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女魔頭與季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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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她好像把劍順走了！”曲無奢也急得一下子蹦了起來，“我去追她！”

“不用了！”

曲無名叫住了曲無奢，改為傳音說道：“小元說她受傷了，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療傷，咱們幫不上忙就別去打擾了。她們傳送出去的地方恰好距離曲司秋不遠，我已經叮囑她趕過去照應一二了。”

“哦。好吧！”曲無奢點點頭，“那我先回去了。”

說完，曲無奢化作一道遁光，鑽入了曲無名的眉心之中，著實讓身旁四位化神期的將領羨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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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妖族的入侵如狂風暴雨般頃刻而至，又如雨過天晴般散於無形，只留下了滿地的殘枝敗葉，向世人昭示著那暴風雨中隱藏的強大力量，告誡著人們永遠不要高估自己的實力。因為誰也不知道下一場暴風雨的規模，是否足以毀天滅地……

戰後的諸多事宜，諸如撫卹傷殘，修整重建，招募新軍等等，都與曲無名無關了。曲無名謝絕了加入雪龍軍的盛情邀請，交還了戰時穿的戰陣盔甲，領取了二十萬高階靈石作為這次受僱出戰的酬勞，便離開了忙碌的軍營。

待回到林氏安濟院，曲無名見自己事先佈置的防禦手段已被撤去，這裡全程都沒有遭受到任何妖獸的騷擾，懸著的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

此時的院長林婉清早就帶著安濟院的所有大夫趕去了軍營救助傷員們去了，並未像以往那樣一早便迎上來。

真正迎上來的，卻是林婉清的副手。

“見過曲前輩！曲前輩，會客廳有人等您，已經在此等候了一個時辰了。”

“哦？什麼人？”曲無名沒想到會有人來這裡等自己，忙開口問道。

“我們也不認識，是一個個子不高、有點駝背的人，說之前曲前輩委託他找人來著，他是來交貨的。”

“是他？”曲無名立刻想起來當初在大柳樹鬼市上賣訊息的那人，眉頭不由得微微皺了起來。無他，當初交易時是說透過傳訊符聯絡，而且自己也似乎並未做出過洩露身份的事情，他又是怎麼找到這裡的呢？

既然已經來了，見面之後自然知曉。

曲無名來到會客廳之後，果然見到了那個身材瘦小，略微有些佝僂的男子。只不過此前並未見過此人的真面目。

而此時那人臉上並未做任何遮掩。

那是一個精瘦的老者，臉上皺紋不多，三角眼，山羊鬍，一對招風耳，十分醒目。穿一身黑色錦繡道袍，翹著二郎腿正在那裡品茶。

見曲無名走進會客廳，老者忙起身拱手抱拳道：“曲道友！老朽何不語，冒昧登門，還請見諒！呵呵呵……”

“何不語？”曲無名上下打量了老者幾眼，特別是在看到他那對大耳朵時，已然信了八分。何不語，與曲無名一樣都是化神期的修道之人，只不過何不語在江湖之上還有一個雅號，名叫“順風耳”。

據說其有種極其詭異的術法，可在百里之外探聽到他想要的資訊，令人防不勝防。

“何道友，怎麼會親自登門交易訊息？這似乎與咱們此前約定的不太相符吧？”

曲無名金刀大馬地坐在了主座之上，話音之中已經帶上了些許的不滿。

何不語自然知道曲無名不滿的並非自己親自登門，而是不滿自己偷偷調查出了曲無名的身份，違背了在大柳樹鬼市上彼此保密的潛規則。

“曲道友，並非老夫不懂規矩，老夫也是受人之託，心急之下這才貿然登門！還望曲道友見諒！”何不語抱拳主動解釋道，“一切皆因曲道友託我打聽的那個季無常而起，還請曲道友聽我慢慢道來……”

“哦？與季無常有關？”曲無名沒想到何不語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沉吟片刻這才說道，“那曲某便洗耳恭聽了！”

“曲道友，是這樣的……”何不語拱了拱手接著說道，“季無常，原本是一個小宗門——五行門的外事堂長老，負責宗門煉器物資的採買諸事。三十多年前，五行門得了一件至寶的煉器之法，舉全宗門之力煉製了半年多，可卻在大功告成的當日慘遭滅門，那件寶物也不翼而飛。”

說到這裡，何不語略微頓了頓，顯然是有些遲疑在組織語言。

曲無名卻插話道：“當年這是一樁無頭懸案，動手的一方準備得十分周全，事後沒有留下任何線索，此事天鏡司也曾多有調查，未能查明真相。”

何不語剛要點頭，只聽曲無名接著說道：“只不過，此事如今已經有了結論，卻是乾坤派的蕭無極帶人乾的。”

何不語驚訝道：“曲道友是從何處得知此事的？”

“戰場上。看來何道友並沒有參加抵禦獸潮之戰呀？白白錯過了最後的一場好戲。”曲無名如是說道，心中不免對何不語多了一絲的鄙夷和不悅。

“那可太可惜了。我半個時辰前剛剛返回北疆雪域城。”何不語兩手一攤，不似作偽地說道，“既然曲道友已經知道了這件事背後是乾坤派所為，那便也會知道，乾坤派做事向來講究個斬草除根。”

“當時，季無常因為恰好在外辦事，逃過一劫，但數日之後卻開始遭到一夥兒神秘人的劫殺。”何不語接著說道，“那季無常別的本事稀鬆平常，但逃命的本領卻是一流，居然幾次三番逃過了殺手的圍追堵截，最後逃入了通往妖獸大陸的空間通道。”

“妖獸大陸？！”曲無名聞言一驚，不由得豎起了耳朵來。

“對，就是當初幻空獸死後留下的那條通道。”何不語點點頭道，“自那以後，季無常便如同消失了一樣，再也沒有在東域大陸出現過。直到一年前。”

“一年前，季無常再次現身的時候，在他身邊已經多了兩位煉虛期之人當做保鏢，他自己的修為也已躍升為化神期巔峰。他剛一現身，便對外發布訊息，聲稱自己已經脫離原來的五行門，準備自立門戶開宗立派，並且不會追查與五行門相關的任何事。”

“可能是乾坤派覺得再追殺他的代價可能太高，因此他再度現身之後，便徹底擺脫了被人追殺的命運，開始以合歡宗宗主的名義招搖撞騙。”

說到這裡，何不語臉上露出鄙夷和不屑的神情道：“他雖說名義上自稱是’合歡宗’宗主，但合歡宗卻是個一無宗門駐地，二無宗門弟子，滿打滿算就他和兩個保鏢的空殼宗門。”

“但這並不影響他以合歡宗宗主的名義四處招搖。他以招募宗門弟子，許諾可以帶弟子飛速提升，直登真仙界，在半年多的時間裡不知誘騙了多少想要成仙的年輕女修追隨於他，而他所用話術明明並不高明，那些女修卻被他騙得死心塌地，甚至與其合起夥來繼續誘騙新人！”

“其實，他的所作所為若只是騙人加入宗門，應該也不會有人去管他，畢竟以東域大陸之大，類似的教派、組織也不知有過多少，大家早就習以為常。”

“只是，他騙來的那些女子之中，卻經常有體質特殊的女修莫名其妙失蹤或是發瘋，次數多了，本已經快再難掩蓋下去，季無常卻在這個時候不知收斂，把主意打到了桃花谷女修們的身上。”

“他成功地悄悄誘騙了一個桃花谷的築基期弟子，結果數日後，桃花谷發現那名弟子的本命魂牌碎裂，於是登門尋人，反而被其打傷不少門人，還生擒了數名體質特殊的弟子。”

曲無名一聽桃花谷女修們吃了虧，想起佟香玉此時就在桃花谷落腳，忙打斷何不語問道：“何道友可知受傷、被擒之人中可有一個叫佟香玉的？”

何不語搖了搖頭道：“這個我就沒有留意了。不過，季無常抓人的時候，恰逢桃花谷谷主和谷中幾位高手外出，所以這才輕易得手。原以為用不了多久便可以再添幾個信徒，可沒想到當天夜裡，桃花谷谷主沒有出現，卻等來了一個女魔頭！”

故事講到這裡，曲無名已經大概猜出了後面的情節，接過話頭說道：“若是我沒猜錯的話，是那無相女魔頭？”

“正是！”何不語點頭道，“原來，季無常此前害了的那個桃花谷的女修居然與那無相女魔頭私交甚篤！等無相女魔頭外出辦事歸來，發現自己的好友被害，自己落腳的桃花谷，女修們受傷的受傷，被擒的被擒，不由得大怒！獨自一人殺向了季無常他們當時駐紮的仙山。”

“等桃花谷女修們追蹤而至趕到那裡的時候，那座山谷中已經滿是屍體。聽被無相女魔頭救出來的桃花谷女修說，她一個人，只用了三招便擊殺了季無常的兩名煉虛期保鏢，若非季無常用女信徒們的性命為代價一時拖住了無相女魔頭的腳步，怕是季無常當時也會被其直接擊斃了。”

曲無名點點頭道：“對，區區季無常怎麼可能是她的對手？”

“雖說打不過，但他逃跑的本領卻是一流的。”何不語道，“等無相女魔頭終於忍不住糾纏，將那些被洗腦的女信徒們盡數擊殺，季無常早已逃之夭夭！再往後，便是一個逃，一個追，季無常最後出現的地方，便是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