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真是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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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子是不是欠揍！

人家田田對他還不夠好？

沒過門呢就伺候著他們娘倆。

也就看他瘸著，青山才沒動手，瞪了他一眼“鬧什麼？”

田田哭得上不來氣，躲在青山身後，緩了一會兒才能說出話“村長來了……給評評理！”

大姜一臉的狠戾，瞪著田田。

青山看看他“因為啥？”

“她把肉晾在院子裡，讓野貓叼走了。叫她看著看著。她聽嗎？”

“是你娘喊我給她捏腿。”

“你不會一邊捏一邊看著？”

“她又不出屋，我進屋捏的。”

“那你不會把肉拿進屋，等捏好了腿再出去晾？”

……

青山嘆口氣“多大點事？不就是為口吃的？”

大姜皺著臉“您是獵戶，不缺肉，我們家一個瘸子一個瞎子，去哪弄肉來？當然心疼。”

田田道“是我答應給李大夫收拾著他那片菜地，才得來這塊肉。我就不心疼嗎？我得幹一夏天活兒。

你怎麼不怪你娘，明明知道我在曬肉，該看著，非要喊我捏腿，什麼時候不能捏？”

“賤人！娘老了，伺候伺候不應該嗎？是你自己蠢！”

青山嘆氣，娘倆都靠田田種地養活，還得洗洗涮涮伺候他們，卻對她沒有一絲心疼。真沒良心。

田田又哭起來。看大姜這態度，田田跟了他，沒什麼好日子過。

青山道“田田，你嫂子不會生火，你去一趟，幫你嫂子把爐子點著了，坐上一鍋水。我跟大姜聊會兒。”

田田點點頭，抹著淚往青山家去了。

她知道青山哥是要給大姜講講道理，故意支開她。

……

青山攬著大姜的膀子，兩人到院子裡坐下聊。

……

田田喊了一聲嫂子，推門進了院子。

她遠遠地看過一眼青山哥家嫂子，聽說是外來的。

她沒看見人，從視窗一看，嫂子正在寫字。

手又白又細，握著筆，真好看。

她有些羨慕，在這山中村，識文斷字的，數不出十個人來。

她小聲說“嫂子，青山哥讓俺過來燒上水，俺去廚房了，跟您說一聲，別嚇您一跳。”

玲瓏揚臉看她，心裡惱了，誰是你嫂子！葉青山又胡說什麼了！

“你是？”

田田靦腆的笑笑“俺叫田田。”

玲瓏想起，青山給她男人送過柺杖。

田田見她穿著青山的衣裳，一件上衣就像裙子似的，誇道'“嫂子，你穿啥都好看。”

玲瓏雖然聽著這聲嫂子挺彆扭，卻被誇的一笑“你也好看。”

田田是挺漂亮的，大眼睛，小圓臉，身材勻稱。

田田受了大委屈，這會兒總算有一件高興事，被誇了好看，她心裡舒服一些，去生火了。

玲瓏看出她哭過，想著要不要問問。

既然是青山讓來的，大約意思是讓她安慰田田一番。

她收了筆墨紙硯，青山切了一碗山果塊。

她找出兩個小籤子。

……

田田燒上一鍋水，忙完了正要走。

玲瓏舉著碗，遞給田田，兩人到院子裡坐下來，玲瓏扎著自己碗裡的。田田接過碗，裡面有幾塊果子。

“嫂子，俺第一次見，吃山果還要切開的。”

玲瓏溫柔的笑起來“怎麼吃都好。”

見玲瓏用小籤子扎著吃，她也學著吃了一塊“嫂子，為啥你的日子這麼清閒舒坦？俺……”

說著又掉下眼淚“俺當牛做馬，還挨欺負。大姜打俺好幾回了。”

玲瓏聽得不好受“若是他待你不好，就及時止損。”

田田不知啥是及時止損，但能明白嫂子勸她離開他。

無助的搖頭“這時候俺悔婚，名聲就臭了，人人都會說俺不是人。”

玲瓏嘆氣，被束縛在封閉扭曲的道德里，真苦啊。

“總要有舍有得，不可能一切圓滿。”

田田抹抹眼淚“嫂子，你識字，又是從外面來的，你能不能說說，女人，就非得給男人當奴才嗎？”

玲瓏頓了頓，她是公主，所有人都討好她，她從未想過，原來百姓人家的女人活得是這麼艱辛。

從被嫌棄的啞妹，到刻意討好丈夫的燕嫂子，到眼前這個未過門就當牛做馬的田田。

她想，若是她晟國子民，女子過得如此艱辛，她這個做公主的，該站出來幫她們說話。

可在這裡，不靠著青山，她連飯都吃不上，又能為她們做什麼呢？

她輕聲嘆息“為什麼要在乎旁人的看法呢？旁人認為你該當奴才，你不當，他們就要議論你，辱罵你。

你當了。

旁人又想著食你血肉，不獻上便要恨你咒你。

你再獻上血肉。

旁人又要你把命搭上，才能說你一句好。

你給嗎？

一點一點，一步一步，用一些虛無縹緲的規矩逼迫你，榨取你的血汗。

第一步你認了，後面你打算都認了嗎？

會不會到了要命那一步，你後悔最初沒有扛住旁人的議論辱罵呢。”

田田聽得似雲似霧，不完全明白，但意思她懂了，現在跑了只是捱罵，這樣的日子過久了就得搭上命。

她悟了似的“嫂子，俺知道了！這就回去跟俺爹孃說。這婚，俺悔了。捱罵就捱罵。又不少塊肉。捱打能送命。”

玲瓏並不是這個意思，但……

算了，她能做決定抽身也好。

“嫂子，俺先走了。”田田急匆匆回到孃家去了。

玲瓏也不知，怎麼說了一段話，把一門親事給說黃了。

但她還是高興的，至少以後田田不會捱打了。

……

青山回到家，把新布料給了玲瓏。

一看是白色的，她還挺喜歡的。

“沒有紅布了，沒啥好看的，就白的還順眼點。”

玲瓏點點頭“也好。”

……

玲瓏說起田田要悔婚這事，他本心也是盼著田田悔婚算了，可這話不能從他葉青山嘴裡說出來，玲瓏說也不合適。

大姜會恨上他們夫妻的。定是一場風波。

可他轉念一想，連他這個村長都怕得罪人，誰還能給田田做主呢。

他拍拍玲瓏的肩膀“這就對了！不過，最近幾日別跟我分開，我進山就把你帶在空間裡。”

玲瓏疑惑的看著他“大姜是個瘸子，還會來打我不成？我比他跑得快！”

青山嗤笑出聲“對對對，總算有一個你能跑贏的人了。”

玲瓏蹙眉“你拿我跟瘸子比？”

青山搖頭“我可沒那麼說，你別冤枉人！”說完抬腿就往廚房跑，玲瓏就在後面追。

到底追上去捶了一拳才算完，青山被她捶的樂了半個時辰。捶的真舒服。

……

晚飯時，青山炒了一盤子山雞肉，炒了一盤青菜，蒸了饅頭。

山雞味道不錯，連挑剔的玲瓏都吃得飽飽的，直誇讚青山廚藝好。

……

歡歡喜喜到了天黑，青山要給她打水洗澡，她扭捏道“這兩天不用了，擦擦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