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浪人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四十一章 十二年前的恩怨,都市之匹夫的逆襲,荒野浪人,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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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眼泰迪的臉猙獰的扭曲起來,變得異常的詭異,就像是有無數只小蟲子在他面板下面鑽來鑽去,若是眼神能殺人,紫依已經死了一萬回。
仇恨,人類最為本能的情感之一,仇恨就像是人類社會永遠無法治癒的癌症,和平時期,仇恨是殺手們最大的金主,戰爭時期,這魔鬼就行走於人間,以血肉為食,以嚎哭哀鳴為樂。
紫依美麗的眼睛裡,是無助與疑惑。
“我怎麼一下子在這裡了?這裡是什麼地方?我的六個哥哥呢?”紫依眉頭緊鎖,她楚楚可憐的看著我,新剃的頭皮泛著青光,可是我不知道怎麼回答,我沉默,我看著腳底下的混凝土地面,我不敢看她的眼睛。
刺啦一聲,第一選擇了最好的時機,他撕開了獨眼嘴上的膠布,他哈哈的獰笑起來,他說:“你那六個死鬼哥哥,在黃泉路上跑呢,你們七彩也有今天?哈哈,你這個本來就是垃圾箱裡揀來的,也算回家了。”
紫依的臉漸漸發白,這是急怒攻心的表現,老曹頭,朝第五使了個眼色,第五心領神會的走上去,拎住獨眼的頭髮,啪!啪!一正一反就是兩個重重的大嘴巴。
“讓李說話了麼?李就噴混!”第五罵罵咧咧的鬆開手,這噴混據我分析是噴糞的意思,獨眼的臉上血紅的兩隻掌印,殷紅的鮮血順著他嘴角往下淌,他也不以為意,他呸的吐了口吐沫。
“你要打算在這玩狠的,信不信我讓你生不如死?你信麼?我退路烏賊,從不打誑語,何妨試試?”老曹頭左手端了杯紅酒笑眯眯的看著獨眼泰迪。
“你們也是前輩,不能這樣對我!”獨眼的眼神開始慌亂,死,他想來是不怕的,可是要是真落到老烏賊那,實在是比死更慘一萬倍。
“我到底怎麼你了,阿迪,你竟然這樣恨我?”紫依突然開口發問,她的聲音顫抖的厲害,挺翹的鼻子有些微微發紅,她眼眶裡的淚轉來轉去,卻始終沒有溢位來。
“倒是難為你還記得我啊,還記得我的名字,我從前可不是獨眼,這隻眼睛是紅鯛魚活生生的挖出來的!從那一秒開始,我就告訴自己,假如不死,活下去的每一秒鐘,都是為了要殺光七彩!”獨眼咬牙切齒的本來想說些汙言穢語,他的獨眼掃了一下老烏賊的方向,終於還是強行忍住。
“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你?這是多久前的事?”紫依追問,旋即她又自言自語:“你失蹤了有十二年了吧……難道是那時候,可為什麼呢?”
“為什麼,你心裡明鏡似的,你倒來問我?”獨眼歇斯底里的咆哮起來。
我和烏賊、穿山們面面相覷,十二年前的七彩已經心狠手辣到了這個地步,這群狼崽子能闖出字號倒也不全是僥倖,紫依茫然的搖著頭,她是真的被矇在鼓裡。
“你裝,你他媽的繼續裝,十二年前,我是個四處流浪,以乞討為生的孤兒,路上的行人叫我泰迪,像一條狗汪汪叫,才會施捨。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你剛剛上初一,卻發育得像是十八的姑娘一樣姣好,我跪你們學校門口的樹蔭下乞討,我又黑又瘦又髒又臭,你和你的六個哥哥出現在我視野裡,興高采烈,眉飛色舞,他們就像是護送小公主一樣送你上學。你分開他們六個走到我面前,你微笑著說,你好,這個粢飯糰給你吃吧,我叫紫依,那是我見過的最溫暖的笑容,能融化所有的冰雪,那個粢飯糰,我一直沒有捨得吃,我放在懷裡三天三夜,直到它都發了餿,酸的像醋一樣,我才一口一口的吃掉,我嘴裡發酸,心裡卻像喝了蜜……我不知道為了什麼,鬼使神差,著了魔一樣每天都要跑去你們學校門口,像是心裡有了一道巨大的裂縫,要看見你一眼,這裂縫就會消弭些許,每逢週末你休息不上學的時候,就百爪撓心,茶飯不思。我躲在樹後面,藏在人群裡,偷偷的看你,我不管多冷的天,都用冷水洗澡,洗衣服,就為了在你面前能稍微體面一些,為了你靠近我的時候不用聞到我身上的惡臭,我成了魔都最最乾淨的小叫花子……”獨眼的淚湧出來,滾燙的淚,他的臉變的模糊起來。
“十三個粢飯糰,二十五個肉包子,三十一個白煮蛋,粽子兩個,鮮肉月餅三個,牛奶四十七盒,這是那一年,你給我所有的食物,你成為了我的朋友,你知道了我叫阿迪,我在心裡許下誓言,一定要報答你,我要成為那個能保護你,能養活你,能娶你的男人,我不要跪在樹蔭下渴求你的食物和同情,愛上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紅鯛魚他們六個很快找上了我,那時候他們憑藉著狠辣在道上已經小有名氣,紅鯛魚說這是你閒得無聊的一個玩笑,沒想到癩蛤蟆居然會真得想吃天鵝肉,他說你已經玩膩了這個遊戲,讓我滾出你的生活,作為代價,有眼無珠,就留下一隻眼睛。我要殺你,殺七彩,難道不應該麼?我等了整整十二年,終於等來這個機會,結果卻栽在這裡!”
他的眼淚已經止住,紫依閉上了眼睛,她顯然無法相信她所聽到的這一切,對與錯,因與果,誰能理的清眼前的這筆血帳。
“我從不知道我哥哥們對你乾的這些,我一直把你當做朋友,阿迪……”紫依雙手掩面跪倒在地,沒有人說話,只剩下粗重的呼吸,以及紫依的心碎裂開的聲音。
紅鯛魚他們幾個究竟為了什麼要下這樣的毒手,想來無外乎是保護欲與嫉妒,紫依在這七個人的組合中,扮演的是一個極為複雜的角色,她在女兒、妹妹、公主、等待她長大的情人數個角色之間遊弋,在其餘六人,每個人的眼中紫依或許都不盡相同,她是七彩的死穴。
他們或許覺得一個小叫花子壓根就不配和紫依做朋友,這會玷汙他們的小公主,這會分散紫依對他們的關注與愛……當妒火熊熊燃燒的時候,做出無論多麼喪心病狂的舉動都不足為奇,瞞著紫依折磨阿迪,挖出他的眼睛想必就是嫉妒使然。
這嫉妒與殘忍讓他們不自量力的去刺殺骨灰盒,去折磨阿迪,本能的殺死或者趕走任何一個可能的潛在威脅,這是七彩在魔都這片水泥叢林中生存下來的法則,也是導致他們覆亡的根源,這結局早就已經註定……
“你怎麼會認識這獨眼小鬼的?第一?”老烏賊突然發問,第一嘆了口氣,他說:“無巧不成書啊,當年蛇信曾經看中七彩那幾個狼崽子,讓我觀察他們一段時間,他們動手摺磨這小鬼的時候,我就在遠處看著。他們走後,這小鬼將死未死,我就順手救了他一命,送他入院,留了筆錢給他,讓他從此遠離魔都,不要回來送死。要說這差一點被人弄死的人,居然會變成現在捕螳螂的黃雀,卻也不是我的本意。”他說完沮喪的搖了搖頭。
第一轉頭去看那躺在地上的阿迪,他又說:“這事,我卻清楚的很,你恨這丫頭恨的要死要活,也是腦子進了水了,她絲毫不知道紅鯛魚他們幾個對你下手,她依舊天天多帶一份早飯去上學,這卻不是能作假的吧?這一帶就帶了一個月,這也是不能作假的吧?她甚至放學了依舊在學校門口等你,這更是不能作假的吧?她做這戲給誰看呢?紅鯛魚他們幾個只好說你可能是去別的城市流浪了,這話卻是我親耳聽來的,她對你越好,那六兄弟就越恨你,他們避開那丫頭的時候,一直在後悔沒直接殺了你,至於我的話,信不信由你,老子第一,平生未曾說過半句假話。”
被仇恨日日夜夜澆灌了整整十二年的泰迪,神色慘變,他就像是一團爛泥般,萎靡在地上,
那十二年的仇恨就像是鋼筋一般支撐著他,如今這鋼筋被抽走,他就像是腐朽的砂礫一樣垮塌下去。
他對著空氣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我竟錯怪了你……放開我,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求求你們放開我……”他時而大聲咆哮,時而淒厲的哀求,我轉過頭,有些不忍看。
“幾點了?幾點了!!!”他突然從瘋狂的狀態又回覆清明,他眼神急迫,我掏出手機給他看時間,現在是上午七點三十九分五十秒。
“跑!跑!跑!紫依你趕緊跑!再不跑就來不及了!跑啊!”他嘶吼起來,就像是受了傷的孤狼,在半夜悽絕的嗥叫,紫依神情呆滯的抬頭,所有人面面相覷,這又是哪一齣?
“來……不……及……了,一起死就一起死吧,哈……”阿迪的獨眼死死的盯住我的手機,看著那幽藍色的數字在跳動,時間跳到七點四十分的時候,他把眼睛驟然閉上,似乎一直在等待這個時刻的到來。
“要訴,李自己一個倫去訴……”第五氣定神閒、得意洋洋的站在那裡,他左手拎著獨眼阿迪的雙肩包,右手上託了個紅通通的東西,十二根紅色雷管用黑色膠帶固定的整整齊齊,上面還綁了個橙色電子計時器,一紅一藍兩根導線分別插入雷管的兩端,這竟然是個定時炸彈。訴=死,李=你,由於第五的大舌頭再度間隙性發作,我必須要幫大家解釋一下。第四、第五抓到獨眼泰迪的時候,早就把他的揹包、神上檢查了一遍,炸彈早已經拆解了。
“大鍋,偶們這事辦的漂釀吧?”第五興奮的向第一邀功,第一點了點頭,第五高興的連頭皮都泛著紅光,嘿嘿的傻樂個不止。
“第一,你可真是救了個禍害啊,這下怎麼辦?原本也簡單,把這獨眼弄死了就是,現在怎麼辦?這事可輪不著我頭疼,自己拉的屎,自己擦屁股。”老烏賊抿著紅酒,笑嘻嘻的擠兌第一。
“放開我!我給你們個交代,不用犯愁,這條命是你救的,還你便是!”獨眼突然插嘴。第一朝第四點了點頭,第四上去從靴筒裡拔出把寒光閃閃的匕首,三下五除二的替他切斷了膠帶。
他慢慢的直起身子,跪在那裡,他咚咚咚朝第一重重磕了三個頭,他說:“多活了十二年,七彩已經不存在,由不由我親自動手也區別不大,大仇得報,多謝!多謝!”
他居然又轉向我,咚咚咚又是三個重重的響頭,他說:“此後,她就又是個孤零零的孤兒了,拜託!拜託!”我呆若木雞的受了他這大禮,一夜之間,二次託孤,這江湖人的命比一片白紙還要薄。
他轉向紫依,久久的不說話,紫依也神情黯淡的看著他,昔年的情義,己成明日黃花。兩人就像是兩隻瀕死的刺蝟,無法靠近,也無話可說。
阿迪慢慢的給紫依磕了三個頭,慢的就像是牽線木偶,看不見他的臉,只看得見他身前的地面,溼漉漉的一塊,這無聲的哭泣最是折磨人的心腸,他終於還是開了口,他說:“時也,命也,謝謝你的粢飯糰。”
三個響頭完畢,他慢慢起身,他縱身一躍,如同劃破黑夜的流星般躍出了高臺,,只聽到了一聲砰的悶響,我閉上了眼睛,那是頭顱碎裂的聲音。
“不……要……啊……”變故突生,紫依淒厲的哀嚎震耳欲聾,一抹紫色從沙發中躍起,急如離弦之箭,這女人也跳了下去……
我靠,我眼前真的是一黑,我要怎麼跟骨灰盒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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