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跟了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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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無名與豹尊者一前一後，化作兩道遁光，轉眼間便已經離開了此地。

偌大的一片沼澤上方，便只剩下了化作原形的曲無奢，和對他似乎饒有興趣的敖聖王。

敖聖王不動聲色地站在原地，龐大的神識之力卻早已蔓延到了曲無奢周圍，從四面八方“打量”著對面的“靈獸”，甚至有時還會毫不顧忌地以神識之力強行擠壓曲無奢布在身邊的神識護罩，試圖觸碰到曲無奢的身體。

片刻之後，曲無奢終於有些受不了敖聖王這種毫無掩飾的、全方位的神識窺探，開口說道：“敖聖王，咱們打個商量，別拿神識之力窺探我了行不行？你是妖族前輩，這麼做很不禮貌的。”

“呦？你居然還會說話？”

敖聖王以為對面只是外形詭異的某種異獸，既然已經成為了人族的靈獸，那必然是被壓制了神智、只知道執行命令、戰鬥時全憑本能的野蠻狀態，沒想到對方居然會說話！

會說話，那可是已經開啟靈智的標誌呀！

“我當然會說話了。”曲無奢似是對彼此間修為的巨大差異毫不在意似的，面色如常道。

“老夫修煉萬餘年，卻從未見過你這般模樣的異獸！不知你除了這黑色火焰以外，可還有其他的本領？”敖聖王對曲無奢的興趣已經愈發濃厚，笑眯眯地問道。

“我說敖聖王，咱倆現在雖然說不上是敵人，可卻也算不上朋友，我怎好把自己的本領告知與你啊？”曲無奢一撇嘴答道。

“哦？哈哈，是老夫心急了，小友勿怪！勿怪！”敖聖王早已察覺到曲無奢釋放出的黑色火焰似乎品階極高，很可能其威能遠勝於墨蛟一族的天賦靈焰，見獵心喜之下，連對曲無奢的稱呼都改了。

“老夫與你此刻雖然非敵非友，但你我都是妖獸之身，這可是天生的值得親近之處！”只聽敖聖王接著說道，“實不相瞞，我墨蛟一族，兼具水、火兩種屬性的天賦神通，在東域大陸的妖族之中，亦屬頂尖一類，我觀你這天賦火焰神通似乎更勝我墨蛟一族，只不過因你實力不足，尚無法發揮這種火焰的真正威能罷了。”

曲無奢自然知道敖聖王所說完全屬實，並非誇大其詞，特別是關於鴻蒙冥火的判斷，更是如此。

鴻蒙冥火雖然是在銅屍幽冥火的基礎上提升而來，品階更高，在之前的戰鬥之中也發揮了不小的作用，但這種火焰在面對真正強大的敵人之時，卻依然還有諸多不足之處。

不過，鴻蒙冥火卻似乎頗具成長空間，未來若是能夠讓其吞噬其他靈火的本源之力，鴻蒙冥火的威能應該還會有更進一步的提升。

曲無奢點了點頭，贊同道：“敖聖王所說極是！我這火焰是隨我一同誕生之物，若能讓我吞噬更多靈火的本源之力，它必然能夠進一步提升，前途不可限量。”

“小友說得沒錯！”敖聖王聞言，忙說道，“以你的資質和這火焰的潛力，若能有人大力扶持，你的未來才是不可限量啊！”

曲無奢咧嘴一笑道：“那是自然，我雖然誕生不久，但甫一降世便相當於化神後期的修為，若是給我更多靈火和資源，我有信心在三年之內跨入煉虛期。”

“誒，小友此言差矣。”敖聖王略微搖了搖頭，似乎有些失望地說道，“你是妖獸，怎麼能用人族的那套等級標準來衡量自己？老夫問你，在你的丹田之中，可有元嬰啊？”

“沒有。”曲無奢搖搖頭。

“那便是了。”敖聖王接著說道，“你是妖獸，甫一誕生便可有相當於人族化神後期的修為，那也就意味著，你剛剛誕生便已是十三階的大妖了！莫說是我蛟龍一族，便是真龍一族，都未必能有這樣的潛力啊！”

“哦？潛力？妖獸誕生時的修為還與潛力有關嗎？”曲無奢的腦海之中，只有曲無名分享給他的諸多修道經驗和常識，關於妖獸的知識則僅限於妖獸的種類、天賦術法、各種妖丹的價值和使用之法等等。至於妖族的修煉體系，便是連曲無名也確實沒有太多的瞭解。

“那是自然了！就拿我墨蛟一族而言，新生墨蛟剛一出生，便是至少是十階妖獸的修為，若是血脈足夠純正，剛一出生便有十二、十三階大妖的修為也不算稀奇。可若是尋常的妖族，比如塗山猿猴諸族，一代代剛誕生的小妖們修為最高的，也從沒有能夠超過十階的！”

“妖族居然如此不同？”曲無奢撓撓頭道，“我以為妖族一出生也都和人族一樣，是從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一點點成長起來的呢。”

“哈哈哈哈……妖族怎麼可能像人族那種孱弱的種族一樣？”敖聖王聞言大笑道，“妖族出生時的等級，與其種族和血脈的特殊性息息相關，越是強大的種族，越是純粹的血脈，新生的妖族便越是強大，其未來的成長空間也越是沒有止境！”

“原來如此……”曲無奢恍然大悟道，“那我若是妖族，豈不是……”

“什麼叫你若是妖族？小友你就是妖族！而且在老夫看來，你還是極有潛力的大妖！哈哈哈哈……”敖聖王目光之中滿是欣賞之意，心想若是能將這異種妖獸收為己有，好好培養一番，自己的墨龍潭怕是又要多出一位尊者級的大妖了！再不濟，若是有朝一日奪了這異獸的靈火，將其煉入自己的墨蛟焚天焰之中，那自己的墨蛟焚天焰怕是也要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吧？

想到這裡，敖聖王看向曲無奢的目光變得愈發柔和，好像在看一件稀世的珍寶一般。

敖聖王用他這輩子最為和善、慈祥的聲音諄諄善誘道：“小友，老夫頗有愛才之心！你若願意歸順與我，老夫可以保證，老夫的墨龍潭不僅會傾盡資源培養於你，老夫還可以經常拿出一部分墨蛟焚天焰的本源之力讓你吞噬，用來幫助你提升你的靈焰等級！”

“敖聖王，你我今日才初次見面，你這樣可是有點嚇到我了呀！”曲無奢心中對敖聖王的邀約嗤之以鼻，但表面上卻做出些許意動的表情，反正有一個時辰的時間需要消磨，既然這敖聖王如此“友善”，那便多聊聊消磨一下時光也是好的。

“老夫乃是北地妖族聖王之一，平日裡素以振興妖族、壯大妖族為己任！今日與小友相見，雖然是初次見面，可卻絲毫都不影響老夫對你的欣賞！”敖聖王見對面那異獸似乎有些意動，忙繼續說道，“尤其是，看到像你這樣優秀的妖族，卻在陰差陽錯之下，淪為了人族的靈獸，被那些陰險、狡詐、貪婪的人族所役使，就連能否提升自己的修為、能否增強自己的天賦術法，也要仰仗人族的鼻息，老夫的心裡便說不出的難受和同情啊！”

“這……”曲無奢見那敖聖王越說越是激動，說到最後，竟然似是義憤填膺一般，從眼角之中還擠出兩滴淚水來！

“小友，你若是有意成為自己的主人，做一個頂天立地的大妖，老夫可以幫你擺脫那人族的奴役，讓你重新擁有自由之身！”敖聖王忽然斬釘截鐵般說道。

“可是……”曲無奢裝作有些猶豫，沉吟了半晌這才說道，“我與我那主人之間的關係，怕是輕易不好解除的。”

“無妨！”敖聖王大手一揮，拍了拍胸脯說道，“實不相瞞，我北地妖族諸位聖王，在無數歲月之中，最為痛恨的便是人族修道之人的那些役使妖獸的各類術法。數千年前，我妖族之中也出了一位驚才絕豔的天才，用百年光陰，研究出了針對人族各種奴役妖族術法的破解之法！”

“你可能還沒聽說過，如今那些人族修道之人，在極北之地根本不敢將自己的靈獸放出來與我們妖族自相殘殺，因為只要他們敢放自己的靈獸出來戰鬥，我們便有辦法將其加在靈獸身上的奴役之法盡數破除！”敖聖王接著說道，“而且，在此過程中，他們甚至對那些術法被破除，可能都不會有絲毫的察覺！”

“而且，當他們察覺的時候，便已經晚了！因為他們將要面對的，是他們曾經奴役過不知多少歲月的靈獸——如今的獨立自由的妖族的反戈一擊！”敖聖王笑道，“小友，如果你信得過老夫，不如放開你的神識，讓老夫幫你將那人族種下的各種奴役禁制一一破除，老夫保證不會傷到你半分，很快便能讓你擁有自由之身！”

“這……怕是不行。”曲無奢裝作十分為難地樣子，遲疑了片刻這才說道，“我與他之間並無尋常的主僕契約，而是某種上古仙界流傳下來的秘術。若是強行解除的話，我怕是隻需他一個念頭，便登時死了。”

“什麼？！竟有此事？？”敖聖王聞言，雙眸一瞪，似要噴出火來，片刻後仍舊不放心地追問道，“你如何確定那就是仙界秘術？”

“我主人，”曲無奢強忍著心中笑意，裝作有些害怕的樣子說道，“他在將我孵化出來之後，當著我的面施法用那仙界秘術控制了一頭妖獸。然後……然後……”

“然後怎樣？”敖聖王見其說話吞吞吐吐，有些著急地追問道。

“然後，他跟我說，若是有人想要強行破除秘術，或是我有了背叛之心被他知曉，他只需心念一動，甚至都無需掐訣唸咒，就可以將我殺死。”曲無奢說道，“然後，他就當著我的面，只是瞪了那頭妖獸一眼，那妖獸便被殺死了。”

“人族怎麼還有這種秘術？！”敖聖王聞言，見曲無奢表情不似作偽，心中便已信了幾分，忍不住自言自語道，“看來，少不得還得請他出手，再想辦法破解這仙界秘術了……”

說到這裡，敖聖王再次望向了曲無奢，心中暗想這異獸身上所中仙界秘術若是不拿來好好研究破解一番，怕是日後必成妖族的禍患，收服曲無奢的心思也愈發重了，嘆了口氣沉聲說道：“你若真有心重獲自由，待老夫解決了此地的事情之後，便再喚幾個朋友過來，我們幾個合力，可將你先保護到一個特殊的空間之中，保證你那主人的秘術無法影響到你，然後，我會請人研究你身上的那仙界秘術，想辦法將其破解，你可願意一試？”

曲無奢聞言，心中不由得暗自叫苦道：“我的天哪，敖聖王，你這老妖怪究竟是看上我的什麼了啊？怎麼就這麼古道熱腸的呀？這讓我該如何回答你呢？老大，今天這任務明明是拖延時間，怎麼卻變成了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