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先有蛋還是先有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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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要殺誰？”曲無名聞言一怔，見中年男子面色凝重，不似玩笑，忙傳音問道。

“封衡，前少宗主的堂弟。”中年男子目光中露出悲憤的神色，冷冷答道，“在之前魔靈宗內訌之時，封衡見勢不妙便想竊取魔靈谷的靈獸和秘術逃走。他帶人強闖此處，殺了我的道侶和七名弟子，還將我打成重傷。後來若不是長老會的人及時趕到，怕是我這條命也會折在他的手中。”

“此人現在在何處？”曲無名問道。

“不知道。孤身一人逃走了，至今杳無音信。”中年男子搖了搖頭，“曲兄只需答應我，日後多加留意，一旦發現封衡的蹤跡便將其斬殺，替我道侶和弟子們報仇即可！”

“我自然可以答應你，只不過，卻不知何時才能替你報得此仇，時間上可沒辦法保證。”

“沒關係，只要曲兄答應了，我自然信得過曲兄。”中年男子看著曲無名，眼中隱隱有淚光閃動，“那馭靈秘術我現在便可交給曲兄。”

曲無名將手掌按在中年男子的肩頭，稍微用力捏了一把，目光堅定地點了點頭道：“我會盡力追查此人的訊息，得手之後，必帶他的頭顱交給你！”

“錢某，在此先謝過曲兄了！”中年男子後退了一步，朝著曲無名深施了一禮。

————

半日後，一處荒郊野嶺中臨時開闢出的洞府之中……

提前佈置好了幾重防禦禁制，曲無名盤膝而坐，雙目緊閉，大部分意識都已沉浸在眉心後方的紫府空間之中。

那個由靈石鋪就的廣場旁，有一個小小的四方囚籠，一隻雜毛山雞正在囚籠裡瞪著雙眼，歪著腦袋看著對面的兩個人。

確切地說，是一個人和他肩頭一個只有寸許長的小小人形物體。

“小元，你確定它體內有特殊血脈？”曲無名怎麼看都覺得這隻很兇悍的山雞有點蠢。剛放出靈獸袋時，便不自量力地想要啄傷自己，後來又想去吃劍靈小元。

“嗯，小元的記憶深處似乎有種特殊的感應，但小元也不清楚究竟會是什麼血脈。”劍靈小元答道。

“真的要拿鴻蒙紫氣給它用？”曲無名覺得用珍貴的鴻蒙紫氣在一隻山雞身上做實驗，多少還是有點奢侈了些。

“那些沉睡的特殊血脈正常情況下很難重新喚醒的，而鴻蒙紫氣卻可以輕易做到。”小元說道，“萬一，凡是都有萬一哈！萬一小元判斷錯了，用鴻蒙紫氣滋潤過的山雞，可能也會更好吃些。”

劍靈小元對剛才山雞想要吃自己的事情很是不滿，感覺這隻雞有些恩將仇報的意思。

“那便試試。”曲無名心念一動，一絲鴻蒙紫氣從天空之中飛落而下，嗖地一聲沒入了山雞體內。

咯咯咯！！！

山雞被嚇了一跳，扇動著翅膀撲稜了幾下，曲無名以法力凝出的囚籠險些被它給撲騰壞了。

“力氣還真不小。”曲無名歪著頭看著山雞，發現這傢伙吞噬了一絲鴻蒙紫氣之後，居然……什麼變化都沒有。

“主人，再來點。”劍靈小元坐在曲無名肩頭，同樣歪著頭盯著山雞，“它既然能承受鴻蒙紫氣，說明就會有用的。”

又一絲鴻蒙紫氣從天空飛落，沒入了山雞體內。

咯咯咯！！！

山雞脖子上稀稀拉拉的羽毛全都豎了起來，弓著脖子，張開翅膀，瞪著一對小眼睛，惡狠狠地看著曲無名二人，似是對他們用那紫色的氣息襲擊自己很是不滿。

“好像還不夠。”劍靈小元說道。

“算了，索性來個大的！”曲無名心裡一發狠，一團鴻蒙紫氣從天而降，霎時間便將整隻山雞裹在了裡面，囚籠裡頓時好像多了一個暗紫色的泥團。

“做叫花雞的時候好像就是這個形狀。”

曲無名抬起一隻手撐著下巴，不知怎地突然覺得有些饞。

那隻山雞被鴻蒙紫氣包裹起來，頓時感覺周圍似乎重逾千斤，就連動動脖子和翅膀都難以做到。而那些鴻蒙紫氣則毫無顧忌地穿過它的肌膚，向它的體內鑽了進去。

“主人快看！終於有變化了！”劍靈小元猛地站起身來，抬起纖細的小胳膊指著山雞說道。

“嗯，看到了。”曲無名盯著山雞的變化，心裡變得有些期待起來。

數息的時間過去，那團鴻蒙紫氣之中已經不見了山雞的蹤影。

數十息的時間過去後，那團鴻蒙紫氣終於開始朝內坍縮了下去，露出了裡面的東西。

等曲無名看清楚裡面的東西之後，不由得有些發呆，半晌才喃喃說道：“如今我終於知道了一個問題的答案，原來這世上真的是先有了雞，然後才有了蛋。”

囚籠之中，山雞已經不見蹤影。

取而代之的，真的是一顆蛋。

只不過，這顆蛋有些大，足有半尺多高，通體橢圓。

光滑而又潔白的蛋殼溫潤如玉，蛋殼之上密佈著如同血管一樣的紋路，亦是如同白玉雕琢出來的一般，只不過，這些紋路似乎擁有心跳一樣，一閃一閃地釋放著柔和的光芒……

“小元，這是什麼蛋？”

“小元不知道。”

“這蛋該怎麼孵化？”

“小元不知道。”

“這蛋能吃麼？”

“應該能。”

“……”

曲無名有些無奈，知道這件事上是指望不上小元了。想了想，覺得似乎應該如此操作一番可能最為穩妥。

曲無名身旁呼地光芒一閃，一個寸許大小的小人兒出現在了空中，正是一直在鴻蒙紫氣之中修煉的元嬰之體。

劍靈小元見狀，居然嗖地一聲飛了過去，繞著曲無名的元嬰飛了兩圈，隨後又“站”在元嬰旁，跟它比了比個頭。

儘管看不出劍靈小元的表情，但曲無名卻知道，小元似乎是噘著嘴飛回自己肩頭的。

曲無名暗自一笑，沒去搭理劍靈，隔空一招，已從自己體內攝來一滴精血，一旁的元嬰之體同樣抬起手臂輕輕一點，一滴乳白色的本源之力飄蕩而出，落在了那滴精血的旁邊。

只見曲無名和元嬰同時在口中唸唸有詞，手捻著同樣的法決，動作整齊劃一，如同復刻一般。

那滴精血和那滴本源之力隨著曲無名的法決齊齊震動起來，不多時便開始在蠕動之間化作了纖細的絲線，朝周圍蔓延開來。

十餘息的時間過後，曲無名口中的法決聲音變得愈發低沉，此時，精血和本源之力已經在曲無名面前化作了兩個一模一樣的法陣。

兩個法陣之上，佈滿了詭異而又複雜的符文，跟隨者曲無名的心跳，一閃一閃地釋放著柔和的光芒。

曲無名的法決忽然停下，和自己的元嬰同時抬起雙手，朝中間輕輕一合，口中輕吐一聲：“歸一！”

只見兩座法陣緩緩朝中間靠攏過去，一上一下重疊在了一起。

緊接著，伴隨著一道金光亮起，兩座法陣徹底融合在了一起，化作了一個金色的法陣，在空中懸浮著緩緩轉動了起來。

曲無名抬手一點，禁錮著那顆蛋的囚籠瞬間崩碎，那顆蛋也緩緩飛了起來，被曲無名安置在了金色法陣中央。

法陣傳出一聲嗡鳴，無數道金色的觸手從法陣中蔓延而出，沿著蛋殼緩緩爬行，不多時便將整顆蛋都包裹在了裡面。

嗡……

整顆蛋連同下方的法陣呼地亮起一團金光，彷彿在紫府空間之中亮起了一顆小小的太陽，晃得曲無名忍不住閉上了雙眼。

等曲無名再將眼睜開，卻見那顆蛋已經包裹在一層金色的薄膜之中，彷彿化作了一顆金蛋，閃閃發光。

“成了。”曲無名知道，這是魔靈宗錢長老交給自己的秘術成功施展後才有的表象，心中不由得鬆了口氣，將手一揮，那顆金蛋呼地朝自己的元嬰飛去，一邊飛，體積一邊急速縮小，待到飛到元嬰懷中之時，已經化作了黃豆大小，被元嬰牢牢抱在了懷裡。

“剩下的日子裡，就靠你了！”曲無名說道，“繼續在鴻蒙紫氣之中修煉，每日以本命精元淬鍊，待到孵化之時，便是此法徹底成功之日。這段時間裡，怕是輕易不能動用元嬰與人發生爭鬥了……”

元嬰之體點了點頭，也不說話，化作一道流光向上飛去，不多時便已消失在了紫府空間的天空之中。

————

浮雲郡，長安城。

一頭健碩的黑驢咯噔咯噔地走在街道上，每走一步便會點一下那碩大的驢頭，偶爾還會甩甩腦袋打個響鼻。

黑驢的背上懶洋洋地坐著一個身材魁梧、戴著斗笠的男子，背後揹著一把長刀，腰間繫著一個不大不小的青布包袱。

許是這頭黑驢太過於神駿，比尋常的馬匹只矮了半個頭而已，引得街上的路人紛紛投來關注的目光。

驢背上的男子毫不在意這些目光，眯著眼睛打量著街邊的店鋪，似是在尋找著什麼。

“這位老丈，請問福威鏢局怎麼走？”

一旁路過的挑擔老頭仰頭看了看驢上的男子，看到斗笠下面是一張略顯粗獷卻又不失英俊的臉，正面帶笑容地望著自己，忙扭身指了指西邊的一個路口：“路口左拐便是。”

“多謝老丈了！”

曲無名一拽韁繩，正要轉向朝西邊走去，卻見身旁有一群書生模樣的年輕男子急匆匆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