門聲又把他打斷了。
“竟然還會有人來的比咱倆還晚,膽子挺大啊。”楚蘭看了看錶。
按理說現在才來的人應該也不會知道老師已經換人了,敢在吳老太太的課上來的這麼晚,不知道是哪位大神。
來人似乎敲門只是走個形式,也沒等張維之回話就一把推開了教室的門。
站在門口的並不是楚蘭所想的班裡的哪個膽大包天的同學,而是一個看著大概有四十歲左右中年男人,身後跟著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
就像是大多數這個年紀的中年男人一般,男人的小腹也已經微微隆起,頭頂上的頭髮也變得十分稀疏,估摸著沒多久也都會掉完了。
不過男人推開門後就馬上雙手背在身後,笑眯眯的環視著班裡的景象,倒是能看出來幾分領導的氣勢。
男人身後的少年個子很高,看著大概都快到一米九了,剪著短短的毛寸,嘴裡叼著一根棒棒糖,吊兒郎當的斜靠在門框上,也跟男人一樣打量著教室內的景象。
只不過男人的掃視是像領導視察一般的敏銳,而少年的打量就像是高中時期那些街上的小痞子看到漂亮女生一般的輕佻。
正當蘇然有些想吐槽學校裡哪來的小痞子時,旁邊又傳來了楚蘭花痴的聲音,“完了完了完了,好帥啊這個,一天遇到兩個帥哥,難不成老天爺真的聽到了我的誠心祈求?”
“你沒事兒吧,你不覺得這男的眼神很有問題嗎?就跟個社會上的小流氓一樣。”蘇然驚訝的看著楚蘭,“你的審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低俗了?”
“什麼低俗,這叫痞帥你懂不懂。”楚蘭瞪了一眼蘇然,“你說的小流氓是那種二不拉幾沒有腦子的,但是痞帥可是一種度,這帥哥明顯就拿捏的很好嘛。”
蘇然有些無奈,“你才剛看上那個新來的老師呢姐姐。”
楚蘭一揮手,“這有什麼影響,我就不能全都收入我的後宮?”
“你的……後宮?好,好,你要這麼說也沒什麼問題。”蘇然翻了個白眼,又看向教室門口的男人,“不過話說回來,能讓老陳親自帶來的學生,估計身份也不一般吧。
而且今天老陳竟然還這麼難得的敲了門,這可不像他的風格。”
門口站著的中年男人是江大金融系的系主任陳國良,四十歲的年紀坐上系主任的位置,不得不說他還是有些能力的。
而之所以蘇然她們對陳國良的印象這麼深,最主要的原因也並不是這個,而且陳國良是吳老太太的剋星。
聽之前的學姐學長們說,陳國良和吳老太太之所以結下了樑子,原因是兩個人早些年在院裡爭搶系主任位置的時候,吳老太太為了搞壞陳國良的名聲,故意對外面傳陳國良在學校裡追求自己,還想跟自己發展不正當關係。
在當時那個資訊化不透明的時代,陳國良突然被扣上了這麼一頂帽子,那才真是有苦說不出,而且金融系的女老師又多,大家都站在了吳老太太一邊,共同譴責陳國良的行為。
搞得當時的陳國良在學校里名聲都壞了,多次被校領導約談,讓他在關鍵時刻要注意這種生活作風問題。
在學校裡被各種譴責也就算了,難的是陳國良回家以後還要被妻子和妻子孃家的親戚數落,妻子在家裡每天又哭又鬧的,差點兒都鬧到了離婚的地步。
那段時間陳國良過的特別的艱難,每天去學校上課都擔心被校領導約談,班裡的學生們也都因為這件醜聞而不願意聽自己的課了。
放了學以後又不敢回家,一推開家門就是以淚洗面滿臉愁容的妻子和不想搭理自己的女兒,簡直是裡外不是人。
不過好在這樣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太久,陳國良的冤屈就被洗刷了。
而且洗刷的過程非常戲劇性,就只是因為在一次聚會中,剛剛被預訂為系主任的吳老太太因為太過於高興,一不小心喝多了,自己說漏了嘴。
而且當時在場的還有一眾校領導以及學校裡的老師,本來大家還都挺歡樂的祝賀吳老太太馬上就能當上金融系的系主任了,結果聽到她自己爆出來了,所有人全都呆在了當場,只有陳國良一個人老淚縱橫,差點兒就當場哭了出來。
自己每天費盡心思,苦思冥想著要怎麼洗刷冤屈還自己一個清白,結果還什麼都沒來得及說,這吳老太太就不打自招了,自己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清白了?
因為那天的參與人員太多,所以吳老太太的這一惡劣行為瞞也瞞不住了,很快就傳遍了全校。
各級校領導都非常生氣,畢竟這件事兒如果傳出去對學校的聲譽也是很大的影響。
聚會因為吳老太太的酒後失言草草結束,當天晚上吳老太太屁股還沒暖熱的金融系主任的位置就被撤了下來。
學校為了補償陳國良的損失,不僅讓陳國良當上了新的系主任,還給他漲了工資,而且副校長還親自去陳國良的家裡跟陳國良的妻子解釋了此事。
一時間陳國良在學校裡的風評再次逆轉,從原來人人喊打,到後來見了陳國良大家都會為之前的態度跟他道個歉,差距可以說是天上地下。
不過雖然是因為這件事情被拆穿,吳老太太在學校的風評瞬間和陳國良就調換了過來,甚至是要更加惡劣。
但是吳老太太可比陳國良臉皮厚多了,面不紅心不跳的繼續在學校裡任教,哪怕學生們不買單,老師們也都不待見她她都能忍下來,不得不說吳老太太的心理素質是真的強。
甚至後來過了好幾年後,學生和老師們都熬走了幾批,知道吳老太太過去事蹟的人也越來越少了,吳老太太又恢復到了之間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不過雖然吳老太太能臉皮厚的繼續待下去,陳國良卻完全沒有要放過她的心思。
雖然自己的清白也回來了,但是吳老太太做的這糟心事兒還是讓陳國良一直耿耿於懷到現在,當上了系主任後,陳國良就經常在工作中找吳老太太的麻煩。
上課的時候門也不敲的衝進來,突然襲擊吳老太太的課堂,說是課堂紀律或者是教學質量存在著問題,劈頭蓋臉的就當著學生們的面把吳老太太批一頓。
在系裡年終測評的時候,就算吳老太太的教學質量確實好,陳國良也會在系裡那一關卡住她,二十多年下來吳老太太愣是沒評上過一次優秀教師。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陳國良對吳老太太明目張膽的針對,不過那段往事學校裡的很多人也都知道,所以大家對這件事情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反正當年是你吳芳先下手使絆子的,結果自己把自己搭進去了,現在人家陳國良記仇一點兒,把這事兒報復回來了,你也沒什麼好委屈的。
不過吳老太太也不是完全沒有脾氣,甚至可能是因為陳國良這些年來一直打壓她,給她也整的有點兒內分泌失調什麼的,據說一開始的時候還是個和和氣氣溫溫柔柔的女老師,這些年下來進化成現在這樣尖酸刻薄陰陽怪氣的老女人,年紀一年比一年大,脾氣也一年比一年差。
每次陳國良一故意找吳老太太的麻煩,吳老太太受了氣,就會在課堂上隨機找一個學生髮洩出來,連批帶罵的讓人直接淚灑當場,用楚蘭的評價就是,簡直是給大學生的青春時代留下了心理陰影。
每次陳國良心情不好,就拿吳老太太撒氣,吳老太太受了氣就會發洩在學生們身上,學生們受了氣就會投訴系裡說陳國良的管理有問題,然後陳國良就心情不好,三方之間形成了完美的閉環。
之前吳老太太上課的時候,陳國良每次都是黑著臉直接推門進來就開始在教室裡轉悠著看誰在打瞌睡玩手機什麼的,好藉機批評吳老太太對課堂的管理不嚴格。
所以今天陳國良竟然是敲了門才進來,雖然沒有等張維之的回答,不過從敲門這個動作和進來後臉上帶著的笑容,也能看出來他對這個叫張維之的新老師還是挺滿意的。
“陳主任,您這是來視察民情了?”看到站在門口的人是陳國良後,張維之笑著開玩笑道。
陳國良哈哈大笑,“是啊,小張老師第一次上課,我正好來幫你把把關,免得壓不住這群學生啊,你是不知道,之前吳老師就是,管理學生的水平實在是太差了,我都批評過她很多次了,就是沒有改進。
不過老教師嘛,難免就是會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毛病,仗著自己在學校的教齡老,有資歷,就只按自己的思路來,這我是不認可的。”
陳國良說完後,班裡的大部分學生都有些想笑,果然,就算是吳老太太不在,陳國良的每句話都不會放棄攻擊她的機會。
張維之假裝沒有聽到陳國良對吳老太太的意見,“好啊,正好我也是第一次上課,確實是沒有什麼經驗,我是歡迎陳主任您來旁聽的,正好給我提提意見。
像陳主任您這樣資歷深厚而且經驗豐富的教育工作者,能從您的身上學到點兒什麼東西,我覺得對我的教育方式都會有很大的幫助。”
“沒看出來啊,這個方老師拍馬屁的功夫倒是一流,看他這個年紀的氣質我還以為他是那種出淤泥而不染的主呢。”蘇然有些驚訝。
楚蘭也在一旁嘆了口氣,“果然,形象崩塌了。”
“沒事兒,你還有小流氓。”蘇然安慰道。
“什麼小流氓,人家那叫痞帥帥哥!”楚蘭糾正道。
“好好,痞帥,太帥了。”
蘇然看了一眼靠在門框上的少年,似乎是察覺到了蘇然的目光,少年也將目光投了過來,看到蘇然的臉上,遠遠的衝著蘇然露出了一個自認為很瀟灑地笑容。
蘇然趕緊轉過了頭,看不了一點兒。
身邊有張子清和秦守墨兩種截然不同但是卻都是堪稱藝術品的神顏,再看到這種小男生拙劣的耍帥,蘇然確實是有些適應不了這種所謂的痞帥。
張維之的馬屁話術精準的戳中了陳國良的點,陳國良臉上的笑容濃郁的眼睛都眯在了一起。
“好了,不開玩笑了,我是來送學生的。”陳國良指了指身旁的少年,“這是咱們系裡新來的轉學生,今天手續剛辦完到學校。
我想著辦完手續後也沒什麼事兒,正好你這位新老師也來了,我就把人帶過來一起湊湊熱鬧,讓他也從今天開始上課算了。”
張維之點了點頭,“好的,正好我剛剛才準備開始講課,這位同學來的正是時候。”
陳國良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那我就把你交給張老師了,宿舍你也去過了,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問題了吧?有的話也沒事兒,可以隨時去院辦找我。”
少年隨意的“嗯”了一聲,看起來有些倨傲。
陳國良倒是完全不在意少年的態度,跟張維之打了個招呼後,就轉身離開了教室。
隨著陳國良的離去,教室的大門也關上了,張維之看著新來的少年笑道:“這位同學,你好,我是咱們班新來的投資管理學老師,張子清,剛剛做過自我介紹了,既然你也是新來的,那要不然也跟同學們介紹一下你的資訊什麼的?”
按理說是很正常的要求,不過少年只是斜眼看了一眼張維之,甚至都沒有回答他的話就朝著教室裡走去,張維之一時間愣在了當地,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再說些什麼緩解尷尬的話。
“好拽啊,這也太帥了吧!”看著少年直接不搭理老師就走了過來,這種放蕩不羈讓楚蘭再次星星眼,不過很快楚蘭就發現了少年下來的方向,“然然,你快看,這新來的帥哥是不是衝著你這兒來的?”
已經進入到刷抖音模式的蘇然愣了一下,抬起頭看了一眼,果然少年正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徑直的朝著自己所在的方向來了。
不是,這人有病吧?又不是沒有其他空位了,為啥朝著自己這兒過來了啊,就因為剛剛兩個人對視了一眼?
蘇然正在內心希望少年只是走向了同樣的方向,目的地並不是自己旁邊的時候,少年就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一樣,直接就一屁股坐在了她身邊的位置。
蘇然趕緊朝著楚蘭的方向移了移,心裡開始後悔自己不應該坐在外面的,應該跟楚蘭換個位置,反正她不怕被人看上。
見到少年也找到位置坐了下來,張維之索性也就忽略了剛剛自己的尷尬,再次翻開了課本。
“好了,剛剛有個小插曲,現在我們開始講課,請大家把手裡的課本翻到一百三十四頁......”
“美女,你剛剛是不是在看我呢?”
雖然張維之已經開始上課了,不過少年卻是完全不在意現在是在課堂上,整個身子都側了過來,用手撐住臉看著蘇然的側臉,“怎麼,是不是這個學校裡,突然見到了一個帥哥,忍不住多看兩眼?”
不是大哥,你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啊,怎麼能這麼莫名自信啊?
蘇然的心裡已經把白眼翻到天上去了,不過臉上還是面部表情,甚至眼睛都沒斜過來一下。
“不,我是在看陳主任,他今天還挺有魅力的。”
“噗。”旁邊的楚蘭忍不住先笑了出來。
“這麼離譜的話你都能說的出來,怎麼,你們女生都是這麼害羞?不好意思大方承認自己的內心?”少年笑道:“就不能跟我學學嗎?我剛剛就是在看你,那麼多人,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你是長的最好看的那個。”
什麼毫無意義的屁話,蘇然甚至都懶得搭理他。
看到蘇然沒有回話,少年又繼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蘇然還是目不斜視沒有回答,倒是一旁的楚蘭忍不住了,“帥哥你好啊,我叫楚蘭,她叫蘇然。”
蘇然瞪了楚蘭一眼,什麼重色輕友的女人。
“蘇然啊,名字挺好聽的。”少年咳嗽了兩聲,“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陳啟,是你這學期,下學期,下下學期,甚至是大學四年的固定同桌。”
“大學裡沒有同桌。”蘇然聲音僵硬。
果然,和身上那種流裡流氣的氣質一模一樣,簡直是妥妥的中二少年。
“不不不,那能有什麼影響,以後你身邊的位置我全都預定了,我倒要看看這個班裡誰還敢跟我搶。”陳啟自信一笑。
蘇然心裡重重的嘆了口氣,這是造的什麼孽碰上這麼個玩意兒,說的話一句比一句中二,簡直像是有點兒大腦發育不完全。
可能是以為蘇然被自己霸氣的樣子給迷住了,陳啟又接著說道,“雖然我是剛轉來這個學校的,但是從現在開始,在這個學校裡有什麼麻煩都可以來找我,我罩著你,誰敢欺負你我馬上就讓他給你賠禮道歉。”
“帥哥,陳主任是不是你親戚啊?”楚蘭突然問道。
陳啟一愣,“親戚?”
楚蘭點點頭,“對啊,陳主任一個那麼嚴厲的人,我還是第一次看他對一個學生這麼......毫無脾氣,而且你們都姓陳,實在是有點兒忍不住懷疑。”
陳啟有些不屑的撇撇嘴,“他算個什麼玩意兒,也配跟我當親戚。”
陳啟的話讓楚蘭頓時肅然起敬,伸出大拇指,“原來是世家子弟,怪我眼拙,怪不得這麼有底氣。”
陳啟嘴角揚起,又看向蘇然,“怎麼樣然然,那就這麼說好了?以後就跟在我身邊吧。”
“第一,我們這才第一次見面,十分鐘都不到,說的話連十句都沒有。”蘇然冷冷道:“第二,然然不是你能叫的,我勸你還是不要叫這個了。”
“哦?這還有什麼不能叫的?”陳啟挑了挑眉,“我還就偏要叫了,然然,然然。”
“帥哥,這真不太合適,我們家然然可是有主的。”楚蘭在一旁小聲提醒道。
“那從今天開始她就沒有了,讓那個男的滾到一邊兒去。”陳啟似乎並不在意。
楚蘭再次伸出大拇指,“帥哥,這是我今天第二次佩服你了,要是等然然家裡那位來了,你在他面前說完這句話還能安然無恙,那從今以後什麼耶穌佛祖都不好使,你就是我楚蘭心中唯一的真神。”
陳啟皺了皺眉,“怎麼個意思,照你這麼說,那男的還不一般?”
“這我可就不太好說了。”楚蘭眨了眨眼,“不過看在你確實是長得帥的份兒上,我倒是能給你點兒善意的提醒。
之前我們學校倒是也有那麼幾個自認為自己家裡有點兒實力的公子哥當著然然家裡那位張先生的面說過差不多意思的話,結果二十四小時都不到,那幾位公子連帶著家裡人都從江寧消失,一點兒蹤跡都找不到了。”
“哦?黑社會啊?聽起來還挺有意思啊。”聽完楚蘭的話後,陳啟不僅沒有被嚇到,反而看起來還有些......興奮?
“之前那幾位,也跟帥哥你一樣有底氣,而且自信滿滿,不過沒事兒,我的提醒反正是已經到了,帥哥你那個啥,自求多福吧。”楚蘭說完後,就繼續刷起了自己的手機。
這個叫陳啟的轉學生長的帥倒是真帥,可惜就是腦子有點兒不太好使,對比一下還不如那個會拍馬屁的小張老師呢。
“這麼霸道的話,那我可還真是要見見了,有機會把人帶出來溜溜啊然然。”陳啟看著蘇然笑道。
蘇然已經懶得再聽陳啟說話了,索性直接戴上了耳機,放起音樂後就趴在桌子上開始補覺。
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自己興致不高,在自己趴下睡覺後陳啟竟然都沒有打擾自己,等再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下課被楚蘭叫起來了。
但是睡醒後蘇然發現自己的猜測並不對,因為一抬頭,連頭都不用轉,她就已經發現了陳啟還是保持著自己睡覺前的姿勢,就那麼手撐著頭一直在側著身看著自己,硬生生看了一個多小時。
不是,這人有病吧,不會是純變態吧?哪有人就這麼盯著一個第一次見的女生硬生生看了一個多小時啊,動都不帶動一下的。
“用情至深啊然然,我可是親眼看著他頭都沒動一下的在這兒給你睡覺保駕護航呢。”
楚蘭的聲音很小,但是完全掩蓋不住她語氣中快要憋不住的笑意。
“關我屁事,吃飯。”蘇然面無表情的站起身來催促著楚蘭。
自己原本能出去的那一側現在被還在維持著那個姿勢的陳啟佔著,只能催著楚蘭趕緊一起先離開教室。
“好好,別急別急。”楚蘭忍著笑收拾著桌子上攤開的本子和書,一點點往自己的揹包裡裝著,速度慢的蘇然再也忍不住,一隻手拽過楚蘭的書包就把書和本子一股腦都塞了進去,然後把楚蘭拉了起來就往外推去。
“然然,你們準備去幹嘛啊?”看著兩人站起身來陳啟終於忍不住問道。
“到飯點了當然是去吃飯啊,帥哥要不要一起啊?”楚蘭在蘇然瞪大的眼睛下頂風作案。
“好啊。”果然,陳啟直接就從椅子上一個彈跳就站了起來,跟在了兩人的身後。
“不是,你把他也拉上幹嘛啊,這新來的完全是腦子有病啊。”蘇然看著像一塊甩不掉的牛皮糖一般的陳啟忍不住埋怨道。
楚蘭笑道:“這不是好玩嘛,第一次遇到這麼離譜的人,你不想多看看戲?再說了,讓他跟著就跟著唄,能有什麼大影響,反正最後的結果不都是一樣,你們家那位看不下去了,直接就把人抬走了。”
“你可真是太閒了。”蘇然翻了個白眼。
“這不是無聊的大學生活裡給自己找點樂子嘛。”楚蘭說完後又把頭轉到正在講臺上收拾東西的張維之的方向,“張老師再見。”
“好的,再見。”張維之禮貌的點點頭,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看著幾人。
對這位新來的張老師蘇然倒是沒什麼意見,便也回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至於陳啟,除了對蘇然外,對其他人還是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看都懶得看張維之一眼。
只是在向著教室的門走去的時候,陳啟突然覺得自己身後有一道冰冷的目光正在注視著自己,同時伴隨而來的還有一股有些凜冽的......殺意!
陳啟警覺地回過頭看去,因為中午的飯點人會很多,所以大家一下課就迫不及待地衝去了學校的餐廳,而蘇然醒了以後還緩了一會兒,再加上楚蘭收拾東西故意磨磨蹭蹭的,所以他們三個人已經是教室裡最後一批出來的了,身後除了正在收拾東西的張維之外已經沒有了其他人。
似乎是感覺到陳啟正在看著自己,張維之抬起頭看向陳啟,臉上有些疑惑道:“怎麼了同學?”
陳啟盯著張維之的臉打量了一會兒,然後又看向黑板上張維之課前寫下的自己的名字,並沒有再說什麼,一言不發的走出了教室門。
憑著自己對危險的感知,剛剛那股強烈的殺意實在是太明顯了,就好像是一直正在捕獵的獅子盯上了自己的獵物一般,不過獅子並沒有想馬上撲上來咬斷獵物的脖子,而是想留著慢慢折磨致死。
教室裡明顯已經沒有了其他人,會在後面盯著自己而且釋放出這股殺意的,也就只有身後的那個跟自己一樣是新來的老師了。
張維之,姓張,難道是那裡的人?
跟在蘇然和楚蘭身後的陳啟嘴角挑起一個微微上揚的角度,如果自己猜的沒錯,真的是老對頭也來了,那看來轉來這個學校真的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有這麼漂亮的女生可以勾搭,還有從祖上開始就纏鬥至今的對手,看來以後有得玩了。
不過現在兩方勢力都是剛到學校,短時間內應該是不會爆發什麼衝突,所以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先把那個叫蘇然的小姑娘,所謂的“家裡那位”,先採取一些特別的手段解決好了。
看著蘇然的背影,陳啟的腦子裡開始打起了算盤。
而在陳啟三人離開後,一個人在教室裡收拾東西的張維之合上了最後一本教材,右手食指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鏡,看向剛剛陳啟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跟的是真快啊,自己才剛來沒兩天,這個叫陳啟的就馬上跟過來了,看來對方是一點兒先機都不想讓自己佔,要是這樣的話,估計兩方勢力在這個學校裡又要鬥上一鬥了。
如果實在不行,乾脆就找個機會把那個陳啟先殺了算了,大不了就玩的大一點兒。
現在江寧大學已經成為了兩方勢力角逐的一張賭桌,既然上了這張賭桌,就不是輕易就能下來的了,除非某一方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不過反正這些年來兩方勢力都是在明裡暗裡的相互較量,各有損傷,哪怕不是在這張賭桌上,是在其他地方,也都是衝著置對方於死地去的。
不過雖然必要的時候可以掀桌,但是根據自己得到的訊息,有一位大人物似乎就隱居在江寧市,在碰到那位大人物出面之前,張維之還是有些不敢擅自做出一些什麼壞了規矩的事情。
雖然不論是自己還是那個陳啟,兩方都已經是這片大陸上最強的勢力,但是在那位大人物的眼中,也不過是彈指一揮間便會灰飛煙滅。
——
——
蘇齋。
“唉,我還想著能過幾天閒生日子呢,那群喜歡折騰的小朋友們這麼快就跑來了。”
古樸的房間裡,戴著金絲邊眼鏡的年輕男人整個人癱坐在沙發上,眼神空洞的看著窗外仰天長嘆。
“對你有什麼影響嗎?”張子清和往常一樣躺在自己舒適的翡翠躺椅上輕輕晃動著,手中的蒲扇一下又一下的扇動著。
雖然張子清的房間裡不論春夏秋冬,一年四季都是恆溫在24度,但是他還是會有些尊重季節的儀式感,比如在夏天扇扇子,在冬天支起來一個烤爐。
“什麼話,這關係可大了去了。”秦守墨有些頭疼,“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小朋友雖然各有各的勢力,但是說到底不都還是之前那些老東西們分出去的,祖上怎麼說也是有點兒沾親帶故的。
他們老實點兒不惹事兒也就算了,他們要是壞了規矩,你說說我是罵還是打。
打輕了又不知道錯,打重了也不合適,那群老東西是真能從土裡鑽出來找我興師問罪,說到底最後還是我一個人抗下了所有,我這是什麼勞碌命,操碎了心。”
“管他們幹嘛,反正......”
正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的張子清,突然睜開了眼睛,手中的蒲扇也停下了扇動,眼睛眯了起來,看向某一個方向。
本來還正癱著的秦守墨突然就像是觸電了一般從沙發上坐直了身體,臉色古怪的看向了同一個方向,然後趕緊說道:“別生氣別生氣,那都是那些孩子的無心之舉。
孩子嘛,說話口無遮攔的,他才幾歲,你都多大了,犯不著跟孩子一般見識,要是實在不行,我現在就去把他老祖宗從地底下刨出來給你道個歉。”
說完後,秦守墨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作勢就要往外走。
“那就看看這個所謂的‘孩子’能活多久吧。”
張子清輕飄飄的扔下一句話後,就又閉上了眼睛。
秦守墨輕輕鬆了一口氣,又坐回到了沙發上,看向剛剛那個位置。
那個位置就是蘇然現在所在的江寧大學。
雖然那個年輕人在說這幾句話的時候並不知道他所說的物件是誰,再加上又是被寄予厚望的年輕人,一向驕傲慣了,所以說話總是這麼狂妄。
只是偏偏就運氣不好的撞上了這位把狂妄發揮到極致的人。
秦守墨剛剛說的把他們的老祖宗從地底下刨出來可不是什麼玩笑話,如果剛剛張子清真是要計較點兒什麼,那還真得從地下把那些老傢伙們都叫醒來說說好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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