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九紋丹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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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一旁的曲無名立刻聞到了一股奇特的香氣，像是封印了萬年的靈液般綿柔醇厚，又像是路邊小雨過後隨處可聞的清新草香，隱約間似乎還有某種玄妙至極的道韻隨著那股香氣盪漾開來，讓人聞之心曠神怡。

“此液名為‘元露’，並非十方界之物。”韓天似是察覺到了曲無名心中的疑惑，主動解釋道，“據說煉丹時在丹藥之中加上一滴，便可保成丹率為十成，此前我從未用過，今天便試上一試。哦，對了，這個給大哥一顆！”

說著，韓天又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個一寸見方的玉匣拋給了曲無名道：“這裡面有顆果子，等煉完丹之後大哥可以將其服下，自有妙處。”

“好。”曲無名此刻已經被韓天拿出來的東西震撼到有些麻木了，並沒有急著追問裡面究竟是什麼果子、會有什麼妙處。

“下面就該大哥上手參與了！”韓天將那滴元露一分為二，分別投入了兩團蠕動著的液體之中，“請大哥擠出兩滴精血，再將自己的神識之力融入這兩團藥材之中。”

曲無名自然聽話照做。

“將兩團液體融合在一起，務必讓它們充分混合！”

“好！”在曲無名的操控之下，如今已經不是一黑、一白，而是一黑、一灰的兩團粘膩的液體在藥鼎之中觸碰到了一起，彷彿有一雙無形的手在和麵一般，使之懸浮在藥鼎中不斷變形，漸漸地化作了一團黑乎乎的“麵糰”。

“好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吧！”待鼎中之物被曲無名充分混合之後，韓天抬手一招，藥鼎下方的火靈鳥從火焰之中嗖地飛了出來。

此時的火靈鳥，不再是之前躺在茶爐之中燒開水時那懶洋洋的模樣，而是好像一隻拳頭大小的火鳳在繞著鼎身盤旋飛舞。

火靈鳥渾身散發著炙熱的高溫，每一根翎毛都由炙熱的火焰構成，綻放著炫目的神光，身後還拖著一道長長的紅色光焰，如同火紅的尾翼，煞是好看。

曲無名之前延伸至藥鼎中還未來得及撤回的神識之力不小心被那隻火靈鳥撞上，瞬間便被火靈鳥身上的火焰焚為了烏有。

一陣強烈的灼燒感傳入識海，曲無名忙將其餘的神識之力果斷撤回，對那火靈鳥的威能更是暗自驚心了起來：“不愧是陰傀宗鎮宗之寶當中的火靈！若是肆意施為，此物的威能怕是連我也未必能輕鬆應對！”

在火靈鳥的協助之下，沒過多久，藥鼎的鼎身已變得通紅，透過那扇透明的玄窗，依稀可以看到裡面那團黑乎乎的東西在蠕動之間被分成了九等份，在九團暗紅色的光芒包裹之中，藥液變得越來越小，越來越圓潤……

足足過了兩個時辰，陣陣藥香開始從鼎中飄散出來，曲無名只是輕輕嗅了一口，體內經脈和丹田之中的暗傷便在隱約之間受到了些許的滋潤。

九顆圓圓的丹藥在藥鼎之中滴溜溜旋轉不休，整樽藥鼎漸漸發出嗡鳴之聲，竟然在空中震顫起來。

隨著那震顫之力愈發強大，韓天的額頭之上也滲出了汗水！只見韓天雙手連打法決，半空中那隻火靈鳥也變得愈發暴躁起來，似是也在幫著韓天一起想要壓制那震顫中的藥鼎。

十餘息的時間過後，鼎中不再有藥香傳出，狂震的藥鼎也漸漸變得平靜下來，韓天臉上終於露出輕鬆的神色。曲無名仔細望去，只見藥鼎之中，九顆黑白相間的滾圓丹藥正緩緩停止轉動……

嘭！

隨著一聲悶響，藥鼎的蓋子忽然開啟，八顆丹藥被韓天招手攝入了一個玉瓶之中，隨後飛快地擰上了塞子，只留下了一顆，被韓天輕輕捏在了指尖端詳了起來。

片刻之後，韓天將那顆丹藥輕輕一推，送到了曲無名的面前。

“這還是我第一次在煉丹時加入元露。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效果……”韓天嘴角帶著笑意說道，“一滴元露，硬是將煉製陰陽混元丹應有的時間從三十六天壓縮到了兩個多時辰，果然神奇。”

曲無名捏起那顆丹藥仔細打量了起來。

只見丹藥只有黃豆大小，居然邊界分明地分為黑白二色，從某個特定的角度望去，恰好是一副陰陽魚的圖案，隱約間還可以看到九條纖細的紋路環繞其上——“竟是九紋靈丹！！！”

曲無名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恩，九紋靈丹，藥力內斂毫無逸散，而且裡面幾乎不含任何的雜質和丹毒。不過，因為丹藥品級所限，並沒有出現什麼丹劫、丹靈之類的東西，原本我還以為元露能無視丹藥品階招來這些呢，看來是我想多了。”韓天似是並沒有多麼興奮，“能成九紋丹藥，只是因為我借了元露這種外力所致，以我目前的實際水平若是不加那滴元露，估計只能成就三紋或是四紋丹藥。”

“那也很了不起了！”

“我的目標是不憑藉元露，也能隨意煉製出九紋丹藥。不過，距離這個目標似乎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你才多大？”曲無名白了韓天一眼道，“普通的煉丹師在你這個歲數，能煉製二階丹藥的都已經是鳳毛麟角了！如今你這煉丹術就算放到丹師宗裡，在同輩之人裡也是數一數二的了！”

“丹師宗？呵呵，總有一天我是會去看看的。”似是想到了什麼人，韓天的目光中露出些許複雜的神色來……

————

韓天將裝著其餘丹藥的玉瓶放到曲無名手中，抬手一招收回了伏龍鼎和火靈鳥。一邊清理著藥鼎之中的殘渣，一邊叮囑道：“大哥，一會兒可以先將紫漿果，也就是方才給你的那顆果子服下，然後再煉化陰陽混元丹。這次我一共煉製了九顆，治療大哥身上的經脈暗傷，一顆應該就足夠了。剩下的儲存好，萬一將來再受什麼類似的傷也足以療傷保命了。”

“雖說大恩不言謝，但我還是要說聲多謝賢弟了！”曲無名起身，對著韓天深深施了一禮。

“大哥切莫如此！”韓天忙側身躲過，上前兩步將曲無名攙起，“你我既然以心魔起誓結為異姓兄弟，當兄弟的為哥哥做點事情，那便都是應當的。”

似是看出曲無名還想說些什麼，韓天忙開口道：“還請大哥趕緊把那紫漿果服下，我還沒親眼見過化神期之人服用後的變化呢。”

“這果子……我吃了會怎樣？”曲無名果然被韓天成功轉移了注意力，開啟玉匣，發現裡面有一顆紫紅色的果實，通體滾圓，果皮之內隱隱有流光在其中不停滾動，彷彿那不是一顆果實，而是一粒內蘊天地的仙家丹藥。

“此物名為紫漿果，與元露一起，都不是十方界本土之物。”韓天解釋道，“據說，服下後可以增加服食者八百年的壽元，煉虛期修為以下之人，服下後可在化神期提前開闢紫府。”

“世上居然還有此等神物……你是從哪得來的？如此珍貴，還是你自己留著吃吧。”說著，曲無名便要蓋上玉匣。

“我們幾個早就都吃過了。”韓天攔住曲無名，微微一笑道，“這個吃一顆便是極限，吃再多也不會有更多改變，反而糟蹋了東西。大哥，趕緊吃，記得吃完告訴我有什麼感受。”韓天一臉期待地看著曲無名，曲無名知道韓天不會害他，張嘴便將那紫漿果放到了嘴裡。

預想的什麼滿口流香、果汁四溢、靈氣湧動……什麼都沒有出現。

那紫漿果確實通體綿柔，內部無核，但味道……卻是一言難盡。

若是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那便是味同嚼蠟。

曲無名微微蹙眉，緩緩將那一口綿軟如泥、毫無味道、黏糊糊的果肉嚥了下去，靜靜等候了片刻，在內視之下發現那團果肉甫一入腹便已融入了自己的身體，消失不見了。

又等了片刻，曲無名發現自己身上還是什麼變化都沒有發生。

曲無名有些不解，疑惑地看了看韓天：“我好像沒什麼感覺……這果子不會是？”

“難道是放壞了？”韓天也有些不解，“聽說宗裡服食過紫漿果的長老們都提前開闢了紫府，怎麼大哥居然沒有變化？”

“吃著好像是沒什麼味道，這個正常吧？”

“它是沒什麼味道，我當初吃的那顆也是如此。”

“算了，也許是需要等上一段時間才行。”曲無名將那顆陰陽混元丹舉到了鼻尖前嗅了嗅，“那就先療傷吧！”

說著，一口便將丹藥吞入了腹中。

“大哥！”

韓天本想阻攔卻沒攔住，忙拉起曲無名朝地火丹房的通道跑去，“大哥切莫著急煉化丹藥，快隨我到上面去！”

“我……”曲無名本想說些什麼，可那陰陽混元丹剛一下肚，便已經化作一團黑白相間的能量，不容分說地便朝自己的經脈之中湧去，似是攔都攔不住的樣子，頓時疼得額頭鬢角都冒起了冷汗，腳步也變得遲緩了起來。

韓天見狀，顧不得多想，一把攬住曲無名的腰，雙腿之上騰地湧現出無數道纖細的紫色電弧，整個身體彷彿化作了一道流光，數息之間便衝出了地火丹房的通道，帶著曲無名來到了翠竹小築後院的練功場上。

待韓天將曲無名放在地上時，曲無名已經痛得體如篩糠，汗如雨下，頭腦昏沉，幾欲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