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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戴春風和金山找,以及黨務處的徐處長他們一起來到審訊室的時候,見到的就是一副古怪的場面。

路鋒安逸的坐在審訊椅上,自由自在的。

抓路鋒的那個高佔龍滿臉的糾結,卻什麼都沒做。

至於另外三人,則是跟木雕泥塑一樣,毫無反應。

這是怎麼個狀況?

戴春風、徐處長都是有些驚訝。

徐處長很隱晦的瞪了身後的蔡隊長一眼,意思很明顯,你手下人怎麼做事的?不是說了要儘快上刑拿到口供嗎?

昨天晚上收到丁墨村發來的訊息的時候,徐恩增其實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丁墨村他們動手的時機掐的太準不說,還直接就是連夜的把張仁杰給送到南京來了。

一副甩鍋的架勢。

這口鍋,徐恩增還沒法不接,因為張仁杰就是從南京去的上海,他的潛伏身份還是《南京日報》的記者。

上海那邊把人送過來,可以說是合情合理,徐處長都不能說什麼。

至於說把路鋒給拉下水的事情,徐處長一番猶豫過後也是點頭答應了的。

原因很簡單,路鋒如今是力行社的人,還是被王天風給拉進去的,這要是能坐實路鋒紅黨地下分子的身份,就能順藤摸瓜的牽到王天風身上去。

只能說,在給對方挖坑這件事情上面,戴春風和徐恩增的想法是一致的。

不過徐處長也知道,就憑丁墨村那邊送來的,那半本日記本,根本沒法把路鋒的罪名給定死。

所以,他給手下人下達的指令是,抓到人了儘快審,什麼手段都給他用上,儘快拿到口供,把罪名落實。

在徐處長看來,資料上的這個“體弱多病”的賬房先生馬宇,面對他們黨務處的審訊,只怕是一個回合都堅持不住,就得把事情都給認下來。

同時張仁杰那邊也是一起動手,最好是能讓兩個人都一起招供,這樣的話,這件案子就能做成鐵案。

徐處長的命令很明確,蔡隊長傳達的也很到位,但是真落實到具體的行動人員的時候,問題就來了。

因為路鋒的上尉身份,按道理說這樣的行動,執行命令和刑訊責任書是要一起下發過來的。

但是徐處長沒提這事,蔡隊長自然也不會冒這個頭。

他清楚徐處長的意思,先從路鋒手裡拿到口供之後,再去補上一份刑訊責任書。這樣一來就算出了什麼問題,也不會牽連到徐處長的頭上去。

可以說是萬無一失。

這也就導致,行動隊的老油條們就一個個的開始推脫起來了。誰都能看出來這活兒有問題,做好了還行,要是一個沒搞好,那就得倒黴。

就在蔡隊長準備強行命令某個人來背這口鍋的時候,高佔龍主動站出來了,一臉懇切的當著所有人的面把這個任務給接了過去。

贏得滿堂喝彩。

蔡隊長也是十分高興,一番殷殷囑咐,告訴高佔龍該如何如何,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可是現在呢?

怎麼那個傻缺高佔龍沒給那個馬宇上刑不說,反倒是他自己看起來跟受過了刑一樣?

看到路鋒沒有被上刑,戴春風也是有些失望的。

黨務處的人什麼時候這麼廢物了?都給了他們這麼多時間,那旁邊的烙鐵都燒紅了,你們都沒點動作的?

雖然說戴春風不希望路鋒死在黨務處,但他也是希望路鋒能受一點刑,掛點傷在身上的。

因為路鋒這次來南京,目的可是和金山找一起面見委員長。

到時候,路鋒一身的傷去見了委員長,戴春風就能順帶的上點眼藥。

結果,就連這麼一點小事,這些黨務處的人都辦不好。

真是一群廢物!

“處座。”

見到戴春風進來,路鋒直接站起身敬了個禮。

高佔龍他們也是和徐處長見了禮。

雙方涇渭分明的站開。

“這是怎麼一回事?”

戴春風對著路鋒問道。

他剛才在門口已經和徐處長吵了一架,甚至還特意遂徐恩增的願多拖延了一會兒時間。

都想要等著高佔龍給路鋒上刑。

可結果進來之後,看到的卻是這麼一副場景,這讓戴春風連發飆的機會都沒有。

看到戴春風和金山找進來,路鋒就基本猜到,應該是沒事了。

以戴春風的性格,如果不是有萬全的把握,他能親自下場?

真以為戴春風和金山找有多好的關係是吧?

路鋒可是清楚得很,那天去菊野武道社的時候,他特意去查了一圈周圍的監視人員,發現少了很多。

稍微動動腦子,路鋒就知道戴春風打的是個什麼算盤,無非就是想要借日本人的力,把他們給趕到牆角去。

我和老鐵心連心,老鐵對我動腦筋。

面對戴春風的提問,路鋒簡單的把自己過來之後的情況介紹了一下,著重點出了高佔龍沒拿到刑訊授權的事情。

聽完,戴春風略有些惋惜的看了一眼徐處長。

這老東西,做事還真是夠謹慎的。

蔡隊長那邊也明白為什麼高佔龍沒有給路鋒上刑,合著是這個傻缺讓路鋒給點醒了,不敢動手了。

當時,徐處長、蔡隊長就忍不住想要罵人。

事情都到這一步了,你還管那麼多幹什麼?直接拿了口供出來不就行了嗎?只要有口供在手,我們哪個不會給伱撐腰?

真是個棒槌!

而眼看牽連不到徐處長頭上的戴春風也是懶得再浪費時間,直接對著徐處長問道:

“徐處長,你說我這位馬副主任是紅黨,證據呢?”

“證據自然是有的。”

徐處長示意了一下,高佔龍便將那半本日記本拿了過來。

戴春風看都沒看,直接讓人拿來了吳元給自己的那些日記殘頁。

“看看吧,徐處長,看看你手底下的人都是些個什麼樣的蠢貨,這種沒腦子的事情也做得出來。

更好笑的是,你們竟然也敢信?”

看到戴春風拿出來的那幾張殘頁的時候,徐恩增就知道不妙,他接過來看了一眼,臉色就黑的跟鍋底一樣了。

一瞬間,他甚至有些感激面前的高佔龍了。

得虧這小子沒給那個馬宇上刑,搞出個屈打成招來。

要不然,等自己拿著口供去委員長那裡一告狀,戴春風再把這東西拿出來的話,他徐恩增就得倒大黴。

同時,他也慶幸於自己的先見之明,沒有說在這件事情上留下什麼首尾。

要不然,戴春風能這麼幹脆的把東西拿出來?

高低也得去陳局長那裡見一下真章好不好。

“戴處長,不好意思了,是我手底下的人做錯了事,我回頭就好好懲處他們一番。”

徐處長認錯的很果斷。

說兩句軟話而已,不痛不癢的。自己把姿態擺在這裡了,他戴春風還能拿自己怎麼著不成?

戴春風也知道,這件事基本只能是到這了,反正他也不打算在這上面繼續耗費精力,便直接開口道:

“徐處長確實需要好好管教一下你手底下的人了,別到時候連到底是誰給誰做事都不知道。

那現在,我可以帶馬副主任走了嗎?”

“戴處長請便就是。”

“好了,我們走吧。”

戴春風示意路鋒跟自己離開。

但是路鋒卻伸手拉著高佔龍走到了戴春風身邊。

“處座,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呢是高佔龍高組長,高組長這個人吧,雖然腦子蠢了一點,但做事還是可以的,算是一把好刀,我覺得處座你可以考慮考慮把他收入麾下。”

“你在說什麼屁話?”

被路鋒拉過來的高佔龍臉色大變,連忙對著路鋒怒斥起來。

“高組長別這麼激動嗎,剛才要不是你告訴我那麼多事情,我說不定就要不就不明不白的受上一輪刑罰了。就憑這一點,我得好好感謝感謝你啊,我跟你說,跟著我們處座,前途絕對比你在黨務處好多了。”

戴春風瞄了高佔龍一眼,也是突然開口道:

“既然馬副主任引薦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讓你到我們二處來,能讓馬副主任看上的人才,留在黨務處這種地方,是有點浪費了。”

“不是,處座,我對黨務處絕無二心,他這分明是在故意害我啊!”

高佔龍連忙對著徐恩增叫屈。

改換門庭這種事,在國府內部也是很招人口舌的,高佔龍可不敢讓自己沾上這麼個名聲。

只不過面對高佔龍的叫屈,徐處長並沒有什麼表示。

因為高佔龍沒能照著他的指令把事情做好。你要麼就學老油條他們,別接這個活,你要是接了這個活,那就只有把事情做好這一條路。

沒有別的選擇。

像高佔龍這樣不聽話的手下,沒幾個人會喜歡。

看到徐處長的表情,高佔龍知道,自己以後在黨務處的日子只怕是會很難過。

他立刻看向了身邊的路鋒。

路鋒都懶得搭理這個沒什麼腦子的傻缺,轉而對著徐處長開口問道:

“徐處長,我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一下您,不知道徐處長可否為我解惑?”

徐恩曾看著面前的路鋒,眉頭一皺,但還是點頭道:

“你問。”

“像我見過的吧,一般都是這種。”

路鋒指了指身邊的高佔龍。

“被上級領導當槍使的。像您這樣,被手底下的人當槍使得,我還是第一次見。

我很想知道,您是怎麼做到的?”

“你!”

徐處長頓時怒火沖天。

然而,路鋒已經退到了戴春風的身後去了。

面對著發怒的徐處長,戴春風難得的真心笑了笑,他隨手擋住了面前的徐處長,以訓斥的口吻對著路鋒說道:

“馬副主任,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好了,千萬不要到外面去亂說,畢竟我們徐處長那也是要面子的人。”

“是,屬下“肯定不會”去外面亂說的。”

路鋒把那幾個字咬的很重。

徐處長聽得殺了路鋒的心都有了。

可是在這種自己理虧的局面下,徐處長卻不能這麼做。

“馬宇是吧?我記住你了!”

“能被徐處長記住,在下不勝榮幸。”

戴春風搖了搖頭,直接帶頭向外走去。

路鋒也是直接跟了上去。

徒留徐恩增在原地無能狂怒。

“丁、墨、村!”

出了黨務處的門,路鋒坐上了徐百川開來的汽車。

只不過因為人數的緣故,路鋒和徐百川坐一輛車,戴春風和金山找坐的另外一輛車。

車上,徐百川忍不住說道:

“馬老弟,你剛才擺那個高佔龍一道就可以了,何必要再去招惹徐處長呢?這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畢竟人家和處座是一級的。”

“徐老哥說笑了,人家都奔著要我命來了,我膈應他幾句而已,算什麼?”

路鋒一臉的不在意。

他之所以要故意挑釁徐恩增,就是為了激起對方的怒火。

這樣一來,徐處長在處理丁墨村的時候,才會下狠手。

丁墨村是吧?以為我在南京就治不了你是吧?

“可這樣的話,馬老弟你的安危可就”

“沒辦法徐老哥,誰讓我這人記性不太好呢。”

月票加更章節,標題忘加了。咕嚕咕嚕咕嚕咕嚕,沒心思構思小劇場了,隨便水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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