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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家家主似乎是不太想要將這些事情,透露出來,至少不要讓其他人知曉,然而聽到了岑一的聲音,面色便閃過了一絲猶豫,隨即沒有其他的選擇,只能點頭。
“那就依照大人所言。”
“大人有所不知,那怪物雖然是在下骨肉,實則是一個怪物,天生便是非人。”
岑家家主舔了舔嘴唇,低聲開口。
岑一神色微變,旋即平靜回應:“哦?”
“在下當年娶了他的母親,可謂風風光光,誰料後來要不到一個兒子,頭兩胎,都是女子,在下便吩咐下人,隨意散到了街頭,看看他們的機緣,死活不論。”
岑家家主緩緩開口,平靜地說出了一番令人內心震動的話語。
周玄等人更為大為光火,目光森冷,難怪,難怪此前岑家的老家主說,岑一的母親連續生了幾胎女兒,這才生了一個兒子,原來一切事情都屬實,之所以沒有看見前面的幾個女兒,便是因岑家家主將散了出去!
岑家家主將不足月的孩兒放上街頭,這又跟親手殺人有什麼區別?
岑一顯然也有些觸動,聲音冰冷。
“女子與兒子,區別何在?”
“大人是修行者,自然是不理解凡塵事情,女兒和兒子,差別可大了去,不過在下倒不是特別在意這些事情,奈何在下的母親,偏偏很想要一個兒子,母命難違,在下不得不從,這才一再如此,希望有個兒子。”
岑家家主語氣從容,似乎並不覺得稀奇。
“說起來,那是在下的第一任夫人,在下待夫人可謂是仁至義盡,眼看著前兩胎都是女子,家母便叫在下一紙休書,另外娶一房夫人,在下愛慕夫人,這才拒絕了家母,奈何,我待她仁至義盡,她卻沒有回報。”
“這混蛋……”
王陽氣得渾身發抖,說不出話來。
其他人更是怒火滔天,目光極為冰冷,他們都是從孃胎出來,自然是對母親有著無限好感,聽到岑家家主的一番話語,自然是不能不憤怒,白白害死了那母親的兩個孩子……
居然還不罷休,偏偏這傢伙還愚蠢至極,自己還以為仁至義盡!
周玄等人原本以為,岑家家主相比起此前的老家主,怎麼也要好上了一些,如今便是漸漸地明白,簡直一個比一個畜牲,甚至單對岑一母親而言,岑家家主最為可惡!
一紙休書,好歹可以解脫,偏偏被岑家家主所謂的愛慕,折磨數年!
所謂人渣,莫過於如此!
“直到連續好幾胎之後,我的這位夫人,才終於為我誕下了一個兒子,正是岑一,誰料這個岑一天生奇醜無比,臉上還留有一個巨大黑痣,簡直令人作嘔,家母看到這一幕,當下便將岑一摔在地上,憤怒至極。”
岑一對此卻像是沒有任何感觸一般,反倒是淡淡開口,敘述著當年的事情。
“要在下說,在下對當年的夫人,當真可謂付出了一切,奈何她不識抬舉,一連生出好幾個女胎,好不容易出現一個男胎,居然還生下一個怪物,也好在死在了那一天,省得麻煩。”
“你是說,你的夫人死在了生育的那天?”
岑一此刻似乎已經到了暴怒的邊緣,聽到了自己從來未曾見過的母親,這才面色一僵,聲音帶著一分顫抖,似乎想要了解更多。
“是啊,說到這一點,那小子還真的是怪物中的怪物,他出生的那一天,家母憤怒至極,試圖將之摔死,我送家母離開,結果等我們回來,卻是看到他母親不知道怎麼下了床,直接死在了床邊,他卻自己討乳喝。”
岑家家主冷哼一聲,語氣充滿了厭惡。
“剛剛出生的孩子,一摔沒有摔死,居然還能自己討乳喝,當真是怪物中的怪物,而且還不在意他母親的死活……當真可笑,好在有大人幫我解決了這個天大的麻煩。”
這話落下。
周玄等人的眼眸再一次顫動,難以置信看著岑家家主,久久無言!
岑一更是渾身顫抖,藏在鐵面具下的眼眸,漸漸瞪大,充滿了難以置信,似乎從來都不知道這些事情,是啊,一個初生兒,怎麼會記得自己剛剛出生的時候?
“大人?”
岑家家主注意到了岑一的動作,心中頓時就更生疑惑,不由出聲試探。
“你既然如此憎他厭他,何不殺了他?”
岑一此刻已經握緊了拳頭,聲音沒有了之前的冷靜,像是強迫自己平靜下來:“他出生之時你便想要殺了他,為何後面反倒是留手?”
“在下倒是不想留手。”
岑家家主談到這裡,無奈地嘆息了一聲。
“在下當初回到房間,看到了這一幕,當場心中惶恐,恨不得直接殺了這個小畜生,故而去請示家母,誰料家母看到這一幕,反倒是忽然間覺得這小畜生命不該絕,興許只是長得醜陋,往後有可能飛黃騰達。”
“大男兒當成就一番事業,模樣如何,其實不甚重要,只可惜……”
岑家家主再次搖頭,很是無奈。
“可惜什麼?”
岑一似乎想要知道當年的所有事情。
“可惜這畜牲除了命硬了一些,沒有了別的優點,少時在下送他去學堂,結果成績平平,實在惹人發笑,加之模樣醜陋,反倒是成為了在下岑家的心頭大患,使得岑家屢次遭人笑話,都說我們岑家生不出兒子。”
“故而撿了一個怪物,充當兒子。”
岑家家主緩緩開口,聲音充滿了厭惡。
“怪只怪我當年仁慈,留了他一命,後來,家母看他如此沒有出息,故而沒有多管,在下本想殺之而後快,奈何這畜牲已經上了學堂,加之模樣醜陋,早就已經名聲大噪,若是白白死去,定然惹得旁人懷疑。”
“岑家固然家大業大,卻也有許多人盯著,若發現在下殺子,必然惹得滿城風雨,好在看到大人您的到來。”
岑家家主緩緩說出了當年的過往,最後不忘朝著岑一拱手,模樣諂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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