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6章 陰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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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玄在藥王島修行了多年的時間，醫道早就已經超越了同輩之人，一眼便看得出來，此刻的青淵縱然是出乎意料，甦醒了過來，卻依舊難以活下來，至多是迴光返照。

周玄想到這裡，感受到莫大的悲傷。

“爺爺！”

“族長，你醒來了！”

青羽和青巖卻是不管那麼多，看到青淵忽然甦醒過來，頓時欣喜不已。

周家老祖和張黃梅本來也有些震驚，不知道青淵能不能徹底活過來，直到回頭看見了周玄的表情，方才隱隱明白了一些什麼，他們又看向了青淵，神情很是複雜。

氣氛有些說不出來的安靜。

“你們，怎麼來了……”

青淵渾濁的眼神漸漸有了些清澈，看到青羽二人的出現，似乎是有些意外，正欲開口斥責，卻是氣海翻湧，噴出了一口鮮血。

“爺爺，爺爺，你怎麼了！”

青羽看到這一幕，頓時嚇壞了：“你、你別動怒，我、我知錯了，我就是擔心你，才非叫著青巖叔叔帶我出來，爺爺，你、你怎麼樣，你先彆著急，等我們帶你回到禁忌之林，肯定都老老實實聽你的話，不再亂跑……”

青羽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連忙看向了身邊的周玄，苦苦哀求：“周玄，周玄，你快看看，爺爺醒過來了，爺爺是不是還有救，你快去看看爺爺，你快去看看爺爺！”

周玄心情複雜，深知青淵已經無藥可醫，卻還不得不先點頭，然後來到了青淵的身邊，沉默許久，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傻孩子，別怪周玄小友。”

青淵咳嗽了許久，方才漸漸恢復過來，目光變得柔和了許多，看向了青羽：“傻孩子，老夫的狀況如何，老夫心中清楚，老夫如今已經絕無可能救活，因此你們要做好準備……你，你們都別怪周玄小友，此事不怪他們。”

“爺爺……”

青羽臉色蒼白，說不出話來。

青巖也是沉默了下來，始終低著頭。

周玄緊緊握著拳頭，心中很不是滋味，最後咬著牙，愧疚道：“青淵前輩，晚輩無能，無法護住萬妖劍，居然還要前輩捨命相救，前輩大恩大德，晚輩一生都無法償還。”

“你也是個傻孩子，萬妖劍，本身便是老夫特意交給你，好好保管的物件，憑藉你的實力，本不該答應老夫，因為兇險重重，如今遇到無法解決的危險，受傷至此，本應該過來責怪老夫才比較對，怎麼還如此自責？”

青淵看向了周玄，目光愈發柔和，甚至露出一絲笑容，全無責怪之意。

周玄握緊拳頭，難以開口說話。

“你說……老夫的大恩大德，你一生都不能償還，其實，如若你真的想要報恩，這一次便能完全償還，不必等到將來。”

青淵像是看出了周玄的心結，搖頭道。

周玄這才抬起頭，立刻道：“前輩請說。”

周玄不是不知道其中的種種道理，然而方才青淵捨命救下了自己，救下了周家上下所有人，乃是無可爭辯的事實，他心中只有感激和愧疚，如今更是忍不住直接開口。

“虎巍領著幾個虎豹族離開禁忌之林，欲要奪得萬妖劍，便是想要號令諸妖，徹底撕毀當年定下的盟約，爆發大戰。”

青淵緩緩開口，聲音帶著憂慮。

“周玄，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夠避免此戰的發生。”

聽到這話。

周玄不由皺了皺眉頭，疑惑道：“不是說，虎巍這些虎豹族，是揹著禁忌之林的那些強者，才偷偷離開了禁忌之林麼，難道說，禁忌之林的那些強者，也有挑起戰爭之意？”

“你猜測得不錯。”

青淵神色凝重，輕輕點頭：“我原本也以為只有虎巍一個人想要挑起戰鬥，這才想要來尋求萬妖劍，然而老夫看到虎巍竟然帶上了這麼多的虎豹族外出，心中便知道，此事，恐怕比想象中的還要更加複雜一些。”

“前輩的意思是，禁忌之林的那些強者其實早就知道了虎巍的一舉一動？”

周玄不是傻子，很快就驚醒了過來。

“不錯，你猜測得不錯，因為，就算虎巍能避開那些老傢伙的注意力，他一次帶上了這麼多的虎豹族，必然不可能瞞過那些老傢伙的眼睛，他們明知道虎豹族違反了盟約，卻還是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其心不言而喻。”

青淵又是點頭，最後嘆息了一聲。

“他們深居於禁忌之林，安分了很多很多年的時間，恐怕早就有些悸動，這才想順水推舟，若是虎巍能夠奪得萬妖劍，他們便會順遂虎豹族的想法，一舉展開進攻。”

“這……”

周玄愣住了，神情凝重。

周玄此前也沒有想到，原本以為是虎巍個人的想法，竟然同時代表了禁忌之林一個個強者的意志，不禁沉默了片刻，然後才抬頭看向青淵，想起了另外的一點。

“青淵前輩，你說那些禁忌之林的強者必然可以注意到虎豹族的離開，但是，他們應該也能注意到前輩你和青羽他們的離開，同樣是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是不是說明，他們也支援你們外出，阻止虎巍？”

“孩子，你想得太簡單了。”

青淵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們放任我和小羽他們外出，絕非是支援我，而是因為他們知道，我實力下滑，必然無法阻止虎巍，若是真的遇上虎巍，恐怕是死路一條，他們若是借虎巍之手，除掉了我，便再無後顧之憂。”

“老夫離開禁忌之林的時候，便是想到了這一點，然而為了阻止虎巍，老夫仍不得不出來，所以老夫今日之死……老夫心中也早有所預料，絕對與孩子你們無關。”

青淵認真地看著周玄，似乎是真的不想看見周玄如此自責的模樣。

周玄隱隱明白了過來，沉默下來，然後意識到了青淵那番話語的真正目的，認真道：“青淵前輩，你說的對，陰影之下，必然藏著禁忌之林那些強者的眼睛……前輩，若是我想要阻止他們開戰，應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