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王脩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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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趙塵正在為如何破營陵城而犯愁，忽然有一名身材矮小，面色黃瘦的文人前來獻計。

此人名為邴原，自稱與王脩乃好友，願意說服王脩歸降，助趙塵拿下營陵城。

趙塵大喜，從邴原之計，請邴原即刻出發前往營陵。

營陵城前，邴原緩緩而至。

城中守將大喊：“汝乃何人？若在靠近城牆一步，我等便放箭了。”

邴原雙眼有神，鎮定地目視前方，頭微微抬起回道：“請王叔治出來說話，吾乃其好友邴原也。”

城上將士聽聞，四下觀察了片刻，確認沒有其他人，便回道：“先生稍候。”

將士也不敢耽擱，若是真如城下之人所言，他卻驅趕走了他，極有可能會被王從事責罰。

若是城下之人並非真言，量他文弱書生也掀不起風浪。

不管如何盤算，都是去叫王脩來的划算。

片刻功夫，王脩匆匆而來。

邴原在城下看著探出頭來的王脩，笑道：“叔治別來無恙！”

王脩欣喜中帶著些許疑惑，問：“根矩如何來營陵了？”

邴原瞭解王脩的秉性，耿直堅定，若是有一言兩語說謊，恐怕這個城他都進不去。

所以，邴原直言：“叔治，今日前來是分析營陵城形勢的。”

王脩見邴原雙眼真誠，沒有閃躲，也並非無其他目的，便開了城門。

邴原進城後，跟著王脩到了府邸。

說起邴原與王脩，還有一段小故事。

孔融為北海太守之時，王脩被推舉為孝廉。

但他不同意，想要讓給邴原。

孔融沒有答應，寫信給王脩說：“邴原是當世之賢，我也知道。當年高陽氏有才子八人，堯沒有任用，之後舜任用了他們。邴原可謂是不愁無位之士，讓他給之後的賢人推舉不也可以嗎！”

王脩再次推辭，孔融又寫信說：“你清身潔行，歷經多難考驗，籌謀少有過失，良言屢出不倦。我嘉獎你的功勳，回報你的美德，希望你能被王庭提拔重用，這可以推辭嗎！”

可見，孔融對王脩之才十分肯定，多次請他出來協助自己治理北海。

但是在王脩眼裡，邴原之才要比他更好。

王脩府邸的大堂上，邴原品著手中的好茶，微笑著觀察周邊。

營陵並非王脩的主要居所，府邸內也只是有些許人員打掃，並無其他人。

但卻並非是一個適合說話之地。

王脩見邴原些許拘謹，時常環顧左右，話語間又有保留，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將邴原引到書房，遮蔽左右，笑問：“根矩先生，有何事儘管道來。”

邴原滿意地點了點頭，開口道：“叔治之才，天下皆知。自袁譚袁公子治理青州以來，雖平定了青州混亂局面，百姓也為袁譚之勝倍感欣喜。但如今，袁譚重用群小，聽信近言，縱情奢淫，不知耕織收穫之艱。華彥、孔順皆為奸佞小人，袁譚卻頗為信任，視為心腹；而叔治乃有才之人，不過充官數爾，著實可惜。”

王脩聽聞，眼神中忽然飄過些許惋惜和遲疑，當初他心懷抱負來助袁譚治理青州，卻不曾想袁譚只是淡淡說了一句，“好！”

事到如今，也算是安定下來了，王脩也不願意再多想。

見今日邴原重提此事，王脩內心泛起一絲波瀾：“根矩先生目光如炬，正如先生所言，袁公子雖有不是，但終究還青州以太平，算不上昏庸之主。”

“太平？”聽聞此二字，邴原忽然激動起來，“叔治可見過東萊現狀？百姓手中無地可種，無糧可用，而地方豪族卻四處招搖，如同東萊之主一般，在東萊地界橫行霸道，百姓苦之久已，都翹首以盼明主。”

王脩聽之，默默地低下了頭。

他自然知道邴原所說之事乃事實，不管東萊，青州各地百戶之中存留著不足三成，百姓紛紛逃去他鄉，甚至沒入山中生活。

可他無能為力。

王脩曾多次提出建議，休養生息，簡政安民，可袁譚絲毫不理會。

見時機成熟，邴原言：“我今日前來，是為城外的趙塵大軍作說客。”

王脩似乎沒有驚訝，而是抬起頭看著實在的邴原。

邴原繼續說道：“論智謀，我等皆不如趙塵，此人之謀恐中原無人能敵，袁譚絕非此人對手，哪怕袁紹親來，都不一定是趙塵的對手。論仁慈愛民，趙塵主公劉玄德，勤政愛民聲名遠揚，平原縣百姓百里相送已然成了佳話。相比之下，袁譚絕非明主。”

“放眼今日徐州，下邳城、淮陰城、廣陵城人口眾多，百姓安居樂業，儼然成為了東方最為繁華之城。恐怕連陶刺史都未曾想到，徐州到了劉玄德手中，會煥發出如此繁榮之光。”

王脩聽聞，稍有躊躇。

邴原所說之事，他豈能不知。

論明主，袁譚不僅排不上號，甚至都不在明主的行列。

中原明主頗多，袁紹四世三公卻是最具有代表性的，兗州曹操也是一方雄主，而徐州劉備，原本並不在王脩的視野中。

劉備雖以仁愛出名，但卻非世家，顛沛流離多年，至今才謀得一州，也算不上真正的明主。

可邴原卻當著他的面稱呼劉備為明主。

這不得不讓王脩重新審視劉備和城外的趙塵。

邴原一眼就看出王脩的猶豫之處，繼續說道：“原今日主動見趙塵，本想著是藉助趙塵之力，還東萊以太平，如今見他對營陵之事頗有困擾，分身乏術，故而特來替趙塵作說客，希望叔治能助趙塵一臂之力，還青州以太平。”

“以叔治之才，當知道並非趙塵攻不下營陵城，實乃他不願意將士傷亡爾。臨淄城兩萬守將都擋不住趙塵五千大軍，先生如何能抵擋城外的一萬虎狼之師。君不見，趙塵不同意驅三千降兵為前隊攻城，乃不願見降兵傷亡，更不願見叔治為難爾。”

“叔治何必再固執，與百姓作對，與太平盛世作對。汝當速速棄暗投明，與趙塵一道，恢復青州光明。”

話到此處，王脩忽然停下了猶豫的腳步。

邴原靜靜地等候，他知道事將成已。

果然，片刻功夫之後，王脩終於開口。

“根矩先生之言，令脩醍醐灌頂。還請先生稍後片刻，脩去說服岑將軍。”

邴原點頭應允。

踏出書房的一剎那，王脩的眼神忽然變得堅定。

他快步走到岑璧府邸，道出來意。

兩人與書房秘密會面。

又過了些許時日，岑府走出來兩人，身後跟著數名岑璧的心腹將士，全副武裝，一行人匆匆往王脩府邸而去。

而此刻，王脩府邸的書房中，邴原正在安然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