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炮到底是誰發的？入套的又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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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和軍的眼線死死盯著營地的動向，死死盯著朱萬年一行的行蹤。

為了表達接受招安的誠意，來自叛軍營地的炮聲停了半日。

他們卻不知道當炮聲停歇的那一瞬間，興和軍內的騎兵部隊就已經開始行動！

將騎兵衝鋒拉下神壇的是近代戰爭中的馬克沁機槍，又不是炮。

趁著城中明軍換防的混亂，騎兵隊繞了一個圈子隱秘行動不太容易被發現。

主要還是正面戰場上，興和軍的團結一致掩蓋了太多破綻。

等手下士兵傳來訊息，叛軍拿下了朱萬年、謝鏈想要逼迫興和軍退兵的訊息時。

黃毅險些笑出聲來。

難得能做出這樣的神預測。

黃毅的命令早早就下達給了帶領騎兵隊隱匿行蹤準備突襲的黃大智、虎嘯川、虎嘯谷幾人手中……

叛軍一旦挾持使團立馬發起衝鋒！

如果方便的話，朱萬年這幾人的命最好能留下。

如果不方便，優先奪下那幾門炮！

戰爭是政治的延續，如果單純為了一場勝仗，黃毅早就可以發動攻擊。

可黃毅渴求的是更加深遠的利益。

當朱萬年被五花大綁拖到陣前，當這幫匪徒耀武揚威妄想喝退興和軍，再逼來州城。

當王坤察覺到情況不對打算翻臉不認賬把一切罪責都丟給劉宇烈。

當劉大總督完全亂了方寸，慌忙派人前往興和軍大營指望能博得黃毅一手幫扶之時。

興和軍的騎兵踏出了雷聲陣陣！

在火藥沒有完全普及的年代，在炮火沒被冠以天雷威名的時候。

馬蹄帶來的滾滾聲浪才是‘雷’的言表，是速度的唯一象徵，是最無法阻擋的力量。

女真人的騎兵能碾壓明末的炮陣，我興和軍的騎兵當然更能瞬間擊穿叛軍的營地！

而當叛軍的炮兵陣地被騎兵衝陣。

你覺得叛軍們還有餘力去管朱萬年他們幾個官老爺是否有命嗎？

黃大智別看像是個豪爽性格，這傢伙該細膩的地方可細膩了。

這夥叛軍裡頭老兵最多隻佔兩成，錢財利益磨掉了他們的戰鬥意志。

炮聲響了多少天，那些火力點就固定了多少天沒有挪窩。每一門炮大概對著哪個方向，炮的位置，甚至就連火藥、武器存放的大概方向都已經被摸了個清清楚楚。

當然了，就算叛軍炮聲不停，黃大智手上也有無數個全團隊總結出來的方案來進行衝陣。

更何況這天賜良機，遠方陣地上的傻帽居然停了這麼長時間的火。

黃大智哪裡會管那些明朝的官是死是活。實際上在朱萬年等等被五花大綁推倒陣前，叛軍們漫天要價之前，黃大智親自帶領的衝鋒隊就已經開始提速！

……

連續幾天的炮擊無果，連續幾天的憋悶。叛軍團夥也需要一些娛樂。

四周滿滿的都是嘲笑的聲音，朱萬年雖然被綁成一個怪異姿勢，卻還是堅持著非要把頭高高昂起！

“殺了我吧！我與我的同胞寧死不彎嵴梁！殺了我吧！那來州城下我的父老鄉親啊，向我開炮！”

“衝鋒！”黃大智大聲喝令。

可惜他眼中並沒有朱萬年表達出的大明朝最後的尊嚴。

他的眼中只有那叛軍營地中，那些真材實料鑄造出的炮。

而在他身後，興和軍陣地內的炮第一次發聲咆孝！

“誒，炮聲怎麼響了？”李九成臉上還依舊笑眯眯的，“這幫小子，都這樣心急嗎？守在城外的這些日子憋壞了吧。”

在他身邊孔有德撓了撓頭，一臉錯愕，“不會啊，自從那次割了炮手一隻耳朵警告，這幫小子哪還敢私自放炮？”

李九成有些感覺到了不妙，他轉過頭看向身邊的孔有德，“開炮的命令不是你下的？”

“轟！轟轟！”

沒等孔有德開口作答，慘烈的現實搶先給出了答桉。

“啊呀，快跑！”

“哪來的炮？”

“救救我，我的腿……”

“誰拉我一把，我被馬壓住了！”

從興和軍陣地中飛射而出的炮彈紛紛落在人群扎堆的叛軍陣中。

叛軍的威勢來自於人多，而將這些收攏來的人轉換成戰鬥力的根本在於那些壓陣的老兵。

這樣的隊伍其實只能打打順風仗。

黃毅從來不認為這些叛軍能造成什麼大威脅，不是說他們不棘手，而是興和軍是他一手調教，他對這支隊伍的戰鬥意志有著清晰的理解。

叛軍陣營中開始相互踩踏，每打一炮就要微微調整一下炮口的興和軍炮兵陣地很好的將恐慌擴散了開去。

科學家孫元化、張燾、王徴幾人此時也在炮車邊上。

黃毅的特地交代讓帶兵的興和軍士兵們對幾位科學家極為關照，這幾日也在三位智者的薰陶下學了不少知識。

而此時，孫元化正親自除錯炮口。

在古代戰爭中，將領就是整支隊伍最大的信心來源，因此帥旗一定得立起來，並且立得大大的。

主帥無論多危險也得穿著醒目，讓不安的部下抬眼就能看到自家的大帥還在陣中。

今日在叛軍眼中原本是他們的主場，作為戲臺上的角兒李九成當然沒道理找替身冒牌。並且今天他那杆棋子並不靠後，而興和軍在接連幾日的壕溝戰術中不知不覺間已經壓縮了兩邊陣地的距離。

“孫大人啊，你確定這個距離你能夠得到？就算夠到了能有幾點準頭？”

孫元化實實在在的往鬼門關上走了一圈，此時仇人就在眼前怎能不恨！

不過到底是讀書人，心裡再恨也不會地痞無賴一樣的放聲罵街，只有那雙眼睛死死盯著遠處的旗子，腦海中不斷湧動的各種知識。

“興和軍的這幾門炮都是些海外夷族用來售賣的高等貨，確確實實的真材實料。匠戶們打造的那些炮總是短斤少兩，當然只敢在規定射程內打。我這一炮下去，就算要不了那狗賊的命，也得嚇他個半死！”

先不說科學家們的復仇能否得見成效。

黃大智此時已經接敵！

叛軍炮陣的人原本接到的命令是隨著大部隊挾持明朝官員壓陣的同時，將炮陣向前推進後再準備設計。

鬼知道眼前這隊一陣黑風般往這兒卷的精銳鐵騎是從哪個旮旯頭裡冒出來的！

管理炮陣的叛軍的確是“都元帥”手下的精銳。

可精銳又怎樣？

我黃大智就愛挑的精銳來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