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鬼力赤，你在自掘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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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亞達拉力的歸順，朱楩也知道，現如今還談不上半點所謂忠誠。

但是無關緊要，哪怕他現在還是被迫歸順，是被逼無奈的妥協，只是為了自保才虛與委蛇。

朱楩有著足夠的自信，只要有機會去一趟亞達拉力的部落，把改土歸流的理念帶過去，把那個部落也給解放了。

到那時，民心所向，就算亞達拉力再想拉著部落反叛，也是做不到了。

還是那句話，如今草原上施行的是奴隸制度，亞達拉力作為首領就是部落裡的大奴隸主。

以朱楩那種釜底抽薪的手段，誰都受不了的，因為朱楩和他們要的不同，想法也不一樣。

朱楩要的是天下，是整個草原上所有人的民心所向。

他既不需要奴隸，也懶得去與民爭利，如此一來，其實他是在架空這些奴隸主，甚至從根本上要鬥倒他們。

偏偏朱楩形勢比人強，讓已經臣服歸順的這些部落首領不敢抵抗。

“來來來，今日咱們可要不醉不休，”朱楩高興之下，連連招呼大家喝酒，還說算是給亞達拉力和巴達爾金的加入慶祝一番了。

這確實是個大好訊息，眾人一直慶祝熱鬧了到天邊將近泛白之際，這才散去。

巴達爾金攙扶著已經醉倒的亞達拉力去了別的屋子，至於他自己的屋子，如今已經成了朱楩的休息之所了。

“怎地喝到這個時候？”徐妙錦聽到動靜從裡屋出來。

她是在半途之中就被朱楩送進裡屋休息去了。

還有其其格與敏敏特也從徐妙錦的身後走了出來。

“這就天亮啦？”其其格看了眼外面，不無幽怨的看了眼朱楩，本來還以為他留宿自己和敏敏特，是想來個大被同眠的。

敏敏特咬咬嘴唇，也是無比失落。

朱楩‘哈’的打了個哈欠，只覺得滿嘴都是酒氣，但是精神卻反而神采奕奕的，對其其格和敏敏特那充滿幽怨的眼神視而不見，說道：“你們先準備吃點早飯，然後有任務交給你們。”

三女頓時來了精神。

就聽朱楩安排起來：“其其格，敏敏特，我把旗下所有草原兵交給你們，女兵加上男兵，足有三萬之眾，足以鎮壓亞達拉力的部落了。”

“可是亞達拉力不是已經臣服了嗎？”其其格一愣，沒想到朱楩竟然打算揹著亞達拉力對他的部落用兵？

“他哪可能會真心歸順，所以我才故意把他灌醉。如今伱們拿著他的刀，去收服他們的部落。我要你們去解放他們。在這一天之內，你們把他們部落的人口數量給我統計出來，還要公平分配部落的財產，”朱楩交代道，臉上露出腹黑的壞笑。

亞達拉力，等你酒醒之後，天可就變了。

到時候，部落裡的牛羊已經被分給了所有人，你再想作威作福當奴隸主，誰還會服你？不如說誰會甘心把分到自己手裡的財產再交出去？

憑什麼？

朱楩很腹黑，他知道亞達拉力不會輕易忠心歸順，但是等到大勢已成，他一個光桿司令又能翻起什麼浪花呢？

“殿下，您可太損了，”其其格嬌媚的翻了個白眼，竟然這麼壞心眼，真是太壞了。

“等等，那我呢？”徐妙錦突然發現，朱楩交代的事，好像沒提到她？

“你？你得陪著我呀，妹子，”朱楩當然不會讓徐妙錦去做這些辛苦的事。

何況朱楩之所以要派出所有草原兵，也是擔心他們會遇到強烈的抵抗，萬一演變成戰爭，三萬多草原兵的勢力，也足夠鎮壓亞達拉力的部落了。

徐妙錦嘟了嘟嘴，滿臉的不高興，雖然她也喜歡待在朱楩身邊，可她畢竟是這些女兵部隊的統帥，身為將帥怎能自甘墮落呢？

一旁的敏敏特幽幽說道：“若是徐帥實在想去，不如和小妹交換一下？您去建功立業，我來陪著殿下。”

你不喜歡風花雪月？那太好了，我喜歡啊。

徐妙錦瞥了眼敏敏特，誰和你是姐妹了？想要趁虛而入啊？會給你這個機會嗎？

“好了好了，妹子，你也有事要做，昨日雖然已經推行了一番思想工作，但是還不知道反響如何。我要你今日替我統帥咱們明軍，隨時留意部落裡的人的反應。”

“還有，派出一支斥候部隊，我想鬼力赤再無能，也該收到訊息，並且趕到之前那個部落了吧。”

也就是騰格爾立格的部落。

“去打聽清楚，最好能一直觀測鬼力赤部隊的動向。等我們這邊搞定了這兩個部落，我要一舉全殲鬼力赤。到那時，我們就要席捲整個韃靼草原了。”

朱楩說到這裡，自己都有些激動起來，望著徐妙錦，一臉得意的說道：“如果咱們能在年底征服韃靼草原，到時候我領你回家，以這份不世之功的偉業功績，做迎娶你求婚的聘禮。”

徐妙錦的俏臉蒙上了一層紅暈，嬌羞的低下頭去，但是嘴角掀起，內心也無比喜悅甜蜜。

雖然兩人的情路走的磕磕絆絆，說是歡喜冤家也不為過，可如今還是終於走到了一起，讓她也感到慶幸。

幸好她沒有輕易放棄，幸好她追到了這裡，但凡她任性一點，被朱楩氣得和他賭氣作對，恐怕兩人也要有緣無分了。

“我也該休息一下了，你們忙去吧，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朱楩把任務安排了一番之後，就做起了甩手掌櫃，跑去裡屋休息去了。

而三女則開始忙碌起來。

朱楩帶著彭越和牛勝，昨天晚上把巴達爾金和亞達拉力好一頓灌酒，如今除了朱楩仗著強大的身體素質和修煉有成的丹田真氣，還能撐住。

那四個漢子可是都被放倒了，不知道鑽進哪個氈房，一天都在呼呼大睡。

亞達拉力全然不知，在他酣睡的時候，自己的部落卻被朱楩麾下的草原兵部隊所掌控了。

太突然了，當其其格和敏敏特率領三萬多的大軍把部落包圍起來時，部落裡的人有的才剛起來，正一臉茫然呢，發現家被偷了。

望著一群生面孔衝進部落，就把部落給佔領了，亞達拉力部落的人全無反抗的機會。

不過，其其格很快宣佈，他們不是來佔領和征服他們，更不是來掠奪的，而是來宣告，亞達拉力已經臣服歸順大明王爺滇王朱楩，如今他們已經成了一家。

最開始很多人還不敢置信，可其其格拿出了亞達拉力的佩刀，那可是權力的象徵。

其其格更做出保證，亞達拉力並未被殺死，而是留在巴達爾金部落與殿下相談甚歡中，不日就會回來。

部落裡的人們才打消疑慮，更加沒有抵抗情緒了。

隨後，由其其格和敏敏特領著她們的女兵，開始了對整個部落進行了思想上的改革。

只是一天的功夫，解放思想就已經滲透到了整個部落上下的每一個人的心中。

“我們要自由，反奴隸主。”

“我們是人，我們不是牲畜。”

“我們要自己的牛羊，我們要自己的財產。”

好傢伙，這一波偷家，直接把亞達拉力這個奴隸主給幹倒了。

上午來的時候，這個部落還在擔心他們的首領，還擔心會被屠戮掠奪。

等到了晚上，就已經群情激奮開始喊口號了，就差把亞達拉力拉出來掛起來批鬥他了。

敏敏特和其其格還統計了部落裡的每家每戶人口，然後把部落的全部牛羊進行清點，再按照人頭進行分配，保證至少每一個人都能有一隻羊，如果遇到單身漢或者孤兒寡母的家庭，還會額外關照。

如此一來，誰還去想亞達拉力的死活啊，你活著只會壓榨我們，只會奴役我們，反倒是你死了，我們才能解放。

現如今就算亞達拉力回來再想反抗朱楩，也做不到了，因為沒有人會追隨他的。

與此同時，徐妙錦這邊的工作也很順利。

不得不說其其格和敏敏特已經幾乎要成為朱楩的宣傳委員了，她們也越來越熟練這套章程了，只昨天一天，就把巴達爾金部落改造了思想。

再加上朱楩的部隊不但對百姓們秋毫無犯，有的時候還會主動幫忙，比如挑挑水這種小事，看起來事情不大，但是對於人心的影響卻很大。

現在別說草原上的人了，就是中原的軍隊，也沒人有‘人民子弟兵’和‘為人民服務’的思想覺悟啊。

如此一來更顯得難能可貴。

這就是朱楩所要的，也是他一直嚴令約束部屬的原因和目的所在。

這樣的部隊，誰能不愛？如此君主，誰能不追隨？

如果此時朱楩再買一份草原地圖，恐怕就會發現，如今連巴達爾金與亞達拉力的部落領地範圍，也劃入了大明顏色的版圖之中了。

到了晚上，朱楩終於睡飽了。

“妹子？”朱楩剛起來，就開始喊徐妙錦。

徐妙錦恰好從外面進來，聽到朱楩的呼喚，忙快步到了裡屋。

就看到朱楩正在那裡伸手抓著什麼。

徐妙錦輕笑著問道：“你在幹嘛？”

“水，”朱楩指指喉嚨。

為了保溫，屋子裡一直燒著火爐，加上喝了一晚的酒，如今只覺得嗓子在冒火似的。

徐妙錦從爐子上端下一直在溫熱的奶茶倒了一碗，如今連他們也快要適應奶茶的味道了，主要是朱楩之前在阿魯臺部落發現了白糖，正是沈榮上次行商帶來的。

一般草原人喝的奶茶是鹹口的，朱楩自然喝不慣，但是加了白糖換成甜口的，那就不一樣了。

只差弄點珍珠就成珍珠奶茶了？

徐妙錦端著茶，還放在嘴前吹了吹熱氣，又親口嚐了下，才送到朱楩面前。

朱楩坐起身，接過來喝了一口，這才喘了口氣：“下次可不能這麼喝了。”

其實他也宿醉了，只是之前還能撐著，這一覺昏天暗地的睡下來，也很難受。

徐妙錦翻了個白眼，說道：“讓你逞能。昨天晚上都沒雙修吧？”

此時只有小兩口，她也難得大膽的抱怨起來，昨天晚上他都沒交公糧。

朱楩啞然失笑的搖搖頭，今晚會補上的。

“對了，今天交給你的任務如何了？”朱楩隨口問道。

徐妙錦坐在一旁，被朱楩輕輕伸手一拉，就側身靠進了他的懷裡。

徐妙錦緩緩開口，輕聲細語的說著今日發生的事。

巴達爾金部落上下已經改造完畢，如今部落裡的人都在對朱楩感恩戴德，甚至還有不少人偷偷說著巴達爾金的壞話。

這和前日大家盲目遵從巴達爾金的情況可是翻天覆地。

朱楩點點頭，不覺得意外，當初在阿魯臺部落時，他還在頭疼草原部落沒有地，無法像之前在雲南那樣改土歸流。

可後來他靈機一動想到這個辦法，哪裡有奴隸哪裡就有壓迫，其實和雲南那些土司沒什麼不同。

他始終認為，得到那些所謂儒生和文臣的認可與支援，沒有任何卵用。

不如說自古以來，貪官汙吏是殺不完斬不盡的，信他們？還不如信一條狗。

官員與所謂書生都是靠不住的，唯有百姓，只要民心所向，只要天下人民歸心，朱楩自信自己就能主宰一切。

遠的不說，比如現在。

巴達爾金和那亞達拉力恐怕還不知道，其實他們已經被自己的人民所‘背叛’了，如果他們還想壓迫人民，以為還能回到過去作威作福當奴隸主的日子。

那就大錯特錯了，百姓們已經被解放思想，他們會也會抵抗，甚至是‘造反’的。

“然後，鬼力赤那邊的動靜呢？發現他的大軍了嗎？”朱楩又問道。

徐妙錦忽然坐了起來，轉過身，一臉嚴肅認真的看著朱楩。

朱楩心裡一動，又聳了聳肩。

朱楩已經從徐妙錦的神情上，猜到了真相。

但是他只能嘆了口氣的說道：“妹子，咱當時就說了，咱沒有親自出面許諾過什麼，他們部落也沒有歸順咱們。他們到現在還是鬼力赤的部下，鬼力赤要怎麼處置，都和咱無關。”

徐妙錦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只是。唉。”

接著，徐妙錦娓娓道出派出去的斥候部隊所帶回來的訊息。

原來此時距離朱楩當初打敗騰格爾立格部落過去了三天，現在已經是第四天的傍晚了。

第一天遭遇騰格爾立格部隊，並且攻佔了騰格爾立格部落，但是當天晚上之前他們就主動離開了，於晚上在之前的營地休息一晚之後，第二天開始趕赴巴達爾金部落，也就是這裡。

之後經歷一天半，在第三天就攻佔了巴達爾金部落，又在晚上坑了亞達拉力，現在可不就是第四天。

而在第三天的時候，也就是昨天，鬼力赤就率領著十萬大軍，趕到了騰格爾立格部落。

但是，鬼力赤在見到騰格爾立格部落的衰敗後，不但沒有同情或者要庇護他們，反而縱容部下，對同樣屬於自己麾下的騰格爾立格部落進行了征服。

好聽點叫征服，說白了就是燒殺擄掠。

許多半大小子，連朱楩都沒殺，卻被鬼力赤的人給殺死了。

不但如此，鬼力赤的大軍還把騰格爾立格部落裡的另一半牛羊搶走了，更別提他們對部落裡的女人的肆虐。

連徐妙錦都忍不住怒罵道：“他們簡直不是人。”

戰場上兩軍對壘陣上廝殺，怎麼都好。

但是鬼力赤竟然對自己部下的部落如此喪心病狂，這是她都難以接受和所沒有想到的。

朱楩卻想到了，因為他已經從別人那裡瞭解到鬼力赤的性格，猜忌，多疑，而且薄情寡義。

阿魯臺為了支援鬼力赤的大業，才去攻打寧夏鎮的。

可鬼力赤只是得到訊息，就要把阿魯臺部落屠戮殆盡，哪有半點恩情可言？

甚至於，鬼力赤之所以如此殘暴對待那個部落，還是朱楩暗中推導的。

正因為朱楩只帶走了部落裡的半數牛羊，才會招惹鬼力赤的猜忌，為何明軍只帶走你們一半的財產啊？是不是你們已經暗中歸順明軍了？

鬼力赤肯定會有這樣的猜疑，朱楩也是故意讓他猜忌的。

其實朱楩如果搶走了那個部落的所有牛羊，鬼力赤反而不會懷疑，甚至可能真要帶著這些孤兒寡母回到本部庇護起來。

鬼力赤也不傻，你騰格爾立格部落為了我死光了男人，若是他不好好善後，其他部落該怎麼想？

問題是，朱楩太腹黑了，他不能不那樣猜想。

於是騰格爾立格部落慘遭掠奪。

不但部落裡的成年男人都死絕了，連年輕的男孩兒也被殺光，再加上被搶走了最後的財產，別說現在還是冬天，哪怕是夏天，他們也將要逐步走向滅亡。

他們已經過不去這個冬天，甚至可能幾天之內就要被凍死餓死。

朱楩長嘆口氣，對徐妙錦說道：“派人去通知後勤部隊，讓他們直接轉道去騰格爾立格部隊，全力接濟那裡的人，不要餓死或凍死任何一個人。”

“同時通知亞達拉力，要他明日回去召集大軍，準備趕赴騰格爾立格部落，到那裡與本王匯合。”

“通知巴達爾金，明日一早召集部落內的所有壯丁，本王要討伐鬼力赤了。”

“彭越和牛勝也該醒了吧？告誡他們，今天晚上可不許喝酒了，否則本王拿他們是問。”

“鬼力赤啊鬼力赤，你這是在自掘墳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