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順利的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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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院的房舍內，此時只有朱楩和徐達兩人，一老一少的在徐達的寢室內。

關鍵是徐達還趴在軟榻上，甚至脫掉了上衣，裸露著後背。

這要是被一些腐文愛好者看到，恐怕就解釋不清了。

但是朱楩可不敢有一絲雜念。

他必須要事先宣告的是，他本不是醫生，哪怕黃帝內經之中有醫經，可他也完全不懂，只是瞭解過一些關於經脈、脈象之類的內容。

可現在眼看著徐達的背疽已經越來越嚴重，幾乎到了晚期，總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病死吧？

所以朱楩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還好他有系統傍身，尤其是醫藥與研發功能，直接給出了好幾份對症下藥的藥單、藥方，包含了中西藥的各種成分。

尤其是要進行手術的環節，可謂是傻瓜式教學，把整個流程都詳細概述了一遍。

“先打麻藥，然後進行消毒殺菌，準備引流管，等手術成功之後再進行創口縫合，以及準備消炎藥與抗生素，”朱楩在心裡暗暗的再回想一遍流程。

至於相應的一應醫療器械，乃至手術需要用到的東西，已經全都在醫藥商店的購物車裡準備好了，包括術後要進行輸液的各種藥液。

只不過現在最大的難題，還是該怎麼下手。

朱楩也算是百戰之將常勝將軍了，也早已殺人如麻。

可此時手中拿著從系統裡買出來的一管麻藥針劑，竟然都不敢往徐達身上扎。

主要是為了不讓徐達感受到痛苦，在手術過程中，需要往他的脊柱注射麻藥，進行所謂的半麻。

那可是脊椎啊，裡面是中樞神經，一個不好會讓人癱瘓的。

何況他殺過人，卻沒治病救人過，還真不敢隨便下手。

“怎麼了？”徐達趴在那裡，見朱楩半天都沒有動靜，不禁好笑的問道：“又不敢了嗎？我一個老頭子都敢相信你，也不怕被你弄死，反而你怕了？”

連太醫院的御醫們，都拿他的背疽束手無策，誰都不敢開刀。

可偏偏朱楩這小子竟然還敢跟自己使激將法？難道他真以為自己怕死不成？

不怪陛下總是罵他混賬，果然很渾啊。

不過既然他有這番心意，徐達也想過，與其在生命的最後以這樣狼狽的方式退場，不如保留最後的尊嚴。

就算真被朱楩弄死了，至少也不會淪為笑柄，至少他也是勇敢的與病魔鬥爭過了。

於是徐達說道：“伱就不用擔心了，妙錦也可以為你作證，就算咱真的死了，也和你無關。”

“徐大叔，你說的簡單，其實我也是頭一次啊，”朱楩實話實說了。

徐達瞪大雙眼，好小子，拿自己當實驗品呢？

他正要回頭，卻猛的覺得後腰一刺。

那不是刀，更不是槍，而是某種細細的針紮了進來。

原本徐達還不以為意，也沒有懷疑朱楩要害自己。

可是馬上，徐達忍不住皺著眉，發出一聲輕哼。

本來作為百戰之將，徐達也曾受過很多傷，何曾如此不堪？

但是當朱楩終於還是大膽的，把麻藥針管扎入徐達的脊椎後腰，然後推入麻藥的藥水時。

那是一種很奇特的感覺，而且最初是對中樞神經的壓迫，這種痛楚源自體內神經的深處，自然難以抑制。

加上朱楩畢竟不熟悉這些手法，推藥的速度很快，讓徐達吃到了一點苦頭。

還好麻藥也是系統出品，很快就讓徐達失去了對上半身的掌控。

“咦？”徐達輕哼一聲，這種感覺很神奇，明明他還有意識，但是此時的他如同案板上的魚肉，連手指都動彈不得。

不過下半身倒是還能動動腳指頭。

“別動，”朱楩拿手拍了下徐達的大腿，怎麼跟老小孩兒一樣不老實？馬上就要手術了，別鬧。

徐達不說話了，倒不是麻藥的勁兒上來了，這是半麻，只作用在身軀的上半段，而是開始好奇，這渾小子到底要怎麼料理自己。

朱楩深吸口氣，先買出一堆的消毒棉為徐達背後病處進行消毒處理。

其實中醫就算是在古代，也早就開始研究外科手術那一套了，甚至還出土過很多成套的，最原始的外科手術套裝。

至於西醫，一直到二戰之前，乃至那位英女王早期，他們還在流行放血療法呢，若是誰家孩子生病了，先放幾斤血再說。

很多中醫，反倒是自己國家的人不在意，然後被外人學去了精髓。

包括最基本的消毒等概念，若是朱楩此時到太醫院去問一圈，恐怕每個御醫都能說出一些道理來。

只不過還是要受到時代的侷限性，即使有麻風散代替麻藥，也懂得給手術刀消毒，可最關鍵的還是手術會引起的各種併發炎症，那才是致命的。

在沒有抗生素和消炎藥的當今，不是沒人治得了徐達的病，是怕他在術後恢復不過來。

這可是一次高燒都有可能死人，肺炎更是絕症的時代。

但是朱楩靠著系統的作弊，在一旁還買了一臺架子，上面放著各種各樣不屬於這個時代的醫療器械。

“徐大叔，開始了，”朱楩在消毒完畢後，拿起一把鋒利的手術刀，提醒徐達。

徐達本來已經沒有感覺了，此時不禁有些擔心起來，頓時沒好氣的說道：“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別給我講這些過程啊，是怕我不害怕？”

這小子是真壞。

朱楩也反應過來，‘嘿嘿’笑著。

只見朱楩的身上也有了一些變化，為了防止感染，他戴上了口中，手上也套著手套，這就叫專業。

可惜沒有無菌室，只能祈禱一切順利吧。

朱楩就是擔心感染問題，才特意嚴令禁止外人的進入，連他自己身上都套上了一層醫護服，唯恐這邊剛把背疽中的毒液擠出來，再感染了別的什麼細菌。

那徐達可就真要遭罪了。

再深吸口氣，朱楩穩了穩心神，雙眼死死盯著徐達背上的那塊病變的肉疙瘩，終於下手了。

本來如果是在背疽發現的早期進行手術處理，只要把病變的那塊面板切除就好了。

但是現在那已經是一大塊肉疙瘩，整個切下來的話，徐達的後背就要留下一個血窟窿了，那可不得了，會死人的。

於是朱楩選擇在病變部位的當中，輕輕劃了一刀。

不得不說專業的手術刀是真的鋒利，只要是肉，輕輕一劃就能隨意拆解。

‘噗呲’。

徐達的背上，頓時湧出一股散發著惡臭味道的膿水，那玩意兒光是看著就夠噁心，也讓朱楩皺了皺眉。

可這還不夠，以徐達背上病變的規模，如果裡面全是膿水毒液，怕不是得有幾升。

於是朱楩從一旁取來引流管，順著切開的口子放入了進去。

這不光是一根管子那麼簡單，後面還連線著裝置，當朱楩開啟開關，頓時產生一股吸力，迅速的開始清理裡面的毒液。

由於這是醫療裝置，很多時候不得不考慮到醫院會有停電的可能，尤其是在急救的手術之中，萬一突然停電，將是致命的影響。

所以一般醫院都會有備用的發電裝備。

而朱楩購買的這套醫療器械，更是自身帶有儲電功能，平時充滿一次電，可以支援使用三到五個小時，基本可以支撐一臺手術了。

此時朱楩靠著現代裝置，並不需要太大的去破壞徐達的後背身體組織，而是隻要切開一個足以伸入引流管的口子就夠了。

眼看徐達背上的背疽肉塊正在迅速乾癟下去，說明裡面的膿水積液正在迅速被吸出，朱楩也暗暗鬆了口氣。

他真的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不過竟然意外的很順利，倒是出乎意料。

早知道這麼簡單，他何必那麼畏首畏尾了？

話說，就算做一場闌尾炎手術，他也能行了吧？

他這是想瞎了心了，你知道闌尾炎在哪裡長什麼樣子嗎？別把人家十二指腸給切了。

“嗯？”

過了一會兒，朱楩忽然發現，引流管之中已經不再吸取積液，但是徐達背後還有一小塊疙瘩下不去。

而且隨著朱楩拿手去壓，裡面不再是軟軟的，反而好像有石頭一樣的硬疙瘩。

看來他還是想當然了，如果背疽只是這麼簡單，擠擠膿水就能治好，自古以來也不會有那麼多名人死在這個病上了。

由於病變到了晚期，徐達的很大一塊皮肉組織都變質了，需要進行切除手術。

朱楩暗暗嘆了口氣，到底還是到了這一步啊。

沒有辦法，朱楩收起已經無用的引流管裝置，輕輕挑起因為膿水被放幹而顯得鬆弛的一塊面板，仔細的往裡面看去。

雖然沒有手術室專用的無影燈，可朱楩仗著眼神好，還是能勉強看到有那麼幾塊病變面板的所在。

那是幾塊規模不小的組織，也是它們一直在發炎病變，才讓徐達的背上鼓起這麼一大塊疙瘩，以及因為炎症一直無法消除，讓徐達的身體素質與抵抗力、免疫力等等每況愈下。

它們就是罪魁禍首，也是病因源頭。

只要切掉它們，就基本上可以宣告手術成功了。

沒錯，背疽其實沒那麼可怕，至少在現代已經不是不治之症，甚至早期發現的話，塗點藥膏都能消炎下去。

朱楩從一旁的架子上拿起鑷子，夾起徐達的皮，還不得不再切開一點創口，才好把手術刀伸進去。

咬咬牙，趁著徐達還在麻醉的狀態下，朱楩開始完成最後的階段。

‘啪嗒’。

什麼東西被丟在架子上的一個盤子裡，發出清脆的響聲，就好像石頭一樣。

可那其實是徐達的肉。

接連數次，朱楩總算以最快速度，精準無誤的，切下了好幾塊病變的肉疙瘩。

但是這還沒有結束，畢竟是幾塊肉被切下來，血當時就流出來了。

不過這時候不再是流之前那種散發著惡臭的膿水了，滲透出來的，已經變成鮮紅的血水。

這說明手術還是很成功的。

可到這裡才是關鍵，術後如何恢復健康，才是古代最難解決的問題。

朱楩開始從系統之中往外面掏東西，先是直接往傷口上撒的藥粉，還有噴霧的藥劑，有的是止血的，有的是消炎消毒的，防止感染細菌的可能。

甚至朱楩都不敢立即對徐達的面板進行縫合處理，因為傷口是在皮下組織，現在縫合了，等裡面出血無法滲透出來，不出三天就會重新變成膿水積液，然後繼續發膿，再產生病變嗎？

於是朱楩只能乾等著，直到創口不再出血，他才鬆了口氣，然後以鑷子夾著消毒棉去把血和未被吸收的藥粉擦拭乾淨。

接著他才終於鬆了口氣。

“大功告成，”朱楩不禁有些得意起來，只覺得輕鬆愉快，接下來就剩下縫合傷口了。

只是徐達的這塊面板因為之前的膿水積液，早已膨脹起來，現在就顯得很鬆弛。

沒辦法，朱楩可不敢切下老丈人的皮，這可是人皮，不是帳篷，說把多一塊的地方切下來就切下來了。

那不是瘋了？

所以等朱楩縫合完畢以後，就看到徐達的一大塊皮在那裡耷拉著，顯得很是詭異。

朱楩想笑又不敢笑，只好一邊忍著笑意一邊為其進行最後的包紮，還是為了防止傷口被感染。

而且在放鬆下來之後，他才察覺到自己竟然出汗了。

以他的強大身體素質，以及屬性帶來的強大精力，以前在戰場上廝殺幾個小時都不感到累。

如今竟然覺得累了，可見他的壓力有多大，光是縫合傷口的時候，手都有些顫抖。

那是縫合人皮，而不是縫製衣服，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啊。

還好一切都很順利，至少朱楩這麼認為的。

“不過為了防止意外發生，還是要打點營養液和消炎藥的。畢竟徐大叔的病情耽擱這麼久了，可不能再出事，”朱楩一邊想著，一邊再次從系統之中掏出一堆東西，都是以特殊的，類似塑膠，其實不是塑膠的袋子裝著的輸液，正如他所說，有類似葡萄糖等營養液，主要還是以抗生素和消炎藥為主。

“徐大叔，你把手抬起來，”朱楩招呼著。

結果卻沒得到徐達的回應。

朱楩一臉納悶的轉到徐達面前，說道：“手術已經結束了，很成功，接下來只要給你打幾天針就能恢復體質了，然後就等傷口癒合，甚至都不需要拆線。”

這是可以吸收的線，只要等面板癒合時，人體就會自動吸收了，甚至還有點養分成分在裡面。

這時候朱楩才發現，徐達早已不知不覺的昏睡了過去。

“不好，難道出意外了？”朱楩被嚇了一跳，冷汗當時就下來了，趕緊靠著系統對徐達的狀態進行檢測。

然後系統給出的結果顯示，徐達因為驚嚇過度昏迷了。

驚嚇過度？

好吧，就朱楩在徐達身體裡一頓搗鼓，加上只是半麻，徐達雖然身體不能動，卻能清楚的感覺到整個過程。

也許在徐達看來，朱楩這是在拆解自己的身體啊，而且他還活著。

想想你人還活著，就被一頭野獸按在地上，眼睜睜看著它把你的身體一點點撕咬下來吃掉，那種感覺就算是徐達這種沙場老將，終於也經受不住，被朱楩給活活嚇暈了。

難怪徐達一直沒有再發出過聲音。

朱楩頓時哭笑不得起來，先拿過一袋葡萄糖，再弄個支架在旁邊掛上去，然後接上針管，從徐達的右手手背上找到血管，為他推送了進去。

別看朱楩前世跟醫學生沒有半點關係，可他畢竟自己也曾經被輸液過，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不是嗎。

加上黃帝內經裡面有醫經，他還曾經深入瞭解過人體穴道以及所謂經脈等等，至少輸個液還是沒問題的。

弄完這一切，朱楩自己都要累癱了。

若是換做旁人，他或許還能淡然處之。

可這是徐達啊。

光是以他和徐妙錦的關係，就不能輕鬆對待。

何況徐達對朱家有功，對整個大明王朝的江山社稷，也有天大功勞。

於公於私，朱楩既然有能力，都要救他，哪怕可能會暴露系統的存在也在所不惜。

“何況，我還沒借到老丈人你的光呢，你若是死了，我咋辦？大明軍隊千千萬，如今除了馮勝傅友德，也就您的名望最高最大，連湯和都無法企及。”

“老丈人，若是你肯幫我登高一呼，甚至連傅友德與馮勝，還有郭英等人。”

所以說，不論從哪方面考慮，朱楩都不希望徐達死。

別看朱楩屢立奇功，至少從軍功方面來說，哪怕藍玉再世，那也比之不及了。

可朱楩的名望還未徹底傳揚開來，更無法和徐達這種掛名的天下兵馬大元帥相提並論。

說到在軍中的影響，如今的徐達，可謂是實至名歸的，大明第一人。

所以活著的徐達，比死了的徐達，更有利。

再說了，畢竟是老丈人嘛，怎能見死不救。

接著，朱楩開始收拾周圍的一堆東西，那都是不屬於這個時代的產物，他只好先放入揹包系統之中。

結果朱楩突然發現，其實揹包系統存在著一個天大漏洞。

怎麼說呢？

揹包系統的每一個格子，理論上來說都是無限大的，但是存在著限制，那就是隻能放同一個種類的物品。

可朱楩以前以為，所謂同一個種類，就是指同一種東西，比如石頭就是石頭，樹就是樹，水就是水。

可此時他發現，這些醫療裝置竟然可以放在一個格子裡面？

其實之前由沈榮私下裡給他籌集的兩百萬石糧草，也不完全是一種糧食吧？

這可是大有可為啊。

（PS：不好意思各位，這兩天病了，也不知道是感冒還是什麼，這頓咳嗽啊，咳嗽的腦子都被震得嗡嗡疼，但是不高燒，也不知道是流感還是陽了。唉。先發一章，繼續寫，爭取在下午三點前趕出來第二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