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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天:
果然,想不通的問題還是不要想了。
既然聖妖的傷勢會自己恢復,那麼我只要等它醒來了問它就好了。
嗯,我真是聰明!
……
文祥死了。
文家又死了好多人。
文家又好多人染病。
城裡也死了好多人。
城裡也好多人染病。
而且城主沒有封鎖城池,聖妖之毒也隨著一些行商走出了城池。
要出大問題了啊。我做出理所當然的判斷。
第二十三天:
我懷疑我的力量進入瓶頸期了,最近總感覺自己被壓在一個密不透風的蛋殼中,越是吸收光芒感覺越是強烈。
而今天,這種感覺達到了最盛的程度。
好壓抑,好悶。
就像是暴雨即將到來,天空烏雲滿布。
不,比那種感覺還要強烈的多。
心裡好像壓了一塊大石頭,腦袋裡好像也壓了一塊大石頭。
好悶,好壓抑,感覺沒法呼吸。
頭,有點暈……
第二十四天:
文家地牢最深處,關押聖妖的房間,一個誰也看不到摸不著的身影緩緩從聖妖身上坐起。
那個混蛋,居然一言不合就動刀子。
可惡,好想宰了他啊!
那身影揮舞著拳頭,面目猙獰而恐怖。
他一手按住了膝蓋,似是想從地上站起來。只是他接下來就一直保持著那將要起身的動作,靜靜地滯在了那裡。
真是的,怎麼回事,胸口好悶,頭也好重。
他一手按著額頭,輕輕喘息。
不對,這好像不是重點。
他似乎想到什麼,用力甩了甩頭,雙眼瞪大。
那傢伙,那個喜歡穿古裝的混蛋,他用刀戳了我哪來著?
我,已經死了?
他低頭看著自己身下,自己的身下躺著一個身穿粗布衣的身影,而自己的雙腳還陷在那身影胸口處。
“啊啊啊……”
他發出驚叫,慌忙起身,不,沒有起身,他只是連滾帶爬的,快速離開了那個在地上躺著的身影。
離開了那個一身布衣猩紅,白髮蓋到胸口,肌膚卻白嫩無比的男子。
我,我死了?
那趟在一邊的人,是我?!
他抱著頭哭了,哭的很大聲,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
第二十五天:
奇怪,我之前忽然昏過去了?
我揉了揉腦袋,看著躺在一旁的聖妖,心頭疑惑。
明明已經收集了很多光芒了啊,怎麼會突然暈過去?
我拍了拍身上站了起來。
當然,我是沾染不到什麼髒東西的,這只是一個習慣性的動作罷了。
還是感覺好壓抑,像被關在蛋殼裡一樣。
不過,只要我繼續收集光芒,就能打破蛋殼,然後就不會不舒服了吧。
嗯,我依然不知道這些光芒是什麼。
但,只能這麼期望了不是嗎?
人類,是隻有看著希望才能活下去的物種,我亦然啊。
去外面看看吧……
等等,文妙染病了是怎麼回事?
她之前不是一直好好的嗎?
明明上一次還……
我這次昏迷了多久?
不行,等去查查!
事關自身,這種事可不能隨便。
我記得,城東好像有個私塾,我記得那個老先生,他每天只講一篇文……
我稍微集中了一些注意力,把自己倚靠到牆壁上。
不這麼做的話我會直接從牆上穿過去。
唉……今天的天空,也是格外壓抑啊。
我感覺心裡悶悶的,這種怎麼叫來著,惆悵?
我昏迷了整整一天。
昨天在我不知情的時候偷偷溜走了。
為什麼?
我明明是為了讓自己儘可能多的存在一會兒才去收集那些光芒的。
為什麼現在沒有意識的時間反而變長了啊。
今日無光,回去找聖妖。
我不想再收集光芒了。
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不知道它對我會有什麼影響。
就這樣吧,保持現狀就挺好。
我是這麼想的,然事與願違。
我好像,不,是聖妖,它好像有什麼改變了。
越是靠近它,我就感覺越虛弱,越是靠近,越感覺……
[好累……]
第二十六天:
他最終還是接受這個現實。
“我死了。”
他蹲在聖妖身旁,看著他的臉,心裡這麼想到。
雖然頭髮也白了,臉也瘦了,身子也單薄了。
可那輪廓,分明就是他一天早上洗臉時會在鏡子中看到的那個人。
他感到有些迷茫。
自己忽然就死了,現在該怎麼辦呢?
投胎?
可是陰差呢?孟婆呢?黑白無常呢?閻羅王呢?六道輪迴呢?十八地獄呢?
啊,原來是這樣啊。
他想明白了。
我是一個,孤魂野鬼吶……
第二十七天:
文通又召開了長老會議。
到場的有:第一長老文哲,第二長老文昌,第三長老文詩,第四長老文葉,第六長老文瑜,第八長老文休,第九長老文咒,第十長老文修遠,十一長老文月,十三長老文池,十四長老文青。
“族長,我還是原來的意思。”文詩率先開口了:“聖妖病從出現到現在,沒有一個病人能被治癒。現在文妙也得病了,這就說明聖妖病根本不可能治療,還是早做決斷為好!”
“混賬!”文通還沒開口,文哲先一巴掌拍在面前木桌上,“決斷,怎麼決斷?殺光所有人?誰去接觸,誰去做,誰來殺?而且之後屍體怎麼處理?是埋掉還是燒掉?燒掉能燒死聖妖之毒嗎?埋掉能解決聖妖之毒嗎?”
“這是現在最好的方法!”文詩絲毫不懼,坦然開口。
“呵,最好的方法。”文哲冷笑,“那之後呢?殺了這些人之後呢?再去把城裡的病人全部殺死?或者,連聖妖也一起殺死?”
“如果可以。”文詩直視文哲,聲音冷冷清清。
“你放肆!”文哲大怒,手掌一拍站了起來,屬於五段半仙的磅礴力量隱隱瀰漫,壓向文詩。
看來今天他們也討論不出什麼了。
還是該去別的地方看看啊。
不過,在走之前。
我輕輕俯身到文詩耳邊,“有一點你弄錯了。”
“你應該先去做,而不是跟他們討論。”
“然而現在你沒機會做了,因為你已經失了先機。”
“城主的嫡子也染病了。你不可能殺光所有人。”
第二十八天:
整個幽州域都開始病變,聖妖之毒肆虐。
瘟疫,降臨了!
第二十九天:
我還是沒忍住,又去收集光芒了。
這幾天能保持意識的時間越來越短,我只能選擇繼續。
反正,也不會比現在更差了。
……
忙活了大半天,跑了半個幽州,我收集的光芒似乎終於達到了某個特定的地步。
因為我又感覺到了新鮮的空氣。
雖然我不用呼吸,但卻有了呼吸到新鮮空氣的感覺。
而且那一直壓在心頭,籠罩在腦海裡的,那片無形的厚重烏雲也逐漸消散了。
果然啊,之前感覺到的蛋殼只是我的一個瓶頸罷了,只要突破了它,就能天高任我飛了。
好耶!
不過……
興奮勁過去之後,我開始認真審視這個腦海最深處新出現的東西。
不對,也不算是我腦袋裡的東西。
怎麼說呢,現在我如果刻意把自己的意識沉入腦海,沉入最深處的話,我的意識就會忽然來到一個一片黑暗混沌,分不清東西南北的奇異空間。
而這片空間除了一望無際的黑暗,還有一個很顯眼的物件。
那是一位男子,他穿著黑色的長袍,長袍上點綴著華貴的暗金紋理,看起來尊貴又神秘。
他的五官似神靈雕琢,稜角分明,俊美異常。
他的雙目烏黑深邃,瞳中似有魔力,引人注意,醉人心神。
他是誰?
我有些猶豫,不知道是該立刻退出這片空間,還是過去跟他打聲招呼。
踟躇再三,我還是往前踏出一步,微微躬身,抱拳道:“見過前輩。”
一秒,兩秒,三秒……十多秒過去了,“前輩”還是沒有半點回應。
這讓我有些摸不準情況。
前輩不想理我,還是……
我迅速抬頭,看了一眼“前輩”,然後又迅速回到之前的姿勢。
他好像不會動?
我又偷瞄一眼。
好像真的不動哎。
我的膽子大了起來,走到男子身邊,仔細打量。
這時,我才注意到,他的身影有些虛幻,而且還在持續變淡。
而在他虛幻的身影之下,不對,是在他的身體之中,靜靜懸浮著一根細長的,散發著微弱金色光芒的髮絲。
他只是一根頭髮?
一根頭髮,投影出一個驚世大帥哥?
這什麼情況啊!
我有些好奇,衝著男子伸出手,想要把那跟髮絲拿出來。
啊,冰涼順滑,是上好的料子啊。
我摸在了他的腰上,手穿不進去。
看來我是沒法直接把髮絲拿出來了。
不過,既然他的身影一直在淡化,那是不是隻要我一直等,等到他消失,我就能拿到髮絲了?
就這樣,我一直等一直等,他的身影越來越淡,透過他虛幻的身影,我逐漸發現了另一件事。
那根髮絲在變短。
它不斷釋放出星星點點的金色光芒,削減著自己的長度。
而且看那縮短的速度,恐怕最後它會跟這個虛幻的男子一起消失。
髮絲就是男子,男子就是髮絲。髮絲的能量不斷消失,男子的身影也就不斷虛幻。
它們是一體的,繼續等下去,我也拿不到髮絲,它們會在同一時間消失。
不過我還是等在這裡,老子剛剛突破,能量多,意識清醒,能撐很久。
簡單來說就是:我,突破了,牛逼。
我有預感,它們即將消失的時候,恐怕這個地方,或者它們本身,會出現某種變化。
事實也正如我所料。
在那髮絲即將消失的最後一刻,它停止了釋放金色光芒,而這片空間,也在那時開始滲進一些微小的藍色光芒。
那藍色的光芒不斷被髮絲吸收,被髮絲轉換成自己的力量,我看著它不斷生長,變得越來越長。
直至長到某一個限度,它又停止了生長,不再吸收藍色光芒,轉而開始釋放金色光芒,把那些能量送向遠處,送出這片混沌空間。
這些金光要去哪裡?
我跟著它們,一路潛行,在穿過了一層不知名的薄膜後,我的意識離開了那片混沌空間。
我感覺自己的意識又重新沉入身體,而我本身卻也隨著意識來到了穿過薄膜所在之處。
這裡是哪?
這麼想著,我從聖妖身上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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