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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海青,海青!你怎麼了?!”

許峰刻意姍姍來遲,卻沒想到看到的不是他不喜歡的兒子發瘋,而是許海青倒在地上哭喊著有鬼,他狂奔過來,一路上撞到了不少人。

“海青!”許峰用力抱住掙扎的許海青,轉頭就對許如塵罵:“你在幹什麼?快打救護車!他可是你哥哥!”

“我不知道該打哪個急救電話。”許如塵面上一副認真的模樣,說出來的話卻直戳人心窩子,“人民醫院不一定有精神科。”

“如塵!你哥哥沒有病!”

許如塵沒有再反駁,而是很乖的拿出手機叫了救護車。

等電話結束通話後許如塵才繼續認真的建議,“爸,畏疾忌醫要不得,有病就應該去治,哥哥清醒後一定會感謝你的。”

沈信確定自己沒忍住笑出了聲。

許如塵被沈信的笑聲打斷了一下,他看了沈信一眼又繼續開口,“您也不想讓哥哥一直這樣神志不清吧。”

周圍無數人都圍在周圍吃瓜看戲,許峰整個人都快氣炸了,但他又什麼都不能說,他不能在這裡怒罵許如塵心思不軌,更沒辦法質問為什麼出事的是許海青而不是他。

他憋著一口氣,差點沒隨著許海青一起暈死過去。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醫護人員把許海青搬到救護車上,許峰著急的跟過去,許如塵說自己需要處理後事拒絕跟上救護車。

這個理由是那麼正當,畢竟這個晚宴裡還有那麼多人在呢,許峰死死盯著許如塵,最後什麼話都沒說出口。

在此時此刻,他的任何話在眾人眼裡都是呈堂證供,本就不夠好的名聲再爛下去可就真的沒救了。

看著救護車離開,許如塵整理一下身上的西裝,看上去衣冠楚楚沒有任何不妥。

沈信嘖嘖兩聲。

他全程都沒有戴墨鏡,所以他很清晰的看到在符咒生效時兩人驟然變化的命運走向。

許如塵不再早死,他的功德值迅速增長到72,是正常人更偏上的數字,此後順風順水,一生都很安穩,至於許海青,所有的業障一股腦的被還了回去,因為陷害許如塵還增添了新的罪孽,功德值暴跌到個位數。

那些無形的業障會一直糾纏著他,讓他走向本來該有的命運。

“沈先生?”

沈信轉頭,宗雪善從旁邊走出來,她驚喜的開口,“剛才就好像看到了沈先生,沒想到真的是,您怎麼在這裡?”

沈信挑眉,他伸手搭在許如塵的肩膀上,完全不管許如塵的反應。

他刻意和許如塵湊的很近,用一種略顯曖昧的音色說:“當然是因為我的金主在這裡。”

許如塵整個人都抖了一下,滿腦子都是沈信說的‘金主’兩個字。

他有點想哭,喜歡的人總是用這種讓人誤會的詞彙,他還不敢做出一點反駁。

“金主?!”宗雪善也被驚了一下,但在看到許如塵的瞬間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個金主。

“小許總啊,這麼說……”宗雪善往外看了一眼,“許海青突然發瘋,是因為……”

“因為惡有惡報。”沈信拍拍許如塵的肩膀,“對吧?”

許如塵只能點頭,“嗯。”

他還能說不是嗎?

宗雪善有些意外的看著沈信和許如塵。

如果之前還不相信他們相識的話,現在她已經完全相信了,畢竟她從來沒見過許如塵這麼軟和過,也不覺得沈信會和一個陌生人貼這麼近。

許如塵不愛說話,看上去很靦腆安靜,但實際上和他打過交道的都知道他雖然話少性格卻很強硬,只要他確定的事情誰都說不動,該多少就是多少,從來都不會打折扣。

但在沈信面前,他好像放下了一切原則,沈信說什麼就是什麼,甚至有點像軟了吧唧的垂耳兔。

而沈信就跟逗弄小動物一樣和他玩。

宗雪善是個明白人,她和沈信寒暄幾句後就離開了。

等宗雪善離開後,許如塵才開口問:“他怎麼會突然發瘋?”

“被反噬了。”沈信回答:“就跟武俠小說一樣,做出惡毒的事情後被反噬,輕則吐血重則神志不清。”

出了這檔子事,這個晚宴也進行不下去了,許如塵作為許家人負責善後,把最後一個客人送出去後才注意到已經到了晚上十點多,他開始搜尋沈信的身影,沈信很好找,空無一人的宴會大廳裡,他正坐在一盞燈下拋著手裡的鑰匙卡玩。

許如塵走過來,他接住被丟擲去的鑰匙卡。

“這是誰給你的?”

“不認識,一個男的。”沈信說的漫不經心,就跟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一樣。

許如塵皺起眉頭來,他坐到沈信對面,“學長,不要隨便接陌生人的東西。”

“你當我傻還是你傻。”沈信卻笑了,“放心放心,我不會去的。”

一邊在心裡想著一會兒查監控看看到底是誰在他眼皮子底下勾搭沈信,一邊面不改色的開口,“學長,天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好啊。”

這幾天天氣陰晴不定,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開始細雨綿綿,剛才許如塵去送客人的時候天還好好的,現在出來卻發現又下起了雨,甚至下的還不小,兩個人站在宴會門口看著外面的雨陷入沉默。

“學長,你帶傘了嗎?”許如塵問他。

沈信想著包裡的傘,然後理直氣壯的說:“沒有,我不喜歡帶傘。”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找找傘。”

許如塵轉身回宴會廳找傘去了,只留下沈信一個人站在門口看著外面的雨。

就這麼看了一會兒,雨一點都沒有小的跡象,反而越來越大。

沈信嘖聲,自言自語,“好端端的下什麼雨,……這不是給我製造條件嗎?”

“什麼條件?”

沈信回頭,原來是去找傘的許如塵回來了,他手中是一把黑色的傘,也或許是其他顏色的,在燈光下看不清晰,只能看到一片的黑。

見沈信看他手裡的傘,許如塵連忙解釋。

“抱歉,只有這一把傘了,因為之前送客人都給用完了。”

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怎麼更不像那回事了呢?

許如塵只能硬著頭皮解釋下去,“所以,學長只能和我打一把傘了。”

“當然沒問題。”沈信在黑暗裡笑的不夠委婉,讓許如塵生出幾分尷尬來,雖然也不知道在尷尬個什麼

沈信說:“反正就這麼一段路,我們快一點。”

這把傘不夠大,兩個成年人撐一把傘還是有點勉強,雨水噼裡啪啦打在雨傘上,許如塵把傘微微向沈信那邊傾斜,就在覺得雨估計打不到沈信的時候,一隻手突然握在他的手上。

許如塵心猛地跳了一下。

沈信攥著他的手把傘往他那邊傾斜,“你的肩膀都溼了。”

“我沒事。”

“真感冒了去和你哥住同一間病房?”沈信調侃他。

許如塵:……

保持著兩人同時攥住傘柄的姿勢,緊趕慢趕終於到了停車的位置,上了車後許如塵終於鬆了口氣。

大晚上終於不會堵車了,車輛一路暢通無阻,很快就能把沈信送回家。

沈信坐在副駕駛看著外面的夜景,就在轉個彎就到家的時候,沈信突然開口,“剛才是不是很像拍偶像劇?”

“什麼?”

“就是兩個人在雨裡打一把傘。”

許如塵默默攥緊方向盤,“……好像是有點。”

“小許同學話這麼少不會被人誤會嗎?”

“學長話這麼多才會被誤會吧。”許如塵還是沒忍住嗆了他一句。

就算是他再喜歡沈信,遇到這種情況他還是會苦惱。

他喜歡的人是個不懂社交距離感的大直男,說的話足夠讓他心猿意馬一晚上了,但他可惡的知道沈信根本就是隨口說說。

再這樣下去他可真的要自顧自誤會了!

沈信笑了,甚至笑的很開心,有一種把自家寵物逗炸毛的滿足感,正好車也到小區門口,沈信輕描淡寫的從包裡拿出自己的傘,在許如塵震驚的眼神裡開啟走進雨中。

“傘?”

“怎麼?”沈信看著他,“你有問題?”

許如塵:“……沒有。”

“那就晚安。”沈信對他揮揮手,“以後再見。”

眼睜睜看著沈信沒有任何留戀的轉身走進小區,許如塵坐在車裡思考了足足半分鐘,他想不出沈信說自己沒傘的理由,只覺得自己好像是被當作樂子逗弄了一番。

就跟以前一樣。

他認識沈信就跟認識了一個禍害一樣,高中時被他逗著玩,現在還被他逗著玩。

但還是……

真好啊,相隔了這八年,他們好像都沒有變過。

……

許如塵開車回了家,身上的衣服確實已經溼了,他把溼衣服換下來,剛打算給許峰打個電話慰問一下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來電人:範曉。

範曉算是他轉學後唯一算是朋友的人了,也是唯一一個知道他喜歡沈信的人。

“許如塵,你回家了嗎?身邊沒人吧?”

“在家。”

範曉鬆口氣,接著才開口,“我說你帶去的就是你喜歡的人?恕我多嘴,他是不是有點問題?”

“怎麼了?”許如塵坐到沙發上。

“就是你當時不是在送客人,我就看到有人搭訕他,這怎麼也是你喜歡的人,我當然上前幫忙擋了擋。”範曉說:“把人打發走,我剛準備和他認識一下,他就開口問我是不是招惹了什麼人,怎麼死的這麼難看。”

許如塵猛地坐直了,“他真的這麼說?”

“是啊,可把我嚇了一跳。”範曉皺眉,“他確實長得好看,還真沒見過長得這麼好看的人,但怎麼有點神神叨叨的。”

“聽他的,好好想想有沒有招惹什麼人。”許如塵認真的說:“這不是在說笑。”

“啊?”範曉意外,“你情根深種到這種程度啊?”

“和這個沒關係,學長能這麼說只能說明他看到了什麼。”

“不然你以為今天許海青為什麼突然發病,宗老師也是找的學長幫忙。”

範曉被嚇了一跳,他當然還記得今天晚上許海青突然發瘋的樣子,許峰刻意姍姍來遲,看到許海青發瘋時震驚的眼神可怎麼都擋不住,還有宗雪善……難道這種怪力亂神都是真的?!

“不,不是吧?那我好好想想,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嗯。”許如塵點頭,“還有一件事。”

“勾搭學長的是誰?”

範曉:……

好傢伙,你就不忘這一茬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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