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總比愛而不得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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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的時候，餘兮瑤特地等在了池慕程的車旁。

遠遠地看著池慕程邁著款款的步伐朝著自己走近，餘兮瑤有種心臟失控的感覺，就彷彿他的每一步都踩在了她心臟跳動的節點上，引發出強烈的共鳴。

他一如既往地穿著白襯衫，手裡搭著一件淺卡其的風衣，精緻的五官像是鬼斧神工的傑作，超凡脫俗的氣質與生俱來，彷彿是纖塵不染的謫仙。一舉一動都令人心動不已。

“學長。”餘兮瑤按捺住心中的綺思，微笑著叫住他。

“找我有事？”池慕程開啟車門正要上車，聽到有人叫他，才看到餘兮瑤不知何時等在了這裡。

餘兮瑤點了點頭，“嗯。”

其實她想說要不要找個地方坐下來聊，但池慕程給她的眼神卻是：快說吧，最好長話短說。

“嗯？還沒想好的話要不改天？”池慕程等了兩秒，她都沒有開始，神色裡漫上了一抹不耐，他抬手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眼神夾雜著淡淡的倨傲。馬上餘夏就要下班了，他可沒功夫跟別人耗著。

“不是。我就是想說下個月是我的生日，希望學長和姐姐能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餘兮瑤落落大方地開口，溫婉大氣的態度幾乎叫人挑不出錯。

但池慕程是誰？

他眯了眯眼，墨色的瞳仁又深又沉，“如果只是這件事的話，你可以去跟餘夏說。如果她需要我陪她出席的話，我會去。”

曾經，在異國他鄉的那場聚會上，她聽到他的聲音，感覺像是一泓清泉，帶著敲擊山谷的迴響，流淌至鳥語花香的人間，低沉悅耳，恍如天籟。

但此刻，明明是同一種聲音，她卻感覺像是深沉的午夜，無盡地黑暗籠罩下來，帶著十足的壓迫感和威懾力。讓她明明想靠近，卻不由自主地悄然後退，拉開距離。

她覺得是因為年歲的增長，池慕程的氣場更強大了。

於是鼓足了勇氣，再度勾唇啟齒，“我想在宴會上把餘夏介紹給所有人認識，讓大家都知道我還有一個姐姐。學長覺得怎麼樣？”

池慕程似是忖了片刻，卻意味不明地一笑，“這件事你應該跟餘夏商量。”

“但姐姐不願意。”

池慕程並不意外，“我尊重她的意思。”他表明自己的態度。

“學長能不能勸勸她？畢竟我們一家都希望姐姐能夠回到家裡，爸爸為了她把萬盛策劃都收購下來了，甚至還把他最器重的左右手秦凡都調去了萬盛坐鎮，就是怕姐姐會在工作上受到什麼委屈。我聽說之前姐姐差點被公司開除，還被要求去應付很噁心的客戶，如果大家知道姐姐是餘家的大小姐，以後她就不用在工作上吃那麼多苦了。”餘兮瑤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說道。

池慕程再次看了看時間，薄唇緊抿，“我相信工作上的事情，餘夏能遊刃有餘地處理好。餘董收購萬盛策劃，對於餘夏來說，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並非雪中送炭。”

“餘夏她不需要什麼千金身份給她加持，不論她願不願意當餘家的千金，我都支援她。抱歉，我現在要去接她下班了。”池慕程朝她微微頷首示意，然後便拉開車門鑽進了車裡。

餘兮瑤還想說些什麼，然而池慕程的車已經從自己的視野裡慢慢遠去。

她五指收緊，心中的不甘層層上湧。

池慕程到萬盛樓下的時候接到了餘夏發給他的訊息，說是大學裡的室友出差來了江城，上次錯過了同學聚會覺得很遺憾，所以特地請了她跟顏槿一起出來聚聚，她剛才已經坐了她們的車離開了。

池慕程抬起眉梢看了看高聳入雲的大廈，準確無誤地找到了萬盛的廣告燈牌。

沉默了片刻，他才回復訊息：【結束了我去接你。】

餘夏的訊息隔了五分鐘後才發過來：【可是我們已經商量好今晚住在御江南。】

夕陽如殘血，染紅了西天的整片雲彩，濃稠而壯烈。

池慕程眼神因為餘夏的訊息而變得冷傲清絕，此刻映著夕陽的光火，顯得妖冶邪佞。

【不管你們聚到多晚，我都去接你。】

他一個字一個字地打完，按了傳送，才一腳油門開車絕塵而去。

而此刻，餘夏、顏槿和她們的大學室友姜喜悅正坐在車上前往江大附近的美食街，那是她們以前上大學的時候經常去的地方。

見餘夏時不時地拿起手機，顏槿犀利的目光一眼看透，“怎麼？池總這個寵妻狂魔查你的崗？”

餘夏斜了她一眼，什麼寵妻狂魔？聽上去也太變態了一點。

姜喜悅敏銳地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激動地盯著兩人，一個勁地問：“什麼池總？什麼寵妻狂魔？誰結婚了？我錯過了什麼？”

因為餘夏之前說不打算公開結婚的訊息，所以顏槿只含糊其辭地說餘夏交了個新的物件。

姜喜悅對此並不意外，以餘夏這種仙女級別的美貌，沒有男人能抗拒的了。她談物件再正常不過。

“那你呢？你有沒有什麼情況？”顏槿問姜喜悅。

姜喜悅耳根一紅，帶著幾分羞赧，“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過了年我就要結婚了。”

“真的嗎？之前怎麼都沒聽你提起過？男方是幹什麼的？帥不帥？你們怎麼認識的？”顏槿一副比自己談戀愛還激動的反應。

姜喜悅被她這麼一問，反倒是消減了幾分尷尬，大大方方地說了起來，“我們是相親認識的，熟人介紹的，也算是知根知底。他是個公務員，虛長我三歲，說不上帥，算是耐看型吧。總之不是我之前的理想型。但相處下來覺得還不錯，他對我也挺好的，體貼細緻，感覺是可以過日子的人。就這麼湊活吧。”

餘夏和顏槿有點不可思議，她們從姜喜悅的字裡行間，聽出了重重妥協，對父母的妥協，對生活的妥協。

餘夏想說人生不應該“湊活”著去過，但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或許對於很大一部分人來說，能湊活已經是一種幸運了。

只是覺得這話不應該從姜喜悅的口中說出來，曾經那麼努力地考上名校，那麼努力才熬到了畢業，她們曾經一起做過最美的夢，一起憧憬過無比絢爛的未來。

最後卻終究敗給現實。

“哎呀，你們倆別這麼看著我。我覺得挺好的，真的，他是個很好的人，對我很好。總比愛而不得要好。”姜喜悅樂觀地笑笑，一副看淡生活的口吻。

顏槿驀地瞪大眼睛，嗔怒道：“我懷疑你在內涵我，但我沒有證據。”

三人頓時在車上笑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