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二章：土雞瓦狗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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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暗的燈光，角落的憂傷，寂寞的心在遊蕩，無處躲藏……”

三年了，後世的繁華都快要被遺忘，黃毅今天翻看手機裡儲存的有關於吳橋兵變的資料時下意識地開啟了一支歌。

恰恰是《兩個世界》。

此情此景此時此刻，這個內心孤獨的男人不由得熱淚盈眶！

他想起了妻兒，想起了後世的點點滴滴，實在厭惡在古代做軍閥！

可不做軍閥還能做什麼？

亂世人不如狗，封建王朝是沒有人權的，沒有強大的武力就等同於一無所有。

黃毅不想任人宰割，興和軍必須強大，還要更加強大！

要強大到滅了建奴、剿了流寇、征服大明朝。

當務之急必須以儘可能小的傷亡打敗登來叛軍。

為此黃毅做了不少準備。

叛軍擁有很多火炮，還擁有很多葡萄牙人培訓的炮手，他們可以稱得上是明末火器化最強的一支軍隊。

面對炮火，而且是沒啥準頭的炮火，誰都說不準能不能活下來。

即便是黃毅，即便他擁有現代化防刺衣、防彈衣和戰術頭盔，運氣不好也有可能被沒準頭的炮彈打到。

黃毅沒由來的又想到了死亡，如果此時死於叛軍的炮擊，會不會魂穿後世呢？

失去主將的興和軍能夠撐多久？智、勇、雙、全、鵬、章東、虎嘯川、畢大喜等等會變成什麼樣子？

建奴是不是依然玩出蛇吞象滅亡了大明，奴役漢人二百幾十年？

賬外吹角連營秋風瑟瑟，還不時傳來馬嘶陣陣。

睡不著的黃毅乾脆走出大賬開始巡營……

因為黃毅故意拖延，所以興和軍以平均一天三十餘里的速度行軍一個多月，在七月初進入山東接近來州地界。

這一路上興和軍可沒閒著，每天都根據計劃打擊偵查分析過的山賊、土匪。

明末的山東本來就禍亂頻繁，再有叛軍一攪和，簡直是盜匪多如牛毛！

興和軍每天都在圍捕馬匪，掏坐寇的老巢，積少成多收穫豐厚。

不僅僅是繳獲了不少錢糧和布帛，還繳獲了幾千匹馬騾驢子和耕牛。

俘獲的青壯年山賊、土匪有三千多。

這些當然都是經過簡單甄別後留下來當征夫的，甄別時被判血債累累的匪賊都是當場殺頭。

往根據地弄人口依舊在進行中。

兵災、天災加上人禍，大明北方太多州府民不聊生。

只要有糧食，哪怕只能給個半飽，都能夠吸收大量流民跟隨。

估計今年根據地的人口總數又得翻倍。

黃毅帶出來九千人，六千多匹戰馬、挽馬，根據地結餘的糧食肯定能夠多接受至少八萬流民。

因為興和軍正兵、輔兵都是青壯年，伙食標準高，一個人的口糧可以養活三到五個拖家帶口的流民。

戰馬的消耗更加可怕，一匹戰馬的伙食標準能頂三個正兵。

李九成、孔有德、陳有時、毛承祿等等叛軍大頭領根本沒聽說過興和軍，對興和軍的戰鬥力一無所知。

在他們的記憶中僅僅是關寧軍戰鬥力不俗，其他的如土雞瓦狗爾！

叛亂接近一年時間，叛軍已經跟不少營頭的明軍幹過仗，都是贏得輕輕鬆鬆。

所以叛軍大頭領們多多少少有些飄了，聞報興和軍接近一萬人馬來解來州之圍，沒有誰放在心上。

按照常理推斷，一萬明軍人馬，能夠上戰場的實數恐怕未必達到五千。

如果被叛軍嚇住了，說不定用不著打自己就能潰散一多半。

黃毅知道歷史上的叛軍就沒能打下來州城，但是利用包圍來州打掉了不少來解圍的明軍營頭。

圍點打援這一手玩得登峰造極。

黃毅率領興和軍來了，這彪人馬的數量拿前幾次出場的營頭相比較只算中等，所以叛軍並沒有引起重視。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黃毅從來不輕視對手，每戰都在琢磨如何以最小的傷亡取得最大的勝利。

他從不懈怠，每天都會帶領將領們參與偵查、瞭望，圍捕敵軍哨騎。

結硬寨，打呆仗，不投機取巧靠實力碾壓是常態。

但是當黃毅發現叛軍居然沒有因為興和軍的到來而眾志成城之時，他改變主意了，他決定親自率領全部騎兵玩一次突襲。

七月六日，新月如鉤。

“彭！”一支菸花在夜空中炸開，絢麗奪目。

“殺！殺！殺！……”震天響的吶喊聲跟如此美麗的夜景絲毫不搭。

“彭！彭！彭！……”

煙花接二連三在夜空中綻放。

“興和軍平叛，放下武器投降者免死！”

“興和軍不殺俘虜！”

“轟隆隆！轟隆隆！……”

“救命啊！”

“小的投降，長官饒命……”

叛軍營地足夠大，大到很多地方沒有壕溝和寨牆。

然叛軍根本不知道興和軍有望遠鏡，興和軍將領和斥候們早把叛軍營地包括附近的山山水水看得通透。

煙花是作為訊號彈和照明彈來使用，在夜空不斷炸響，絢麗的夜空下狼奔豕突……

叛軍營地大亂，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抵抗，幸好，李九成的中軍營寨比較紮實，那兒沒有被突襲。

再加上李九成、孔有德、毛承祿等等叛軍將領都曾經跟著毛文龍在遼東打游擊戰，習慣了混戰。

所以在四周都亂哄哄的時候，中軍營寨沒有陷入混亂，李九成還命令多打火把多點燈籠，把營寨照得如同白晝。

黃毅沒指望一戰定乾坤，僅僅是利用叛軍的疏忽便宜一把而已。

見李九成的中軍無機可乘，乾脆不管，帶領人馬儘可能多的斬殺、俘獲陷入混亂的叛軍。

此時來州已經被圍困接近一個月。

來州知府朱萬年有膽識有能力，組織起了有效的防禦，跟叛軍炮來炮往打得難分難解，炮戰的規模堪稱此時之最。

激烈到什麼程度？新官上任的山東巡撫徐從治都在來州城頭中炮而亡就可見一斑。

之所以來州城能夠維持如此大規模的炮戰，是因為城裡有大炮，武庫裡有萬曆年間收貯的硝黃火藥數萬斤。

來州本來就是一座堅城跟登州同樣重要，否則朝廷怎麼可能在登來專設巡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