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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守安看著懷瑜雙手縮在胸前,似乎要擋住他,又似乎隨時會張開雙臂摟住欺壓而入的小王爺,只覺得腎氣飽滿,精神抖擻。
果然只有傻乎乎的大丫鬟,才會覺得需要她學醫來幫他治療隱疾,說不定她還覺得自己挺聰明的,否則怎麼敢把如此重任往她身上攬?
這麼看來晗心和月卿,更加傻乎乎了。
都是生過孩子的婦人,也聽信懷瑜的那套說辭,每日想的都是小王爺要像正常的紈絝子弟,終日吟樂才好。
大概還是因為懷瑜是看了書的——人們普遍認為,白紙黑字那就決計不會錯。
想想覺得她們真是可愛的讓人發笑,秦守安從來只把她們三個當做親近的小姐姐小妹妹相處,但他現在成年了,荷爾蒙和激素分泌正常,自然也能夠從她們身上感受到成熟女子的魅力。
沒有血脈上的天然阻隔,那麼這種親近,就很容易在合適的時候轉變。
尤其是她也有意的時候……秦守安這種完美融入萬惡的封建統治階級的人,能不明白貼身服侍的大丫鬟,其實都做好了隨時侍寢和用身子給予他歡愉的思想準備嗎?
因為時時刻刻都有這樣的思想準備,所以很多事情真要發生了,也是水到渠成的。
“你認識杜牧嗎?”
“菜市魚檔口的小哥嗎?聽說他還在長生庫放行錢呢。”懷瑜輕輕吐氣說話,縮在身前的雙手,伸出兩根手指頭對點著。
有些緊張於小王爺好像會對自己做些什麼,又有些奇怪他怎麼還不做點什麼呢。
和她說說話,倒是讓她輕鬆了些,恢復了平日裡乖巧聽話任由他欺負或者逗弄的大丫鬟模樣。
“不是,一個當官的。”秦守安笑了笑,長生庫便是此時放高利貸的場所,行錢就是高利貸。
一個菜市魚檔口的魚販子,怎麼還會經營這種官場和江湖都需要助力的行業?
王邪風月樓的英雄盟,要是做這種業務倒是不奇怪,而且以唐婉蓉的個性,如此暴利的行業她會不涉入其中?
這時候的高利貸幾乎就是無法無天的代名詞,新秦建國之初,財政困難,為了平亂,太祖皇帝向龍吟城中長生庫大老闆借錢,事後利息按照本金的十倍計算。
這筆錢等到太宗皇帝,也就是先帝即位後才歸還清楚——大部分來源於被抄家滅族的郡海唐家。
那長生庫的大老闆,也是見到先帝的殺氣,才放棄了想要百倍本金、或者以國庫作為質押抵債的貪念。
“杜牧做了什麼呢?”
“杜牧遇到一個小女孩,十分喜歡,於是和小女孩的母親約定十年後來娶她,結果他十四年以後才到。”
“那他娶她了嗎?”
“沒有,因為等了十年後,那位母親也不想耽擱自己女兒,把她嫁人了,十四年的時候,孩子都生了三個。”
“噯……”懷瑜輕輕嘆息,不知道這個女兒是不是自己願意的。
“杜牧後來再次遇到這位母親,寫了一首詩感慨:自恨尋芳到已遲,往年曾見未開時。如今風擺花狼藉,綠葉成陰子滿枝。”秦守安握住了她的一隻手,“聽得懂嗎?”
“唔……聽不得很懂,要是月卿大概聽得懂。”
“她也是常常一知半解,就告訴你們一些似是而非的理解。這詩其實主要是給人啟發: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總用詩句解釋,婢子更加聽不懂了呢。”懷瑜臉頰紅撲撲的,她又不是傻子呀,可怎麼好意思說聽得懂?
海棠春塢那麼多花,她只是最普通的一朵,哪怕他就在身旁,還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是小王爺想折的那朵。
“就是小王爺我要早點把你變成我的人,以免錯失良緣。”
秦守安是講究人,自是要一番理直氣壯溢滿風月的說辭之後,才輕輕拉開懷瑜上襖的繫帶。
懷瑜本就喜歡才學淵博的小王爺,尤其是他講那些懷瑜聽不懂的詩詞時,心中仰慕頓生,雙手自然分開輕輕摟住了他寬厚的後背。
眼見著他低下頭來,懷瑜便閉上了水盈盈的眼眸,嘴唇略微往內收了收,隨即又微微張開,像往常被欺負時一樣“嗚嗚”兩聲。
她腦海中還浮現出了平日裡和府中女子閒聊時聽聞到的手段經驗,想要施展一番,只是渾身沒有力氣,本事施展不出來。
好在秦守安可以帶她,她至少知道適時張開嘴唇,這便足夠了。
……
……
灶上還燉著菜的時候,村裡俏就輕手輕腳地往樓上走。
年輕的世子帶著大丫鬟在樓上休息,會做什麼或者不會做什麼,村裡俏說不準。
她武藝平平,卻也是四品中手了,走路不弄出聲響還是能夠做到的,摸索著走到樓梯一半,聽著些動靜不禁面紅耳赤,匆匆忙忙地又下去了。
過了一會兒菜也燉好了,村裡俏把飯菜放在大鍋中熱著,猶猶豫豫地又上來了兩次。
她倒不是不識時務,只是她身子不好,平常全靠飲食調養,普通的食材對她來說尚且無比珍稀,更何況這王府別院裡的山珍海味?
總覺得男女之事並沒有準時地、好好地吃飯重要啊!
好在村裡俏糾結半天,決定再次邁上樓梯時,秦守安和懷瑜的腳步聲終於響起,要下樓了。
村裡俏便連忙用輕功閃去了廚房,真氣牽動了腑臟,忍不住輕咳兩聲,倒也沒有疼痛和不適。
村裡俏把菜擺上餐桌時,悄悄打量了一下懷瑜。
雲鬢微亂,髮髻重新打理過的樣子,似也不曾鬆散凌亂,額間微微汗,沒有到淋漓的程度,眼眸盈盈溢滿水色,卻又沒有興奮到眼白衝血的狀況。
總結一下,小王爺並沒有要了大丫鬟的身子,但是些許親熱是免不了的。
村裡俏也能夠理解,當年剛剛離開天南的時候,雪中蛆也是一有機會就忍不住纏著她,再好的男人,面對自己喜歡的女子時,都一樣的。
後來她的身子越來越差,他憐惜她,就不曾在房事上盡興過,如今她身子好些了,待到……村裡俏臉頰上也浮現出淺淺的紅暈。
在望津樓吃過飯,秦守安和懷瑜便離開了。
“村裡俏做的那個烤肉挺好吃的,用上了香茅,皮非常脆,肉質鮮嫩多汁,一點也不幹。”秦守安吃的心滿意足。
西南方的飲食風味和龍吟城中大異,像香茅這種調料,京中就很少用上,也不知道村裡俏從哪裡弄來的。
“她一直偷看我們,還以為我們沒有發現。”懷瑜微微撅嘴,羞嗒嗒地想要哼哼,但又覺得自己只是個大丫鬟,總學人家小姐撒嬌也不好。
“嗯?伱是不是多想了什麼?人家只是看我們男的俊,女的俏,多看幾眼很正常。”秦守安笑著說道。
村裡俏在樓梯上上下下,他其實是感應到了的。
只是一來也沒有那麼餓,二來村裡俏的廚藝再好,飯菜再好吃,有當時他懷裡的大丫鬟好吃?
“她打量我的頭髮……我早上的頭髮是晗心幫我弄的,我自己沒辦法恢復過來。”
懷瑜嗔怪地說道,兀自心神搖曳簇動。
其實剛剛在樓上也沒做什麼……也就是她不敢再說小王爺腎虧氣虛罷了。
看到她嬌羞乖巧的模樣,秦守安忍不住摟了摟她柔軟的腰肢。
懷瑜連忙瞅了瞅四面八方,好在也沒有什麼人注意到這有傷風化的行為,只好把臉藏在他懷裡躲著。
走出望津樓,便看到御街上有宮廷女子馬球隊在遊街,兩旁的市民拍手叫好,跟隨圍觀,就跟追逐偶像似的。
從太祖皇帝開始,宮中就講究個與民同樂,時不時地會各種舞蹈、戲劇、樂曲、雜耍的隊伍在御街上表演,宮廷女子馬球隊的遊街訓練也是其一。
宮廷女子馬球隊在先帝時期,還只是個花瓶模樣。
先帝也不管選中加入的女子會不會打馬球,只管把她們打扮的花枝招展在街上騎馬遊走,百姓看的開心就好。
太后才是真正喜愛馬球的,現在的宮廷女子馬球隊,實力冠絕京都,在和各個府上養的馬球隊比賽中,罕有敗績。
目前也就唐婉蓉養的一隻馬球隊,能夠和這宮廷女子馬球隊過過招了,只是馬球隊平日裡訓練所需的場地很大,並不是放在琅琊王府中,秦守安也沒有去見識過。
“府裡的女子馬球隊,也很威風呢。王妃養了她們六年了,三年前第一次把宮廷女子馬球隊擊敗,贏走了太后娘娘好多銀子呢。”懷瑜有些興奮地對秦守安說道。
“這娃兒你亂說,你說誰贏走了太后娘娘許多銀子?”旁邊一箇中年男子聽到了一半話,吹鬍子瞪眼。
“琅琊王府的啊!”懷瑜昂著頭,雙手叉腰增強氣勢,這是關係到王府聲望的大事,當然要說明白的。
“琅琊王府的馬球隊,沒有人說不厲害。可要和宮廷馬球隊比起來,還是要差上一些。”
“差在哪裡?”另外一個人探頭過來,看上去像是琅琊王府馬球隊的擁躉。
“呵呵,宮廷馬球隊的馬,全部來自拜新月慢馬場,許多馬兒是自小一起長大,配合無間。”
“你的意思是說琅琊王府的馬兒只是全天下搜刮的名駒,即便在天下名駒排行榜單上赫赫有名,也比不得馬場中長大的小犢子們?”
“你說什麼小犢子呢?”
“我沒說你是小犢子啊!小犢子!”
眼見著眾人吵鬧起來,挑起事端的懷瑜反而無人關注了,秦守安連忙拉著她離開。
原來任何時刻,體育競技都不缺乏狂熱愛好者和支持者,秦守安拉著懷瑜走到一旁,那人群竟然已經打了起來。
好在宮廷女子馬球隊遊街時本就有軍士維持次序,很快就把打架的圍觀人群拉開,讓打的最兇狠的幾人繼續打著,別傷及無辜或者引起踩踏就好。
“吼!”
“打的好!”
“給他一招推窗望月,趁機抓他柰子啊!”
打架的幾人又成為了新的熱點,秦守安搖頭感慨,這龍吟城中居民多達數百萬,閒人也真的太多。
沒走幾步,又有一群人不知為何打鬧了起來,中間甚至摻雜了江湖好漢,只見一個身高六尺的彪形大漢竟然被舉起來,朝著空閒處投擲過去。
馬球隊的頭馬卻正好走到那空閒處。
當先的馬兒受驚,騎馬的女子不慌不忙,並不緊勒韁繩,而是穩住身形時,一手輕撫馬兒,柔聲喊了馬兒名字才緩緩後拉韁繩。
可惜的是,那馬兒已經安靜不下來,狂躁地往前衝去,眼見前方人群擁擠,只怕至少也要衝撞上幾個人。
一個人影高高躍起,空中出掌。
混在馬球隊裡的幾個高手,見對方的掌力並非朝著馬球隊中央的重要人物,便並不阻擋。
出掌之人正是秦守安,力道凝於掌心,一掌拍在了馬頭眉心處,強橫蓬勃的力道震碎頭顱,頓時將這矯健的龐然大物斃於掌下。
騎馬的女子倒是反應很快,迅速從馬背上跳下來,避免被馬身壓住,落地後又驚又怒地瞪著秦守安。
“好……”
“少俠好身手!”
剛剛還險些被馬兒撞到的人群,見危機散去,又毫不顧忌地圍攏過來,繼續興高采烈。
聽著這些人叫好,秦守安真的想罵人。
最後還是忍住了,人性如此,就算經歷過多重革命和思想教育,只怕也沒啥改變的。
人們總是習慣僥倖,覺得禍事輪不到自己。
於是秦守安還是露出了笑臉,似乎很享受諸人的稱讚吹捧,朝著四周拱了拱手,就準備拉著終於擠到他身邊的懷瑜離開。
“少俠,我們大將有請。”
原本負責維持秩序和安全的軍士把周圍的人群隔開,馬球隊中走來一個女隊員對秦守安說道。
馬球隊的隊長往往就是主力隊員之一,被稱呼為“大將”。
秦守安看過去,只見馬球隊的隊員將一名二十出頭的女子團團圍住,似乎就是所謂的“大將”。
她作一身男子的打扮,頭上裹著錦繡綢緞頭巾,身穿金絲襴秦錦窄袍,腰束金鑲玉帶,身下的馬兒美玉作絡頭,黃金作嚼頭,馬鐙鞍韉無不精緻華美,身姿氣勢都比其他女隊員優秀太多。
可惜的是,女隊員中有那麼五六個都蒙著面紗,這一位“大將”也是如此。
下半張臉看不出來,只覺得十分年輕,但長相到底如何就難以判斷了。
許多人都是不看下半張臉,便是男俊女俏,摘下面紗便是男默女淚。
“沒興趣。”秦守安冷哼了一聲。
那大將身邊環繞的幾人,顯然身手不凡。
剛剛馬兒受驚的時候,她們卻紋絲不動,只顧著護衛那大將,對普通人的安危熟視無睹。
這些普通人跟沒頭腦不高興似的狂歡,固然又蠢又傻,可歷朝歷代,古往今來的普通百姓都是這鳥樣啊!
更何況這種熱鬧陣仗不是你們惹出來的?你們不得在出事時積極反應一些?
派頭可是真大,秦守安這個封建統治階級頭頭之一,都沒有她們這麼視黎民百姓如草狗。
“請。”
女子卻攔住秦守安的去路,不依不饒地堅持著。
“找死!”秦守安毫不猶豫地就抬起拳頭,朝著這女子砸了過去。
那女子依然不慌不忙,神情冷漠地單手格擋。
雙方剛一接招,女子便覺對方的力道之大匪夷所思,只是不覺有真氣洶湧澎湃而來。
頓時不禁駭然,難道剛剛他就是這麼純粹地用身體力量,把那馬兒的頭顱震碎的?
一掌拍死馬,這對於武道高手來說都只是舉手之勞,可如果不用真氣,單以人力和馬兒較量,這絕對是怪物。
女子臉色一變,體內真氣狂湧,而她身邊的其他女隊員見到這一幕,連忙圍攏過來為她助拳。
“滾!”
秦守安怒罵一聲,體內的真氣如長江大河涌出,激盪的衣袖翻滾,抬手一推,就把眼前的數名女子掀的人仰馬翻,衣裙亂滾。
“好!”
“真厲害!”
“帶勁!帶勁,看別人打女人真爽!”畢竟有時候真的忍不住打,但自己真打吧,又要承受輿論的壓力。
剛剛還在為宮廷女子馬球隊的英姿拍手叫好的群眾,又為她們現在人仰馬翻而叫好了。
“住手。”
那大將出聲了,平靜地吩咐著旁人:“他既然不願意,何必強人所難?走吧。”
說著,她便在眾人簇擁中縱馬而去,那幾個倒地的馬球隊員爬起來,狠狠地盯了秦守安一眼,卻也不敢違令,隨後翻身上馬離去。
宮廷女子馬球隊遭此鬧劇,不再慢悠悠地遊街,圍觀群眾又覺無趣,噓聲一片。
秦守安伸出手,懷瑜拿出新的乾淨手帕幫他擦了擦手,他扭頭看了一眼,只見那大將也正在回頭看他,眼眸中隱隱有笑意盈盈。
不知怎麼的,秦守安總覺得自己和她對視的那一刻,那面紗下的嘴角已然翹起一絲意味難辨的弧度。
今天沒有準時在12點更新,原因夏花就不多說了,想必大家都能夠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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