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行善千年贖卿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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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放過我娘子吧。”

最終，看著那苦苦哀求的書生，仙君與他約定。須以十萬個功德，配合一位紅塵真仙的畢生仙力方可解除這雷峰塔的封印。

日行一善，一善一功德，十萬個功德耗費數百年都不一定能湊齊。更何況，光有這十萬個功德還不夠，還需要一位紅塵真仙的畢生仙力。所謂真仙，仙力若失，那便不再是仙。縱然不對著妖族趕盡殺絕，也不會有哪位真仙願意耗費畢生仙力，去拯救一個妖。

仙君此舉無非是想讓書生知難而退，打消了那放白素貞出來的念頭。迫於妖族的壓力，他無法將白素貞抹殺，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他並不打算放她出雷峰塔。要知人生匆匆數十年，湊齊十萬個功德根本就是天方夜譚，更何況需要一位真仙放棄自己的畢生仙力。

不管是仙界眾仙，還是妖界諸皇，他們都明白仙君之意。書生自然也知曉，憑他的壽元，根本不可能湊齊這十萬個功德。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書生卻是含笑答應了。

這一刻，他的眼中有著一絲異樣的光彩。仙君雖然不願，卻也不便有違自己的承諾，便在雷峰塔設下封印。若干年後的某天，若是有著十萬個功德與真仙之力，便可破除封印，救白素貞出雷峰塔。

此時，妖皇卻望了仙君一眼，他欲言又止，最終唯有把想說的話化為了一聲嘆息。有些事，也許別人不懂，他又怎能不知仙君深意。只是他也沒想到，堂堂仙界之主，竟然是如此卑劣的小人。

仙君飽含深意的望著許仙微微一笑，任誰也看不出，這微笑之下，究竟隱藏著什麼。所謂仙妖正邪，其實並不是那麼一成不變的。

一場風波就此終結，仙妖兩界諸多高手也是陸續離去。他們並不看好書生，也許他在這一刻是真的很愛白素貞，但是十萬個功德對於他一介凡人而言，實在難如登天。

敖紅塵臨走之時，卻是不捨的望了一眼雷峰塔。所謂落花雖有意，流水卻無情，最終他唯有把這份愛慕，深藏心底。他拍了拍書生的肩膀，含笑點了點頭，揮了揮手，便沖天而起，消失在風中。

蛇皇與小青望著那不遠處的雷峰塔，也是滿臉無奈。白素貞一怒之下，引起滔天大浪，殺戮十萬生靈，如今能保得性命已是萬幸。他們也不好再去要求妖皇強行救出白素貞，若是為此引發仙妖兩界大戰，使得妖族元氣大傷，那麼他們將會是妖族的罪人。

對於書生，他們本有著一份恨意。若不是書生，白素貞怎會反出妖族，若不是書生，白素貞又怎麼會被鎮壓在雷峰塔底。

但是當書生撕心裂肺的祈求仙君的時候，他們也都看在眼裡。雖然他們還不至於去接受書生，但是卻也恨不起來了。不多時，他們也離去了，唯留下書生獨自跪坐在雷峰塔之前。

書生最後深情的望了一眼雷峰塔，便起身灑然而去。他心中也是下了決心，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他都要將白素貞救出來。他要日行一善，湊齊這十萬個功德，用這十萬個功德，為自己心愛的女人贖罪。

書生走了，彷彿人間蒸發一般，不知所蹤。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沒有人知道他怎麼樣了。也許所謂的湊齊十萬個功德，不過是笑談罷了。畢竟，縱然書生能有著恆古不滅的壽命，又怎麼會有著那日行一善，持續數百年的毅力呢？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轉眼間便過去了一千餘年。西湖白素貞的傳說，卻是流傳了下來。傳言雷峰塔下，千年前被仙人鎮壓著一個絕世大妖。而至於那個書生，卻是杳無音訊，被人們所遺忘，此時也許早已化為了一缽黃土。

故事到此也就結束了，隨著時間的流逝，也許眾人早已忘了書生當初的誓言。而那書生，也許早就化為墳中枯骨，不知埋葬何處。

故事到這裡也就結束了，許仙言畢，卻是兩眼望天，眼中有著一絲追憶。

“雷峰塔與白蛇的傳說，流傳千年，我也有所耳聞，不知許前輩說這個故事，卻是為何？”雲夢塵望著許仙，眼中有著一絲疑惑。

“因為，我就是那個書生，其實我永遠都沒有忘記當初的誓言。”許仙微微一嘆。“而如今，一千餘年過去了，我終於湊齊了這十萬個功德，娘子也終於可以脫困而出了。”

“娘子當年等我千年，如今換我等她千年。所謂千年等一回，萬物皆有緣法，當真是妙不可言。”許仙的臉上有著一絲柔情。

“日行一善，千年如一日，原來，世間竟然真是有著這種大毅力之人。”雲夢塵心中也是感慨萬千，想不到許仙便是那傳說中的書生，而世間竟有如此痴情之人。

要知道，如今的人間紅塵，所謂情愛，又有多少可以天長地久。當初信誓旦旦的此生不渝，最終卻勞燕分飛的比比皆是。縱然兩人朝夕相處，若有紛爭，也將黯然收場。

更何況許仙與白素貞，這一千餘年未曾相見，愛慕卻未曾因時間的流逝而減少半分。許仙為了這一段情，更是堅持了整整一千餘年。

“娘子本就是因我才被困千年，比起她暗無天日的塔底歲月，我這一千餘年的付出又算得了什麼。”

“許前輩修為高深，想必已是半步真仙，離那真仙也僅僅是一步之遙。但是所謂半步真仙，亦算不上仙，依舊還是人族。人族壽元有限，縱然前輩修為高深，又怎會有這千年的壽命，用來收集這十萬個功德。”

雲夢塵此時也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要知他與冷宇軒被稱為劍仙劍神，乃是人界最巔峰的存在。縱然他們的實力能夠與仙一戰，但是他們依舊不為仙，因為他們並沒有修出仙力。

不為仙，便不會有那悠久的壽命，最多也不過比普通凡人多活個些許年罷了。許仙修為高深，但是雲夢塵一眼就看出，許仙此時，也並不為仙。因為為仙的關鍵便是仙力，可此時的許仙，身上並無絲毫仙力。縱然僅僅只差一步，但是壽元依舊與凡人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