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章 傳奇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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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

洛炆握了握拳頭，面色有些難看。

許多人都意識到了這一點，皺緊眉頭，戰鬥那麼久的時間，居然還是被蠱雕輕易逃跑，簡直就是奇恥大辱，難以接受。

偏偏……

他們無可奈何，只能被迫接受。

“居然還是被他跑了！”

張狂狠狠甩了一下拳頭，眼眸中透著怒意，一腔怒火無處發洩。

“先看看藥聖前輩吧。”

洛炆隱隱地想起了蠱雕離開時的目光，有些不祥的預感，不由看向下方，只見藥聖的氣息，已經微弱到難以感知。

其他人冷靜下來，心頭微微一沉。

洛炆等人紛紛落了下來，隨後保持一個不會打擾的距離，靜靜旁觀，只見古嶽和殷湘兩個人早已經盤膝而坐，面色略有蒼白，青綠色的元氣不斷湧動，覆蓋藥聖的全身。

藥聖躺倒在地，氣若游絲。

古嶽和殷湘似乎下來的一瞬間，便開始嘗試治癒藥聖的傷勢，然而始終是無果，至今都沒有停止下來，依舊盤膝運功。

畫面安靜了下來。

畫面之中，洛炆等法陣人物面色沉重，看出藥聖距離死亡只有一步之遙，如今尚有一絲殘存的氣息，純粹是因為，古嶽和殷湘使用精純無比的木屬性元氣吊著。

木屬性元氣的特點在於生生不息，故而也是治癒能力最好的元氣，即便如此，還是隻能勉強維持住藥聖的一絲氣息。

洛炆等人不太擅長木屬性的術法，只能默默低著頭，沒有出聲打擾。

他們的眼中，卻只剩下了無奈。

畫面之外，洛炆等人依舊緊緊看著藥聖受到治癒的畫面，面色卻無比痛苦，他們至今都有些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天地一片安靜。

周玄沉默著看向畫面中的一幕幕，心臟像是被一張大手攥緊，他輕輕咬牙，看向洛炆等人，卻只看到一張張面色痛苦的臉，而後他也感受到一股莫大的痛苦。

結果已經呼之欲出了。

周玄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握緊了拳頭，無聲地看著畫面中的這一幕，看著木屬性元氣環繞在藥聖的周身上下，儘可能掃去滲透進入藥聖體內的魔氣，恢復傷勢。

然而……

作用非常有限。

君主府的其他人看到這一幕，都是有些於心不忍，很多人甚至已經別過頭去，實在不願看到一代傳奇就此落幕。

悲傷的情緒，蔓延在所有人心中。

周玄目光一閃，突然看到了一點變化。

或許是因為木屬性的元氣起到了一定效用，使得原本陷入昏迷的藥聖，竟是勉強找回了一絲意識，艱難地睜開眼皮。

“藥聖！”

“藥聖醒了！！”

君主府的眾人看到這一幕，眼眸頓時就變得無比明亮，燃起了希望。

周玄同樣是眼前一亮，隨後卻是看到了洛炆等人，更為沉重的面色，心中“咯噔”了一下，眼眸又變得無比暗淡，沒有光亮。

世界依舊安靜，安靜到如同死亡。

“放棄吧……”

畫面之中，只聽睜開雙眼的藥聖，喃喃說出一句話語，這甚至不能說是話語，因為藥聖幾乎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唯一辨認的方法，便是透過藥聖一張一合的口型。

藥聖此刻已經虛弱到無法說話。

周玄和洛炆等人的面色難看，君主府的一眾弟子也漸漸意識到了什麼，幾乎所有人都有一些喘不上氣的感覺，好似窒息。

“老朽，沒救了……”

藥聖的聲音又一次響起，發出一道肉耳幾乎是不可能辨別的聲音，他無比艱難地抬了抬手，似乎想要觸控什麼。

“島主。”

古嶽雖說是閉著雙眼，卻是時時刻刻注意著藥聖的狀況，他連忙睜開了雙眼，輕輕接住藥聖抬起的手，聲音微顫：“島主，您別這麼說，我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

“沒用了……”

藥聖嘴唇開口，突然間喉口湧上一股鮮血，吐出了一口黑血，他無法側著頭，整張臉都像是被黑血覆蓋，極為狼狽。

古嶽面色痛苦，連忙施法驅散。

他顫聲開口：“不會的，不會的，我們一定可以找到治療您的辦法……”

“不要浪費元氣了。”

藥聖的手放在古嶽的手上，竟是露出了一個灑脫的笑容，聲音依舊輕微：“老朽……一大把年紀的人了，早就該化為一抔黃土。”

“老朽這一生坦坦蕩蕩，沒有什麼牽掛，你又何必悲傷？”

“島主……”

“師兄……”

古嶽和殷湘渾身一顫，眼裡有淚花閃現。

古嶽再也忍耐不住，含著淚開口：“島主，島主，都怪晚輩學藝不精，沒有學會您的皮毛，居然連這點小傷都無法治癒……”

“別傻了，這是魔道為老朽設下的殺招，連老朽自己都解不了，你又是何苦？”

藥聖臉上依舊帶著笑容：“你們如今都已經成長起來，老朽很是欣慰，了無牽掛，也可以放心地去了，只嘆老朽識人不明，害得藥王島遭此劫難，好在島中弟子無恙。”

“島主，您別說話了……”

“老朽最後吩咐你兩件事，古嶽，從今往後你便是藥王島的島主，辛苦你攜諸弟子另尋一個隱修之處，除了你們，老朽僅有一個牽掛，那就是周玄了，他修為還是太低。”

藥聖又咳出了些許黑血，卻是不斷開口。

“老朽本想讓他繼承藥王島，無奈，天不遂人願，老朽等不到那一天了，好在老朽該教他的已經全部教了，古嶽，希望你日後可以代老朽，好好照顧他。”

“若干年後，若是他修為有成，為人正直，希望你能轉讓島主之位……”

此言一出，全場都鴉雀無聲。

儘管藥聖的聲音低到聽不見，然而修行者的眼中，觀看唇形不算什麼難事，所以所有人都是明白了藥聖的意思，他們聽到這句話，不禁看向後方的周玄，神情複雜。

繼任藥王島島主之位絕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然而沒有人認為周玄會高興。

周玄此刻則已經握緊拳頭，只覺得心臟越來越痛，他低著頭，不敢去看越來越虛弱的藥聖，腦海中全是藥聖曾經的音容笑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