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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雄小姐,我,我想休息一會兒~”
男人的聲音很虛弱。
木島美雄的髮絲緊貼臉頰,肌肉隆起的雪白脊背上沾滿了汗珠,整個人越發嬌媚。
她香腮微紅,腳掌在對方的臉頸上踩弄:“真是可憐,你現在的表情像一隻哈巴狗呢,如果你跪在地上,吐出舌頭學兩聲狗叫的話,我就讓你休息一個小時,怎麼樣?”
“誒呀,一個大男人怎麼哭了,是喜悅的淚水麼?”
突然,滿臉興奮的木島美雄雙眼一眯。
“誰在外面?”
窗外的谷劍秋面無表情,如同雕塑一般毫無動靜。
“咳咳。”
房門外傳來了一個男人的咳嗽聲。
“是我,雄爺有事交給你做。”
谷劍秋一下子就聽出來,這是佛皮的聲音。
看來八九不離十,木島美雄的確和大哥的死有關。
谷劍秋心如古井,自己的心電遠不如木島美雄,在這個距離,別說發出一點動靜,就是凝視她的目光中帶有太多情緒,都有可能暴露。
木島美雄撥出一口氣,單手撐著溼漉漉的頭髮:“進來說。”
“這,不太方便吧。”
佛皮有些遲疑。
木島美雄咯咯直笑,腳掌捂住身下男人的口鼻:“我的小狗不會亂說話的。是不是?”
佛皮聞言,擰動把手推門走了進來,見到床上的光景,擰著眉頭別過臉去:“你要不要穿件衣服?”
“現在是半夜,我難得的娛樂時間,是你闖進來打擾,為什麼要我穿衣服?”
木島美雄的腿在半空扭來扭去,看也不看進來的佛皮一眼。
佛皮拿出一個包裹放在桌上。
“就是這個人,照片和資料都在上面。對了,雄爺讓我問你,殺掉路博鴻要多少錢?”
“那個從懼留衛來的茶商?他可不好對付。五百萬怎麼樣?”
佛皮直嘬牙花子:“你可真敢開價。”
“路博鴻可是身價幾億的資本家,家中幾百部曲,其中不乏有正牌的天官。這個價格很公道。”
“那是在懼留衛,這兒是江寧。”
“在懼留衛就不是這個價格了。”
佛皮擺擺手:“算了,雄爺只是問問。我們已經和三合心講和了。”
木島美雄舔了舔嘴唇:“如果有上次那種美味,我可以給龍皮打五折,但我不想再和你這種白痴共事。”
女人的瞳孔充血,腳下的動作也粗暴起來:“就讓他那樣死了真是暴殄天物。他叫什麼來著,谷,谷什麼?”
谷劍秋將手緩緩伸進挎包,心中思考著對策。
佛皮,全身改造的二階戰爭義植,作戰能力媲美憲兵的防爆外骨骼裝甲。
木島美雄,金菊殺手,二十五到三十個標準心電左右,因為超過自己心電幾乎一倍,谷劍秋不能很確信自己的判斷,她的武器和心電法門也都是未知數。
這兩個人任意一個,現在只是十四標準個心電的谷劍秋想要應對都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同時對付兩個人機會就更加渺茫,可也不是完全沒有。
木島美雄的心電壓迫感十足,這反而是她沒有經歷過改造手術的證明,如果能先用手槍擊殺她,再對上佛皮……
佛皮顯然不想再提谷西樓的事,岔開話題道:“還有一件事,吉祥老師說你預約的改造手術非常麻煩,要提前尋找適配的血漿,除錯藥物,還要找幾名經驗豐富的改造士做助手。他問你那顆【座頭鯨】什麼時候能修好?”
“先幫我約到後天吧。”
也許是出於好奇,佛皮多了一句嘴:“用【座頭鯨】的發動機做心臟,真的有用麼?被子彈擊中還不是一個死?為什麼不乾脆做全身改造?”
“所以你只能一輩子窩在母星當一個混混。因為你不用腦,把全部的心電都拿去做改造。你的心電以後不可能再有任何提升。”
“哼,二十個心電足夠我在江寧做大爺,要那麼高心電有什麼用,開神機啊?”
木島美雄噗嗤一笑,她不想再和佛皮廢話,她察覺到腳下的男人沒了氣息,不由直起了身。
“該死。”
木島美雄咒罵了一句,她剛才似乎太用力了。
“既然如此,我就先不打擾了。”
佛皮整了整衣服,快步離開了房間。
半晌,屋外的谷劍秋鬆開了握槍的手。
不能同時和兩個人動手……
……
六月的江寧比平時更加悶熱,佛皮的心情越發燥鬱,也許是木島美雄鄙夷的眼光,也許是因為她提起的那個名字。
或許是改造手術的副作用,佛皮的記憶力出現明顯的衰退,他已經有點記不清,自己第一次和谷西樓結樑子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是他三拳兩腳就把自己打翻,在工人們面前丟臉的時候麼?
不對,要早得很了。
是他一個崇島來的外鄉仔,不請示自己,就去找雄爺要礦難死人的賠償款的時候?
好像還要更早。
應該是石大小姐來礦場慰問,他擅作主張逼問石小姐什麼時候發欠工人的工資的時候?
對,就是那次。
他質問為什麼大夥半年不發工資,幾個礦頭不用上工卻有工資拿,甚至有錢買紫精牌兒的新轎車,在外面包小老婆?
鬧得石小姐當場下不來臺。
不過石大小姐沒有發作,還請他吃飯,連雄爺也非常欣賞他,如果不是這個港杜(傻瓜)不識抬舉,恐怕佛皮還輪不到自己做……
宴席上,石大小姐想送他一輛紫精產的新轎車,他是怎麼說的來著?
“我就是個褲襠鼓,腰包癟的窮工人,用不著那玩意兒來掩飾陽痿。我只想拿回工人的工資,不光是我的,是我們一千六百四十二名礦場工人的。”
就是那次,就是那次以後,工人們不再怕我了,也不再尊敬我了,他們看我的眼神像看一條哈巴狗……
谷西樓!谷西樓!谷西樓!
自己本來以為,他只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崇島小子,就算有點拳腳,自己稍微使點手段,就有他的苦頭吃。直到這小子憑藉一雙工業臂鎧,一個人掀翻了四十多人的工人糾察隊。這個時候事情已經鬧大了,許多記者都在關注,有幾個有爵位的頭面人物也在詢問……
為了手尾乾淨,雄爺甚至花重金從金菊請來了殺手,本來沒有自己的事了,但那時候自己已經結識了吉祥老師!怎麼可能放棄這個報仇的機會?
經過老師的改造手術,根本用不上風騷的那個金菊女人出手,自己一個人就能把他捏碎。
誰能想到,谷西樓居然依舊打的自己節節敗退!老師明明說過,這副身體就是對上憲兵長官也有一戰之力的。
好在,他還是死了……
雖然叫他跑到了雞鳴寺前,但是他還是因為流血過多死掉了。
我親眼看到了他開腸破肚的屍體。
吉祥老師說,那個姓谷的王八蛋可能是萬中無一的變異心電,所以才這麼能打。
自己本來以為,對谷西樓只有仇恨,但是吉祥老師說,自己之所以聽不得谷西樓三個字,除了恨,更多是的是羨慕……
誰會羨慕一個死人?
也許會吧。面對吉祥老師,自己沒必要自欺欺人。
無所謂了。反正他已經是個死人了。
佛皮甩了甩腦子,將這些回憶摒除腦外。
還好,他已經是個死人了,還好。
嗯?前面路燈底下是誰?
谷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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