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5章 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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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賢等人注意到了周玄的動作，不由是微微一愣，隨後反應過來，看向旁邊一道身影，神情多多少少有些複雜。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最後一名炎帝宮弟子，鬱淑儀。

鬱淑儀始終未曾出手，使得左賢等人都不知不覺忘記了這樣一個人，此刻立刻就回想起來，當初顧春城強迫他們倒戈的時候，第一個就想要站出來的人，其實並非是尤乾……

鬱淑儀才是第一個人。

左賢等人逐漸回想起來，故而面色也是變得更為複雜，畢竟鬱淑儀當初可是想要背叛周玄，也就是被尹志友一句話擋了下來，真要說起來，周玄就算是鎮殺了鬱淑儀，那也是合情合理，沒有任何的不妥之處。

與此同時。

鬱淑儀感受到了周玄的目光，一張還算不錯的臉蛋頓時變得蒼白蒼白。

“真是諷刺啊。”

周玄看了鬱淑儀片刻，心中同樣有些猶豫，隨後還是沒有出手，緩緩搖頭：“尹志友不讓你背叛我，看似是想要殺了你，實則是救了你，當真是可笑……你對我構不成威脅，我不會殺你，往後你也好自為之。”

周玄最終還是決定放過鬱淑儀，沒有出手。

他看得出來，相比起來狡猾陰險的尹志友，鬱淑儀其實沒有對自己什麼威脅，足夠愚鈍，也足夠弱小，再加上鬱淑儀沒有真正地背叛，放過一條性命也無所謂。

他算是給了炎帝宮一個面子。

左賢等人明白了周玄的態度，心情依舊有些複雜，久久說不出話來，隨後又想起了一個人，不由看向站在角落，顯得格外安靜，面色充滿了懼怕的林叢叢，以及旁邊的墨黑雄獅。

左賢咬了咬牙，欲言又止，他知道這件事情的關鍵在於周玄。

與此同時。

周玄顯然沒有忘記林叢叢，目光同樣落在了林叢叢的身上，看得後者渾身一顫，臉色似乎是變得更為蒼白，又不敢反抗。

周玄本來想要一殺了之，隨後卻還是看向了旁邊的左賢，緩緩開口。

“左賢師兄。”

“萬靈山莊的弟子，你來決定吧。”

周玄表明了態度，沒有直接出手，他此前是殺了九天閣的尤乾，然而那是因為尤乾是九天閣此次參與莽山狩獵的首要人物，實力也是最強，其他兩個人無法決定什麼。

萬靈山莊卻是不同。

萬靈山莊的首要人物顯然是左賢，故而身為萬靈山莊弟子的林叢叢，理所應當交給左賢親自處置，即便周玄處理林叢叢，左賢也不會多說出半個字，卻也願意給左賢一個面子。

周玄對左賢還是很有好感的。

周玄內心其實也非常清楚，相比起尹志友的直接背叛，林叢叢和尤乾的臨陣倒戈，其實不是不能理解，畢竟當時的戰鬥力太過懸殊，想保命是人之常情，就算是有些違背原則……甚至沒有一個人願意留下來也正常。

當然。

正常歸正常，理解歸理解。

周玄依舊是非常厭惡如此背叛的行為，所以才會果斷鎮殺了尤乾。

但是。

恰恰是因為倒戈是一個合理而正常的選擇，所以左賢等人能夠留下來才算是更加來之不易，尤其是萬靈山莊和九天閣都有一名弟子，先一步倒戈的情況之下，更為難得。

畢竟。

如若讓他們第一個踏出來，肯定有些為難，有了一個先踏出來的人，心裡也是會好受一些，左賢等人卻是沒有那麼做，始終幫助自己，乃至最後沒有左賢等人的幫助，估計都不能如此輕鬆鎮壓所有人，至少要放走幾個。

不管怎麼說。

周玄認為左賢等人都是值得深交的人，所以也願意賣左賢一個面子。

左賢聽到這話，反倒是沉默了下來，全然都沒有想到，周玄的心胸居然會如此豁達，不由地看向了林叢叢，眼神多少有些複雜，沒有想到，林叢叢的生死握在了自己手中。

“好。”

左賢也是一個有擔當的人，沉吟片刻，緩緩撥出了一口氣，走到了林叢叢的面前，旁邊巨大的墨黑雄獅立刻就靠近過來，眼神似帶著戒備，顯然是嗅到了有些僵硬的局面。

“你……讓開吧。”

林叢叢咬了咬牙，就像是無比艱難地從墨黑雄獅身後走了出來，目光也看向左賢，神情有些說不出來的複雜，她沒有求饒，沒有痛苦，就連恐懼的感覺也衰退了不少。

林叢叢微微低著頭，聲音響起。

“我知道，如今我就算是說什麼，都沒有了作用，我羞為萬靈山莊的弟子，不配為萬靈山莊的弟子，左師兄，我讓你失望了……你直接殺了我吧，我不怨你。”

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或許是因為看到了自己的結局，林叢叢此刻顯得很是豁達，面色漸漸有了幾分堅決。

“我此刻即便是不殺你，往後回到了門中，你也避免不了死之一字，故而你自刎吧，你我也師兄妹一場，我不想下手。”

左賢聲音帶著一絲遲疑，隨後很是認真。

左賢確實是有些不忍看到門中師妹的死去，然而心中更為清楚，背叛的行為不可原諒，既然周玄給了自己一個面子，自己也不能辜負周玄，理應做出應該做的事情。

這就是應該做的事情。

“好……”

林叢叢慘笑一聲，閉上了雙眼，眼角流出了一滴淚水，不知是不是悔恨，隨後她一掌拍在了自己的胸口上，頓時心脈盡毀，噴出一口鮮血，倒在了地上，顯然是一命嗚呼。

墨黑雄獅來到了林叢叢的身邊，眼中充滿了憐憫，顯然知道所有事情。

“你……”

左賢看了墨黑雄獅片刻，最後嘆息了一聲，輕輕搖頭：“也罷，你最終畢竟是沒有對著我們下手，也算是無過，林師妹是罪有應得，往後你便跟著我，我不會虧待你。”

墨黑雄獅卻是搖了搖頭，眼神似帶著疲憊，隨即輕輕趴在了林叢叢的身邊，彷彿守候著正在休息的主人，閉上了雙眼。

墨黑雄獅的皮肉忽然湧出了鮮血，染紅原本墨黑的毛髮，如同一尊血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