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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總統府,會議室。

戴春風、陳局長等人坐在會議桌前,臉色都不太好看。

校長閣下坐在上位,看著手裡的訊息,也是臉色一黑。

戴春風之所以推掉和金山找的告別宴,便是因為這一次的特別會議。

會議的議題,還是關於不久前出現在上海灘的,那個殺死了近衛霞山等人的“厲鬼”,或者說日本人那邊的稱呼:

“鬼神”

在接連幾天的嚴陣以待,卻始終不見那個“鬼神”再出現之後,上海灘的日本人終於是放下了心來。

尤其是在駐滬日軍全部歸建之後,日方的氣焰便開始囂張起來。

以鹽田司令官為首的日方代表開始就東亞同文書院的襲擊事件,向國府方面施加壓力。

面對這種莫須有的指責,上海的國府機構自然是據理力爭,我們管人間事的,這種“鬼神”的事情我們還能管得著?

要真能支使鬼神的話,我們能讓你們這些小日子這麼囂張?

但是國府這邊的人也明白,日本人的這種無理取鬧的行為,說白了還是想要轉移矛盾,掩蓋“東亞同文書院事件”的真相罷了。

就戴春風所知道的,日本國內發行的報刊、播放的廣播所報道的內容中,完全的把這一起事件的責任歸咎到了國府頭上。

以煽動國內的敵對情緒。

至於知道真相的在滬日本僑民,都是被下達了嚴格的封口令,禁止向國內提及“東亞同文書院事件”的真相。

統一口徑的把這件事給栽到了國府的頭上。

而“東亞同文書院事件”的親歷者,更是被鹽田司令官強行關押在了學院裡面,別說回國了,就連出學院範圍都不被允許。

眼看著日本人那邊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是要把這麼個屎盆子往自己腦袋上面扣,校長閣下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

故而,他才召集了戴春風、陳局長他們這些人來商量對策。

換做以往,這樣的會議徐處長也是要參加的。

可是自打徐處長被那個紅黨叛徒給迷住之後,校長閣下對他的態度就冷淡了許多。

尤其是徐處長不顧勸阻,非要和髮妻離婚的行為,更是讓校長閣下對他心生厭惡。

有些事,校長閣下自己做的比任何人都過分,但是,他就是看不得別人這麼做。

我們一般管這種行為叫:雙標。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就在他們商量著接下來該如何對日本人的輿論攻勢進行反擊的時候,徐處長被刺殺的訊息傳了過來。

乍一聽這個訊息,戴春風其實是很高興的。但是表面上,他還是作出了一副惋惜和憤怒的模樣。

看的陳局長心中越發警惕。

自己手下這個二處的處長,從來就和自己不對付,一直都有自立門戶的念頭。

偏偏戴春風其人,能力很強不說,還深得校長閣下信任。

之前有徐處長在,加上手裡還握著一個郵檢處,自己才能勉強壓制住戴春風。

現在徐處長一死,他戴春風的勢力只怕是又要擴張不少。

到時候,自己這個局長還會被他放在眼裡嗎?

至於說自己這個表親的死,陳局長也是沒多大的感覺。之前徐處長聽話的時候,那自然是表親兄弟。

可是自打他被那個紅黨叛徒迷了心竅之後,陳局長也是主動的疏遠了對方。

畢竟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徐處長已經不為校長閣下所喜了。

要不是還要靠徐處長來壓制戴春風的話,只怕陳局長早就把徐處長給罷免,亦或是明升暗降的給個閒職,讓他提前養老去了。

現如今,徐處長人沒了,而且從現場發回來的初步結果來看,他還是被紅黨給除掉的。

看的陳局長在心底直搖頭。

而校長閣下的反應則是更加直白:

“我早就說了,他徐可均遲早是要死在那個女人身上地。紅黨就是不能沾染的,你們都當引以為戒!”

隨著校長閣下的蓋棺定論,徐處長的事情也就這麼被略過了,大家繼續商討起了接下來該如何應對日本人的發難的問題。

待到議出個大概章程之後,校長閣下就回去休息去了,陳局長、戴春風也都是各自離開。

陳局長知道,自己得趕快回去主持黨務處的局面,萬不可在這樣的時候,讓戴春風趁虛而入。

而戴春風則是不緊不慢的坐著車回了洪公祠一號。

黨務處那塊大蛋糕,要說戴春風不心動,那是假的。

可是戴春風比任何人都清楚校長閣下的脾性,他是不會讓自己手下的任何人一家獨大的。

哪怕是他戴春風也不行。

所以,無論自己現在想要對黨務處做什麼,到最後還都是會被校長閣下一句話給收回去。

既然如此,自己幹嘛去白費那個力氣?

在辦公室門口,戴春風看到了一直在等著自己的徐百川。

金山找他們來南京的這幾天,其實真正苦的,是徐百川。

他白天要陪著路鋒、金山找他們,給他們安排衣食住行方面的事情,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不說。

每天晚上,還得向戴春風進行細緻的工作彙報。這些天裡,徐百川每天都睡不了幾個鐘頭。

可是徐百川卻不敢有什麼怨言,因為他很清楚,比起戴春風手底下其他的,諸如鄭耀先、王天風之流,他徐百川的能力確實不怎麼樣。

他也就只能憑藉多出力,多吃苦,以及對戴春風的忠心,才能保住自己現在的地位。

進了辦公室之後,徐百川照常的開始向戴春風講述今天一天,金山找他們的行程。

“你是說,伱們在出發的時候,見過徐處長?”

戴春風突然問道。

徐百川點頭道:

“是的,我當時也沒想到,竟然正好遇到徐處長也帶著人在那裡吃飯,還正好在門口撞見了。”

“當時那個馬宇還問了徐處長的行蹤?”

“是的,他隨口問了一句,然後毛秘書也就猜了一下。”

“去拿地圖來。”

“是。”

很快,一副首府的地圖就被拿了過來,戴春風將地圖攤開在桌面上,用筆尺大概的在上面描繪了一番之後,又是有些懷疑的唸叨著。

“時間上,完全來得及。”

想了想,戴春風打了個電話。

“喂,把今晚徐處長遇刺的詳細情況拿一份給我。”

徐百川也是明白了過來,他開口問道:

“處座,你是懷疑,徐處長被刺殺,是金山找乾的?”

“時間,動機,能力都有,不由得我不懷疑啊。”

“可是,根據我安排的眼線報告,八點半的時候,他還去敲過金山找的房門,當時他人還在包廂裡。”

“你剛才怎麼不說?”

徐百川無語,我這不是才說到和徐處長起衝突,就讓處座你給打斷了嗎?

戴春風也知道自己失言了,他也沒在這個問題上深究,轉而讓徐百川把剩下的事情都給一併彙報了。

待到徐百川講完,一份徐處長遇刺的現場報告也被人送了過來。

“幾百斤的大石頭?從樓頂扔下去砸死的?”

當看到徐處長的具體死狀之後,戴春風也是不得不放下了心中的懷疑。

畢竟根據現場的情況來看,兇手提前準備了三塊數百斤的巨石在劇場樓頂,待到徐處長一出來就是當頭砸下。

這無論是把巨石運上樓頂,還是把它們給接連砸下來,都是需要好幾個人一起協同才能做到的事情。

更別提徐百川還說了,八點半的時候,他安排的眼線還專門去敲過金山找的門,確認過人的確在裡面。

想來也是,金山找來南京之後,基本就一直待在慧園,沒怎麼走動過,只怕他連怎麼去頤園劇院都不知道。

看來,是自己多心了。

至於徐百川說的,手下人敲馬宇房門沒有反應的事情,則是被戴春風給忽略了。

一個病秧子,早早的睡覺休息。

不是很正常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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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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