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情深緣淺似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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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自古皆無情，妄斷蒼生今世命。其實所謂的芸芸眾生，亦不過是天道的傀儡罷了。它能掌控你的生死，能改變你的命運。而你，只能默默地接受，無法反駁，也無力抗爭。

誰也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到底是由誰掌控的。天下蒼生一局棋，也許眾生亦不過是天道的一顆棋子，任它擺佈，供它玩樂。

蕭秋寒恍如行屍走肉一般，目光呆滯的沿著西湖之畔緩緩而行。他不知道該去哪，他的腦海之中閃過無數與敖菲兒初次相逢的畫面。

“今日相逢也是有緣，不知公子可否告知姓名？”

“在下蕭秋寒，見過姑娘。不知姑娘可否告知芳名？”

“我姓敖，名菲兒。”

“敖菲兒，菲兒。。。”

初次見面，卻恍如早已相識了那千年萬年。這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卻是千言萬語都難以言表。

西湖初遇，琴簫和鳴，互為知音。畫舫邂逅，一見傾心，此生難忘。有些人，只需一眼便是萬年。

湖畔古鎮，小橋流水，因緣再聚。姻緣樹下，一曲無憂，互道心聲。有些人，愛上了便是一輩子。

如果蕭秋寒與敖菲兒最終無奈分開，那麼對蕭秋寒而言，這所謂的離殤，便是永生永世的遺憾與牽掛。十年、百年、千年，他永遠都忘不了敖菲兒了。

蕭秋寒的心好痛，他不甘心就此屈服於命運，屈服於所謂的天道。但是他真的好擔心敖菲兒會受到傷害。強如龍神，當年都無能為力。如今弱小的蕭秋寒，又能怎麼樣？

他並不畏懼與天道一戰，更不畏懼一戰之後，自己可能是神魂俱滅。但是他卻會擔心，敖菲兒會如同龍神的妻子一般，隕落於紅塵。

此時，空中卻是突然下起了大雨。蕭秋寒恍如不知，任由冰冷的雨水，淋在他的臉上。雨水夾雜著他的淚水，漸漸地模糊了他的雙眼。

在億萬眾生之中，兩個人能夠相識、相知、相戀，其實很難。這便是緣，芸芸眾生之中，與之相逢、與之相戀。緣由天定，愛由心生。

只是世界上最悲哀的，並不是我不愛你了，或是你不愛我了。而是兩人明明相愛，卻不能在一起。亦或是我明明愛著你，卻不能大聲的說出口。

覺得沒有未來，不想拖累彼此，而選擇黯然離去。但是內心深處，自己也不清楚，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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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愛不愛對方，還在不在意對方。

也許某些選擇，理性而言，對兩人而言是最好的結局。但是，黯然離殤卻註定會有一方悲苦。因為很多時候，愛，會讓人義無反顧，愛，會讓人無怨無悔。

世間總有諸多無奈，感情也並不是一句我愛你，就可以天長地久的。很多事情，也不是光靠一句我愛你，就可以解決的。

所謂有緣無分，緣起緣滅，不過天意。離殤之後，你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為何會那麼的思念一個人。而也許，也會有這麼一個人正在思念著你，卻是你所不知道的。

情深緣淺，這四個字。道盡了世間多少無奈，也道盡了世間多少遺憾。

蕭秋寒很愛敖菲兒，很愛很愛，愛的不惜捨棄自己的生命，亦不想對方受到絲毫傷害。但是同樣的，蕭秋寒也不想自己成為對方的負擔。

他可以毅然決然的面對任何困境，甚至孤戰天下，坦然面對所謂的天譴。但是他卻不想敖菲兒，因為他而受到天譴的懲戒。

他也知道敖紅塵沒有騙他，天道的確是真實存在的。而他若是與敖菲兒結合，天譴也定會找上他們。

敖菲兒與自己相識相戀之後，其實已經一同經歷了數次生死。法海那金色巨掌之下，蕭秋寒與敖菲兒便險些喪命。

此後劍太虛的必殺一劍，敖菲兒為了救蕭秋寒，更是險些焚燒妖力，拔出逆鱗。這些，也許正是那天譴，在一步步的應驗。

蕭秋寒很清楚，若是敖菲兒知道真相，她並不會怪自己，更不會離開自己。甚至還會陪著自己，一同面對那天譴而無怨無悔。

就好似那許仙與白素貞一般，縱然一同魂飛魄散，亦是心中不悔。

“此生不悔種情深，奈何情深終緣淺。”蕭秋寒喃喃自語，隨即便是悽然一笑。

縱然心中不捨、心中不甘、心中不願。但是，他還是決定獨自離去。也許過段時間，敖菲兒便會忘了他吧。但是敖菲兒的倩影，卻是再也無法從他心中抹去了。

也許，這才是他們最好的結局。敖菲兒可以無憂無慮的繼續做她的妖族小公主，不會因為蕭秋寒的出現，而受到絲毫傷害。

只是，這即將到來的離殤，卻是使得他的心，無比的刺痛。這種撕心裂肺、肝腸寸斷之痛，卻是痛的他無法呼吸。

雨漸漸的小了，在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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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沖刷下，蕭秋寒的衣服已經溼透。他突然打了個寒顫，心中更是浮現出一股無力之感。

他漫無目的的向前走去，突然不遠處的大樹下，一朵白色的花，卻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緩緩走近，只見大樹之下有著一棵綠植。綠植之上，卻是盛開著一朵白色的花。這朵花綻放的是如此的美麗，花瓣花蕊皆是那麼的美輪美奐，恍如夢幻天堂一般。

這極致的美麗，卻是令人心神愉悅。蕭秋寒看著這朵花，心中卻是不知在想著些什麼。突然，這朵白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凋零。

時間彷彿僅僅過去了一瞬，又彷彿過去了那千年萬年。鮮花終於凋零，花苞閉合，毫無生機的垂了下去。

這朵花，其實便是那傳說中的曇花。蕭秋寒雖然未曾見過，卻也聽過曇花的傳說。曇花一現如神蹟，花開花謝一念間。

曇花盛開的美麗，是其他花朵所不曾擁有的。同樣的，這份美麗，卻也比其他花朵要短的許多。所謂萬物因果，花開終有花謝時。

越是美好的事物，就越是短暫。所謂物極必反，盛極必衰，也許正是這個道理。曇花擁有極致的美麗，卻只有瞬息的光陰。

這一刻，蕭秋寒彷彿明白了一些什麼。他與敖菲兒的愛，也許就如同這曇花一般。曇花一現，釋放了最美好的瞬間，之後迎來的，便是凋零。

他們的愛，很甜蜜、很美好。這數日的相處，彷彿勝卻了人間無數的繁華盛景。而這一刻，他們愛就如同那曇花一般，終將是要落幕了。

蕭秋寒無奈一笑，雖然不甘、不願，但是他卻毫無辦法。敖紅塵不願自己的女兒受到絲毫傷害，他又何嘗願意讓心愛的女人受到點滴創傷呢？

他默默地向著畫舫走去，心中亦是百感交集。也許，這些日子的相處，便是一個夢吧。一個甜蜜入心的美夢，也是一個一輩子都忘不了的夢。但是此時，這個夢，卻是要醒了。

這個夢，就好似那樹下的曇花。綻放出了世間最極致的美麗，而這份美麗將會令蕭秋寒永世不忘。只是如今，這份美麗，卻是無法再繼續延續下去了。

唯獨留下夢中那美麗的倩影，時常在心中停留，久久不散。也許蕭秋寒的轉身，敖菲兒就可以無憂無慮的，繼續做那個備受寵愛的妖族公主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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