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可憐未老頭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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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小青望著白髮老者消失的地方，眼中有著一絲淚光。別人也許不明白，但是她又怎麼會不知。這一千多年來，姐夫為了湊齊這十萬個功德，日行一善，背後付出了多少努力。

況且要想破除這雷峰塔的封印，不僅僅要十萬個功德，還需要一位仙界真仙的畢生仙力。姐夫離成仙僅僅一步之遙，他定會在破除封印那天踏出這一步。但是若在根基不穩之時，散去這畢生仙力，怕是活不過三天啊。

此時的蕭秋寒卻是一掃方才煩悶，他面帶微笑，朝著那雲夢雪埋骨之地而去。臨近花海，蕭秋寒卻看到一個白髮男子，在墓碑之前靜靜站立。

蕭秋寒走近一看，此人身形衣著均和師父一致，待得看到他的面容，才知此人正是劍仙雲夢塵無疑。卻不曾想，師父滿頭烏黑長髮，在此刻竟然已是變的雪白。

“師父，你的頭髮。。”蕭秋寒欲言又止，心中卻有著一絲無奈。師父年約四旬，一頭長髮本是烏黑，此時卻盡數雪白。若不是傷心到了極處，又怎會使得滿頭青絲化為白髮。

“無妨。”雲夢塵卻是擺了擺手，微微一笑，彷彿並不在意。他望著墓碑之上雲夢雪三字，眼中有著一絲柔情。

他並不在意這瞬間變白的長髮，也許這髮色的轉變，亦是代表佳人的遠去。亦或是代表他那顆原本火熱的心，就此永遠沉寂。也許這剎那芳華，不過轉瞬，雖未老，頭先白，不悔相逢離殤處，只恨追憶太匆匆。

雖然今生無緣相守，但是卻並不後悔與之相識。一切皆是命運、一切皆是天意，彷彿這上天與雲夢塵開了一個玩笑。

誰又曾想，攜手瀟灑人間的愛侶，竟然會是自己失散多年的親生妹妹。當真相來臨，他們唯有把那愛意深藏在心底。一人出家為尼，一人仗劍天涯。也許每日有著經書與長劍相伴，就能忘記彼此吧。

其實有時候，越是想忘記一個人，就說明自己越是忘不了。越是去分散注意力，企圖把對方忘記。但是任何蛛絲馬跡、風吹草動，只要和對方有著一絲聯絡，都會令你再次想起往昔的點點滴滴。

不管是過去了十年、百年、千年，當那個魂牽夢繞的人兒再次出現。那一瞬間，便會打破現下所有的一切。因為有些人，不管過去了多久，不管隱藏的多深，都是忘不掉的。

“若是當初，早知她會青燈古佛，鬱鬱而終，至死不忘。我又何必尋仙問道，追求這劍道之極，騙自己把你忘記。我會陪著你一起走過餘下的路，哪怕，不能與你共結連理。”

雲夢塵緩緩飲盡壺中濁酒，附身輕撫墓碑，喃喃道：“阿雪，我要走了，明年我再來看你。”他苦澀一笑，眼中有著一絲不捨，奈何心中佳人，早已化為了墳中枯骨。

言畢，雲夢塵便準備帶著蕭秋寒離去，但是此時他卻停下了腳步。他目光一凝，滿臉凝重的望著不遠處的空中，彷彿那空無一物的虛空有著什麼東西一般。

“哈哈，不愧是仙劍雲夢塵，這份感知卻是常人不及。”耳中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一個白髮老者在空中出現。

“前輩，是你？”原來此人，便是蕭秋寒方才在西湖之畔所遇的白髮老者。

“哈哈，小友，我們又見面了。來的冒昧，劍仙勿怪，老夫許仙。久仰劍仙之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凡。”許仙微微一笑道。

雲夢塵聞言，卻是微微一愣，記憶中貌似並沒有這般人物的存在。但是此人的修為卻並不在自己之下，人間何時多了此等高手。看蕭秋寒的反應，倒是似乎與此人相識。

許仙彷彿知曉雲夢塵心中所想，他微微一笑，便在虛空中踏雲御風而行，徐徐走下。他的腳下彷彿有著一座旁人所看不見的階梯一般，這份在空中瀟灑出塵、閒庭若步的風采，卻彷彿那神仙之流，令人驚歎。

“秋寒？”雲夢塵望著蕭秋寒，眼中有著一絲詢問。蕭秋寒便把西湖之畔與許仙相識的經過，簡單的說了一遍。而自己與敖菲兒的畫舫邂逅，卻是僅僅簡短的說了一下兩人以樂為友，互為知音，琴簫和鳴。

不多時，許仙也已經來到了兩人面前。雲夢塵面帶笑意，微微拱手。許仙修為並不在自己之下，並且對著蕭秋寒也有著指點之恩，雲夢塵對許仙也是有著一份善意。

“劍仙之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許仙拱手還禮。

“我曾自認為如今的人界，除了我那義弟冷宇軒之外，我已當世無敵。不曾想，今日見了許前輩，方知我之前的想法是多麼的可笑。”

雲夢塵修為高深，一眼便看出眼前此人自己雖然不懼，但是若要言勝，卻也是不易。此人修為精深，恐怕離那紅塵真仙也僅僅只是一步之遙。此人少說也修行了將近百年，比起自己這數十年的修為，叫一聲前輩，並不為過。

“劍神、劍仙齊名天下，我早有耳聞，卻無緣得見。若論修為，我也許略勝你們半籌，但是比起你們對於劍道的領悟，我差的卻不是一星半點。我雖年長你許多，但是在你們這個年紀，我也不過與普通凡人無異。如今若是與你們放手一戰，我怕是沒有必勝的信心啊，哈哈。”

“我仗劍紅塵二十餘年，想不到這人界竟然還有許前輩這等高手。所謂劍仙、劍神之稱，想來也不過笑談罷了。真正的絕世高手，恐怕都如同許前輩一般，隱居山林，潛心修煉，並不在乎這些所謂天下第一的虛名。”

“誰又能知曉，這茫茫紅塵中，究竟隱藏著多少絕世高手呢？就像你我，雖已是傲視紅塵般的絕世高手，也許亦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許仙微微一頓，卻是道明瞭來意。“今日前來，卻是有事相求，還望劍仙成全。”

“前輩客氣了，前輩所謂何事，不妨明說。”雲夢塵略顯疑惑，此人雖對蕭秋寒有著指點之恩，卻也不過初識。兩人修為相仿，卻不知這許仙所求何事，需要自己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