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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章 仲霖

許二瞧了董小葵一會兒,神色淡然,眸光影影綽綽的盈盈,很是柔和。

看著這樣的眼神,董小葵只覺得有種兵敗如山倒的感覺,只是想到兩個字“災難”。她忽然就相信林少說許二年少時贏了第一棋手,全校的女子都去為他加油這件事是真的。

這男人如果對人有柔和的眼神,有安然的微笑,將是多麼可怕的存在。

然而,趙敏就是前車之鑑。她那樣的家庭,只是跟戴餘慶,尚不可得,還遍體鱗傷。自己這樣野草般的女子,而他這樣耀眼的男子。更是天方夜譚。

何況,他們這類人的妻子必定是門當戶對的,跟什麼人,是早就定了的。即便自己幸運,他再喜歡自己,也不過是那一種關係罷了。

那不是董小葵的範兒。

她想到這些,第一次為自己的身份而感到懊惱。第一次覺得自己不夠優秀。這樣想著,忽然覺得自己與許二真的是隔著千山萬水的距離,就算這一刻,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好在自己還沒有特別喜歡這個男人,還沒有喜歡他喜歡到難以割捨的地步。如果從此不見面,自己會怎樣?

她為自己做了個假設。會怎樣?她心裡會微微難過,會時不時想到他。但是不疼痛得大傷元氣,失魂落魄,覺得生命殘缺了一塊。

這個人必得是楚河漢界。

然而還是喜歡看他這樣的眼神,退去了平素的清冷,有了暖意,像是某種醉人的酒釀。此刻,日光和暖,傾瀉而下,周遭是茫茫的大海,風吹拂著。

“看我做什麼?”許二低聲問,唇邊一抹笑,飄忽忽的,讓人疑心這笑的真實性。

“沒什麼,只覺得你笑起來。”董小葵也不想去與他耍心眼,動歪念。畢竟,能看到他的日子屈指可數。兩個人本就不是一個境地裡的。

許二一聽她這話,倒是將那點笑容都斂起,只是伸手將她的髮釵拉了下來,又將她摁在椅子上坐著,說:“瞧你,這頭髮也是亂了。”

他說著,便是動手為她綰頭髮,極其的熟練。董小葵愣愣的。這男人似乎極其喜歡擺弄她的頭髮。為她綰青絲三次,在人前替她理頭髮好幾次。

這些都是極其親密的舉動,可是他們之間什麼時候就親密成那樣了。許二替她綰青絲,這讓她想到小時候,有一次,媽媽跟爸爸賭氣回了外婆家,她要去上學,不會梳頭髮,爸爸就笨拙地替她梳頭髮,她也是端坐在凳子上,等待爸爸梳頭髮。結果,梳子扯著她的頭髮,她疼得哇哇直叫。

許二的手法明顯很好,她一絲痛感都沒有。

“嗯,好了。”他說,然後又上前,收釣竿,拉了魚上來,看也不看,扔在桶裡,說:“無趣極了。你休息一下,我讓他們準備回去了。”

董小葵點點頭,一個人坐在這邊,那一群人都是到了遊艇裡去,許二也一併去了。他去了許久也不見回來。

董小葵到底是怕一個不小心給掉到海里去,於是也是往裡面去找。那群哈哈大笑的人裡自然沒有許二的身影。雲少不知在講什麼,一群人都在聽著,因此也沒人注意董小葵。

她便是往之間的房間那邊去,還沒走到房間,便看到林少的房門虛掩著,裡面似乎有人在談話。

本來偷聽這種不道德的事,董小葵向來不屑做的。但是她聽到了一句,是林少在說:“許二,我瞧著你跟那女子橫豎也不是一回事。你這樣為她跟國寧撕臉,不值當啊,自家這麼多年的兄弟。”

只因為這句話,董小葵停住了腳步,這一刻才恍然大悟原來葉三和許二他們常常說到的國寧就是李斂楓。

因為涉及自己,她便認真聽著。良久,才聽到許二緩緩地說:“她跟別人不一樣,國寧橫豎是太極端的人。”

“你自是為自家兄弟著想。只是我吃驚的是你竟然容得她叫你仲霖。這麼多年兄弟了,能叫你這個名字的女人,除了親人長輩外,唉——,橫豎是不對勁兒。你別犯戴元慶的錯。”

“別囉嗦。我自己清楚。”許二有些不耐煩,看來是要結束談話了。

董小葵也不便細想他們話語中的深刻含義,立刻退出去。好在那雲少似乎又講到什麼盪漾的事,一群人都在捶足頓胸地盪漾,沒人注意到她。

她便有悄悄地回去,在釣魚的地方坐下來,這時刻,呼吸有些急促。耳畔卻只有他那句話“她跟別人不一樣”,還有聽那林少的話,這麼多年,沒有女子在人前敢叫他“仲霖”,可是她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地叫了,他卻沒有發怒,也是默許了一樣,事後也沒有阻止。

這男人對自己到底是不一般的好。董小葵承認自己再強悍,也不過是一個小女子。心裡有止不住的甜蜜,雖然有著深刻的憂傷。

不一會兒,許二倒是回來了。說:“等一下就回去了,先在這裡曬曬太陽,休息一會兒吧。”

“嗯。”董小葵回答。

也不知是不是這個“嗯”字****了什麼,許二狐疑地瞧她一眼,問:“有什麼高興的事,偷著樂。”

“沒什麼,只是第一次出海,高興。”董小葵回答。開玩笑,這是她心底的隱秘的甜蜜,怎麼可能告訴他。

許二唇角略微上揚,說:“我倒從來不知你是這樣大驚小怪的人。”

“許少高看我了。”董小葵回答,躺在椅子上,蓋著許二之前扔過來的那頂帽子,日光帶來暖意,風中是海的氣息。

“方才叫仲霖,這會兒又改為許少了?”許二話語裡也並沒有不悅。

董小葵想到方才臉上滾燙,沒有說話。心裡卻是想“仲霖”自然是順口得多。於是又在心裡補充叫了幾聲“仲霖”。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太過傻氣,於是不由得略一搖頭。

忽然,蓋在臉上的帽子卻是被人拿開,許二在她頭頂上方,半斂著眸子瞧著她,低聲問:“怎麼不回答了?”

那神色溫柔,是讓人淪陷的氣息,董小葵心裡撲撲地跳。

“嗯。是跟你劃清界限唄,所以不回答。”董小葵也是故作鎮定,波瀾不驚的眼神瞧著他。

許二一聽,一臉的狐疑,眼微微眯起,問:“給個理由。”

“你這人,總是時不時就算計別人。把人往火坑裡堆,還要澆上汽油。落井還要下石頭。誰跟你熟,誰倒黴。”董小葵聳聳肩。

“是嗎?我倒不知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優秀了。舉例說明。”許二一聽,倒是語氣愉悅,往旁邊椅子上一坐。

“額。這個就拿剛剛下棋來說,你明明說要指導我的。可是後來你乾脆裝睡著了,一言不發的。虧得我自己應付得來。不然,還不是死無葬身之地啊。”董小葵撇撇嘴,扭頭瞧他。

他閉目,氣定神閒地說:“因為我知道你不需要我出手就可以擺平啊。”

“切,馬後炮。”董小葵不由得言語猖獗起來。

許二也不置可否,淡淡地說:“首先你們前五步走快棋,那說明雙方都很熟練,不是菜鳥。其次,第五步後,你們慢起來,尤其是陳少那傢伙,那說明你讓他遇到了對手。再加上你這女子向來喜歡忽悠人,那便是不需要我出手了。”

董小葵只能暗歎這人的洞察力與分析能力,明明隔著一段距離,卻能夠透過這些分析出戰局。不過,為何分析戰局還要指責她會忽悠人?

女可殺不可辱!

“什麼叫我向來喜歡忽悠人?許少,這說話可要講究證據的了。”董小葵朗聲反駁。

“又叫許少?你就這麼不待見我?”許二將椅子移了過來,與她並排待著。

“待見你的人可多了。又不缺我一個。”董小葵說,明知他是說稱呼的事,就是假裝不理會。

許二忽然伸手過來拉著她的手問:“她們也不是你。她們也不能叫仲霖的。”

呸。還真是承認自己一群群的鶯鶯燕燕了。董小葵內心對他鄙視一番,面上翻翻白眼。

許二居然是笑出聲來,說:“都讓你叫我仲霖了,你還要跟我說什麼劃清界線的,堅持叫許少。”

“其實你錯了。我是最待見的啊。你都知道我這人喜歡耍心思啊什麼的。你說吧,你這種人,我巴巴地貼著你,你還不嫌我煩死了啊。我現在這招叫若即若離,欲擒故眾。所以,我其實是比任何人都待見你啊。尤其是待見你的錢啊。”董小葵越說越來勁兒。

許二居然也配合,淡笑著問:“那等會兒我們去把證拿了。你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待見我的錢了。”

這人無賴到一種境界就是花見花枯萎,雞蛋見了化小雞飛走。許二的境界果然是到了。但董小葵橫豎不想示弱,立馬說:“好啊,今天趕不上,明天一大早,如何?”

說完,她還笑意盈盈地瞧著許二,一臉調皮。

“好啊,我們先睡了,扯證的事,日後……再說。”許二斜睨她一眼,頗為得意。

親孃。董小葵算是敗了。說到這個事情,她不由得臉紅。還有之前一直聽見雲少在盪漾,可是這許二那句“日後再說”,如果沒有別的意思,她董小葵立馬橫刀自刎,那丫的還略帶笑意。

不能被這人掌控局面。董小葵不由得咳嗽一聲,這才做了總結勸慰,語重心長地說:“所以啊。許少,你要擦亮雪亮的眼,不要被欺騙了。”

“仲霖。”他忽然拉著她的手,低聲說。

這句話不是在徵詢意見,也不是在惡作劇,他的神色話語都十分認真,嚇了董小葵一跳。

許二居然是笑出聲來,說:“都讓你叫我仲霖了,你還要跟我說什麼劃清界線的,堅持叫許少。”

“其實你錯了。我是最待見的啊。你都知道我這人喜歡耍心思啊什麼的。你說吧,你這種人,我巴巴地貼著你,你還不嫌我煩死了啊。我現在這招叫若即若離,欲擒故眾。所以,我其實是比任何人都待見你啊。尤其是待見你的錢啊。”董小葵越說越來勁兒。

許二居然也配合,淡笑著問:“那等會兒我們去把證拿了。你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待見我的錢了。”

這人無賴到一種境界就是花見花枯萎,雞蛋見了化小雞飛走。許二的境界果然是到了。但董小葵橫豎不想示弱,立馬說:“好啊,今天趕不上,明天一大早,如何?”

說完,她還笑意盈盈地瞧著許二,一臉調皮。

“好啊,我們先睡了,扯證的事,日後……再說。”許二斜睨她一眼,頗為得意。

親孃。董小葵算是敗了。說到這個事情,她不由得臉紅。還有之前一直聽見雲少在盪漾,可是這許二那句“日後再說”,如果沒有別的意思,她董小葵立馬橫刀自刎,那丫的還略帶笑意。

不能被這人掌控局面。董小葵不由得咳嗽一聲,這才做了總結勸慰,語重心長地說:“所以啊。許少,你要擦亮雪亮的眼,不要被欺騙了。”

“仲霖。”他忽然拉著她的手,低聲說。

這句話不是在徵詢意見,也不是在惡作劇,他的神色話語都十分認真,嚇了董小葵一跳。

“好啊,我們先睡了,扯證的事,日後……再說。”許二斜睨她一眼,頗為得意。

親孃。董小葵算是敗了。說到這個事情,她不由得臉紅。還有之前一直聽見雲少在盪漾,可是這許二那句“日後再說”,如果沒有別的意思,她董小葵立馬橫刀自刎,那丫的還略帶笑意。

不能被這人掌控局面。董小葵不由得咳嗽一聲,這才做了總結勸慰,語重心長地說:“所以啊。許少,你要擦亮雪亮的眼,不要被欺騙了。”

“仲霖。”他忽然拉著她的手,低聲說。

這句話不是在徵詢意見,也不是在惡作劇,他的神色話語都十分認真,嚇了董小葵一跳。

她董小葵立馬橫刀自刎,那丫的還略帶笑意。

不能被這人掌控局面。董小葵不由得咳嗽一聲,這才做了總結勸慰,語重心長地說:“所以啊。許少,你要擦亮雪亮的眼,不要被欺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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