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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越選擇青牙墩,並不是因為青牙墩是他重活一世的第一個地方。
而是他經過認真熟慮思考過的。
首先青牙墩的位置雖然靠北,但並不完全靠近廣寧、寧遠、中前屯這樣的主戰場。
它是戰場的邊緣,又靠近海邊,沒有太多的戰略價值,唯一有價值的就是周邊大片大片的用來屯田的黑土地。
而且雖然只有幾個小山臺,沒有山地來作為天然的陸地防禦設施,不過青牙墩的旁邊靠海,又有著一片常年少結冰的海灣。
這在小冰河時期是非常難得。
即便不可以作為港口,但方便援軍到來,運輸些軍隊都可以的,吳襄幾人的援軍正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綜上所述,相比於遼東的其他地區,青牙墩這個位置是相當不錯了。
從海上順流而下,只需一天的時間就到達山海關。
而從山海關走官道,回去青牙墩,溫越一行人足足花了四天時間。
在第四天的下午,溫越才回到了青牙墩外。
連續多日萬里凝雲,大雪飄飛的天氣終於消失了。
天空放晴,大地上久違地被灑上了金燦的陽光。
青牙墩的三四丈多高的墩臺上。
墩軍馬名正無所聊賴地望著墩外,突然,他看見從南方的雪白的地平線上,出現了好幾個小黑點。
馬名下意識地往旁邊一抓,抓起綁著褐色布匹的梆棍,想要敲響梆子。
再仔細一看,為首那人不是溫越,又是何人!
“是百戶大人回來啦,是百戶大人回來啦!”
馬名在墩臺上大喊大叫,可由於他身在墩臺上,底下眾人又是忙著修補圍牆壕溝的,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大喊聲。
馬名喊了幾句,見底下眾人還是各忙各的,他想也不想的,拿起梆棍就敲了起來。
“邦邦邦……”
急促又激烈的梆子聲,頓時響徹在整個青牙墩的上空。
正在忙碌的眾人下意識地往墩所內跑去,守在墩所內的墩軍們操起傢伙,便往外趕,要去關上大門。
“不用關,不用關,不是敵人!”
見此,馬名在墩臺上招手大喊。
鍾大成抬頭,朝著馬名怒道:“馬名,沒敵人你敲什麼梆子,假傳軍情,老子非得揍你一頓不可!”
馬名手做成喇叭狀,喊道:“是溫百戶,是百戶大人回來了!”
底下眾人聞言,呆了呆,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溫越不是去山海關了嗎?
怎麼會回來這個青牙墩了?
自從青牙墩外的危情被解決之後,鍾大成便和一干墩軍重新回到了青牙墩,畢竟鍾大成他們還是青牙墩的墩軍,有守墩之責,因此就沒有和溫越前去山海關領賞。
而鍾大成等人也想著,這一別溫越就應該不會再回到青牙墩了,甚至還有可能再也見不到面了。
立了這麼大的功勞,溫越絕對會升官的,就算不回京城,那也可能會在別的地方任職。
青牙墩只是一座小廟,根本容納不下這座大佛的。
為此,鍾大成等人還有一點遺憾,沒有喝一場分別酒什麼的。
卻沒有想到,今日溫越居然又回到了青牙墩。
當即鍾大成眾人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地將剛剛拉起的吊橋又放下,大門也開啟。
“百戶大人!”
“百戶大人!”
烏泱泱的一群人從墩所內湧出來,迎接溫越。
溫越見此,笑開了臉,一一應和。
而騎在溫越的旁邊的朝寧、朝安,則糾正著眾人的稱呼:“溫大人已經不是百戶了,他現在是鎮撫使了了,還被陛下賜了蟒袍和玉帶呢!”
眾人一瞧,果然溫越大襖之下,有著紅色的錦衣衛蟒服。
頓時,眾人更加興奮。
在眾人的心中,溫越領著他們立下了這輩子想都不敢想的功勞,已然是他們認定的大英雄。
見溫越被賞賜如此豐厚的獎勵,他們的心中都由衷感到高興。
“鎮撫使大人,裡面請!”
鍾大成面上滿是笑容,親自過來牽馬迎著溫越往墩所走。
墩內還是臨走時的模樣,地上有著暗紅色的血跡,屋頂的瓦片零星幾塊還存著,到處都是大戰留下來的刀槍的痕跡。
只是南面被炸塌的地方,重新塑起了一面嶄新的圍牆。
進入墩所內,陶氏等幾個墩軍的婆娘笑臉相迎,拿出一些採摘的野果,隨即被鍾大成給推去做飯了。
溫越也不嫌棄這還沒有成熟的野果酸苦,拿著便咀嚼了起來,又讓大家隨意坐下。
這一番動作,讓剛見面還有些生疏的眾人,立即熟悉起來,找著話題不斷討論溫越的這次山海關之行。
聽到溫越說這次立功,不僅他有賞,其他人都有賞時,鍾大成、馬名幾人心癢難耐,又不好意思問得徹底。
溫越見他們這樣,心中好笑,拿出從李太監那裡給過來的賞賜名單,交給旁邊的盧一恩,讓他念了起來。
盧一恩恭敬應聲,拿著賞賜名單開始唸了起來,
墩軍眾人是見過盧一恩的,知道他是錦衣衛千戶,之前廣寧城陷落時,在墩所外還有些跋扈,現在卻對溫越如此恭敬,不免心中暗爽。
又聽著盧一恩在唸對於他們的賞賜,眾人急忙屏氣凝神聽了起來。
經過兩次的青牙墩防守戰,原本的墩軍就還剩甲長鍾大成,墩軍馬名、劉勇,以及夜不收李通,其餘墩軍先後陣亡。
剩餘的張大春以及朝安、朝寧因為不屬於青牙墩,暫且跟在溫越身邊。
祖柏、祖季兩人則和祖大壽、吳襄回去了。
而朝廷對他的賞賜,大都是官升兩三級,另有散階賞賜,金銀布匹若干。
其中鍾大成從甲長直接被升為千總,比之前的雙臺堡王有添還高一級,其餘馬名、劉勇、李通都是升為總旗、隊官,可以勉強負責一處屯堡的防守。
不過按照軍中慣例,馬名幾人沒有經驗,只能現為副手,等日後再行調配。
眾人沒有想到這麼遠,對他們而言,連連升階,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能當兵當了一輩子,才升個一階,混個小旗就不錯了。
現在一聽朝廷的賞賜,個個笑著合不攏嘴。
當兵打仗不就是為了升官發財麼?
現在眾人立功,有了賞賜,還是連升好幾級,讓以前不敢做的夢都實現了。
頓時,一個個樂得開懷,好酒好菜端上來,大吃大喝,歡暢達旦,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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