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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靈從夢中醒過來,已經天光大亮,
她的頭有些暈,直到看清是在自己的房間裡,才徹底清醒過來。夢做了整整一晚上,逼真的讓人辨不出真假。
而且夢到蘇瑞雪和杜卓遠正式成為杜至謙的妾室庶子,正式住進杜家祖宅以後,她就醒了過來。
後面如何,她好想知道,可惜夢醒了。
她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起了床,匆匆洗漱過,就來找孃親。
自從趙光之事過後,輕靈就堅決不許別人值夜,也堅持自己梳妝打扮,她真的不需要別人服侍。
只需每天早上按照約定的時間備好她的衣物的洗漱的熱水就行。
葉婉雲正在和林媽商量明天小俊遷居的事情,輕靈急匆匆地衝了進來,鬆了一口氣。
明知孃親不可能有事,她一定好好地在家裡,可她就是不放心。
葉婉雲嗔怪地說:“這麼大孩子,還冒冒失失的!”
輕靈想起她在夢裡對另一個靈卉百般疼愛的樣子,委屈地說:
“我昨晚夢到孃親不要我了,早上是被嚇醒的!”
說完也不管葉婉雲正忙著,撲進她的懷裡,緊緊摟著她的脖子,哼哼嘰嘰地不肯撒手。
她忽然明白了,所以無論她是會賣萌耍寶刻意討好的輕靈,還是天真無知只憑本性的靈卉,這個孃親都是真心的疼愛她、呵護她。
她是真心真意地疼愛那個無依無靠命運未知的小女孩,用自己薄弱的力量給了她世間最厚實最真誠最可靠的呵護。
如果夢裡是孃親的另一世,哪怕自己只能做個旁觀者,也希望她和那個靈卉母女情深、忽視渣男、福壽雙全。
葉婉雲忽然覺得脖子上涼涼的溼溼的,她愣住了,旋及心裡暖暖的潮潮的。
孩子就是孩子,無論多麼早慧能幹,無論長多大,永遠都是她的孩子,永遠都需要她的疼愛。
“傻丫頭,你是孃的眼中珠心頭肉,長多大都是,娘怎會不要你?”
輕靈心裡忽然就妥貼了,雖然到如今,她完全可以自立,完全可以獨自過得很好,可她就是需要孃親,就是想一直做她的小女兒。
想到自己滿面淚痕,輕靈害羞了,她不依地孃親的肩頭上下左右摩挲著擦去眼淚,頭也不抬地說:
“我去看小喆起來了沒有,他快上學了,得養成按時起床的習慣!”
說完頭也不回地跑出去了,夢裡也沒有小喆,她也要親眼確認一下。
葉婉雲急的喊:“我們都吃過早飯了,你餓不餓?要不要先墊點東西?小喆早就起來了.”
“不用,我和小喆一起吃!”
她來小喆的屋子,果真沒有人,被褥都收拾好了,應該是去後院晨練了。
這小子,不是說他要抓緊時間再睡幾天懶覺嗎?
後院地方有點小,同時去有點施展不開,自從小俊哥哥來了之後,練功的時間錯開了,她和小喆貪睡,改到了晚上。
她還打算等小俊哥哥搬走後,每天早上加練一個小時。
她又急匆匆來到後院,小喆和青山都在後面負重跑跳,阿寄叔在一旁指點著。
看著朝陽下小喆紅撲撲的臉蛋,她的心完全落回肚子。
她的人生,怎麼能沒有孃親和小喆呢?
不,她身邊這些人一個都不能少!
祖父、無憂姑姑、小俊哥哥、雲隱師祖和這家裡所有人,還有高金玉和成子然,還有最後才加進來的程錦路和圓哥兒,一個都不能少!
要不然,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
小俊有些奇怪,接雲觀從不靠香火錢過活,他怎麼會下山化緣呢?
可他又想不起前因後果,只記得自己是來下山化緣的。
糊里糊塗地來到一處富貴華麗熱鬧非凡的府門前,抬頭一看,上面寫著“承恩公府”。
承恩公府?不就是他的舅舅寧江松的府第嗎?他的外祖家嗎?他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承恩公府張燈結親,穿戴一新的家奴邊吆喝邊灑著喜錢和糖果,門外圍了一大堆人又搶又撿,賀喜的話此起彼伏。
寧江松要成親?他不是已經成親了,並有好幾個兒女了嗎?
他不能來這裡,他要趕緊離開,因為他知道他們從沒有放過他,一直都在尋找他的下落。
師祖也說過,他萬萬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為此還請一個戲子教過他如何簡單地改變容貌和神態。
只是這種改變手法很簡單,只能稍稍掩人耳目,因為他總不能和唱戲一樣一出門就濃妝重抹。
他摸了摸臉,有粉末的觸感,出門時應該改變過容貌了,瞞過普通人沒問題。
可是寧江松和外祖母太熟悉他了,也太熟悉柴家人了,哪怕多年未見也十分危險。
而這婚宴上也不知有多少皇親國戚和朝廷官員,所以千萬不能被他們看到。
可似乎身不由己,他就隨著人流走了進去,他大驚失色,趕緊就要轉身,卻已經被擠進去了。
可門口那兩個迎客的管事為何沒有叫住他盤問?他明明是道士打扮,卻沒有一個人理會他?
時常有真真假假的修行之人遇到喜事就會進門賀喜,有的是為了積功德,有的也是為了得些好處。
可無論如何,都應該有人詢問他的來歷,並把他領進去另行安置呀?
或者主家不通道不許他進門,也應該把他攔下。
可是沒有,那些人似乎完全無視於他,似乎所有的人都看不到他。
他大駭,他是人,活生生的人,他又不是鬼魂,為何會這樣?
他心驚肉跳地往地上看,想看自己有沒有影子,又恍覺到處陰沉昏暗,連日頭也沒有,何談影子?
不止他沒有,所有人都沒有影子。
他釋然了,又往裡走了一段,人多到把他碰來碰去的,說笑聲和唱戲聲十分喧鬧,卻還是沒有一個人理會他。
那模樣,彷彿他就是個誰也看不見的鬼魂,而且他的行動完全不由自己,彷彿被什麼推著走來走去看來看去。
他不甘心,看到有一個家丁模樣的人迎面而來,把手一直伸到他臉上揮了揮。
他卻似乎完全沒有看到,笑嘻嘻地迎向一個剛進門的客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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