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魚嘴村的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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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路斷了。
車只能停在這裡,不能繼續往前開。
楊霄把警車靠邊,和毛安平一起下車。
呵斥村民的那人像是工頭,穿著一件白色的背心,渾身黝黑,肩頭耷拉著一張毛巾,即使在這涼爽的秋季,渾身依然冒著熱氣騰騰的汗水。
他向童然道歉:
“對不起!實在對不起!
村裡人幹活沒規矩,礙著幾位警官了。”
童然擺手,說道:
“沒礙著我們!
你們的安全意識也太差了。
萬一出事就麻煩了。
大叔,往魚嘴村就這一條路嗎?
還有多遠?”
“你們要去魚嘴村?”
那人扯下肩頭的毛巾,擦拭臉上的汗水,難為情地說道:
“這位警官,別叫我大叔。
我也就比你大幾歲。
我就是魚嘴村的村長,我叫王瑞雲。
幾位警官來魚嘴村有何貴幹?”
王瑞雲的年紀確實不大。
只不過穿著一件破舊的背心,臉上全是被汗水浸溼的泥土,乍一眼看不出年齡。
現在把臉擦乾淨,看起來也就三十來歲。
童然冒失了,吐了一下舌頭。
楊霄上前說道:
“王村長,我們來村裡瞭解一下情況。”
“行,你們等我一下。”
王瑞雲跑到路邊,搬來幾塊大石頭,擺放在施工路段的後方,提醒來車注意,帶著楊霄等人步行往村裡走。
王瑞雲指著坑坑窪窪的道路說道:
“這條路是縣裡花錢修的。
可修好才幾年,就被重車給壓壞了。
我們村裡每年都要組織勞力,修補路面。
否則一到下雨天,這路就沒法走。”
楊霄跟在王瑞雲的身後,問道:
“王村長,你是魚嘴村本地人嗎?
當村長几年了?”
“是本地人。”王瑞雲沒有回頭,說道:
“這是我當村長的第二個年頭。
兩年前退伍回家,看見鄉親們日子過得窮,就想帶著大傢伙乾點事情。
警官,你別看咱們魚嘴村偏僻,山裡產的各種藥材可是好東西。
只要把路修好,就不愁銷路。”
王瑞雲是個很健談的人。
身上也有著一股子軍人的氣質。
走起路來大步流星。
楊霄和毛安平還好,他們都是大個子,童然得小跑著才能跟上他的腳步。
楊霄問道:
“兩年啊!
那你知道六年前,鎮上有個幹部墜落到山崖下面的事嗎?”
“知道啊,就在前面!”王瑞雲帶著楊霄等人走到一處山崖邊,說道:
“這事咱們村的人都知道。
那個時候進村的路還沒修,全是土路。
不下雨還好,一下雨路面全是稀泥,連摩托車也進不了村,只能步行。
那個時候我在部隊當兵,聽村裡人說那個鎮裡的幹部就是從這裡掉下去的。
好像人沒死,在下面躺了兩天,給救上來了。”
楊霄站在山崖邊往下面望。
跟楊霄想象的不同,這處山崖並不陡峭,不過下面全都是亂石,程立言從這裡掉下去沒死實屬命大。
停車的地方距離魚嘴村只有兩三公里,幾人很快就跟著王瑞雲來到村委會。
王瑞雲收拾了一下,來到楊霄的面前。
楊霄向王瑞雲說明來意。
“哎喲!”王瑞雲變得慎重起來,說道:
“六年前的事我也是聽說,具體怎麼回事我還真不知道。
你們稍等,我把村幹部和老村長找來,他們也許知道點什麼。”
村裡的通訊全靠吼。
王瑞雲鑽進廣播室,開啟大喇叭通知開會,陸陸續續就有人聚集到村委會。
童然是城裡人。
這還是她第一次到村裡執行任務,對這種通訊方式很好奇,跑到村委會門口的電線杆子下面,望著上面掛著的大喇叭。
不到半個小時,村委會里就坐滿了十幾個人,他們的年紀都比王瑞雲大。
現在這個年代,願意留在農村幹事的年輕人確實不多了。
屋裡的人聽說楊霄等人為了調查司法所幹部墜崖的事,七嘴八舌地說起當時的情況。
只不過大家說的跟之前的調查差不多。
沒有人能說清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直到鎮上打電話詢問,才知道人找不見了。
老村長這才向鎮裡反映程立言給村裡打了電話,通知他要到村裡的事。
可是人壓根就沒來!
自然就沒人知道程立言到魚嘴村為了什麼事。
楊霄把從司法局找到的信拿出來,遞到老村長的手裡,說道:
“老村長,您看看這封信,是從你們這寄出去的嗎?”
老村長展開信,眯著眼睛打量。
周圍的人全都圍攏過來。
有人看到信箋篤定地說道:
“沒錯!這是我們村委會的信紙。
不過從樣式來看,是幾年使用的,現在這樣的信紙早沒有了。
是不是我們村寄出去的,就不清楚了。”
“這……”老村長的眼睛老花,把信紙拿得老遠,眯著眼睛看了很久,不確定地說道:
“這不會說的是劉瘋子那事吧!”
“劉瘋子!”
老村長的話引起楊霄的注意,問道:
“老村長,這個劉瘋子是怎麼回事?”
老村長站起身來,對楊霄說道:
“哎,你們跟我來吧!”
老村長和王瑞雲帶著楊霄三人走出村委會,爬上一座山坡,在那裡有一間木屋和一座新墳。
毛安平不滿地嘀咕道:
“王村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逗我們玩呢!”
王瑞雲指著那座新墳,解釋道:
“這裡面躺著的就是劉瘋子,今年上半年死的!”
人死啦!
童然和毛安平露出失望的表情。
他們一路從蓉城查到魚嘴村,結果查到一個死人!
這下子還怎麼查?
程立言墜崖的事恐怕就成了一個無頭的案子,只能不了了之。
楊霄走進木屋。
因為長時間沒有人居住,屋頂好幾個地方漏水,屋裡有一股溼氣。
在木屋的牆上寫滿了黑色的字。
楊霄伸手摸了一下,手指變得烏黑,這些字是用鍋灰寫的,已經被溼氣浸得返潮。
有詩詞歌賦,有計算公式,還有歷史編年曆。
內容非常雜亂。
不過那些字寫得蒼勁有力,甚至帶著漂亮的筆鋒。
楊霄指著牆上的字,對童然和毛安平說道:
“你們看出什麼了嗎?”
童然感嘆道:
“這瘋子挺有文化啊!
楊大,這寫的都是些什麼啊?”
楊霄拿出隨身攜帶的電筒,把昏暗的木屋照亮,說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牆上寫的應該是幾份試卷!
語文、數學、政治,還有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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