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人都有一碗油潑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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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從蜀地來的啊！”上座的江拓站起身，向前走幾步，熱情的拉著諸葛亮的手。

“嗯，特來拜見大人！”

“哈哈，我最喜歡和蜀地的人交朋友了！”江拓十分開心，又道：“剛才有公務在身，未能及時出迎，還請兩位不要見怪啊！”

“不見怪。”諸葛亮抽出自己的手，溫和道：“剛才你的侍衛長領著我們四處逛逛，讓我們也瞭解不少，不過你臉上的紅印……”

“哦，這是剛才忙公務時不小心。”

“你身上的胭脂香……”

“哦，這是剛才粘上的花粉……眾所周知，我比較喜歡花草，不過這些不重要。”

江拓一揮手，道：“既然是外地來的，那本官也想詢問一些外界的訊息，哈哈，本官宴請你們！”

趙雲看了一眼諸葛亮。

諸葛亮點點頭：“好，多謝。”

江拓將兩人請入客廳，又笑道：“讓兩位嚐嚐，本官發明的菜餚。”

“好！”

諸葛亮笑了笑，他對吃食較為挑剔，有專門的庖廚燒製。

他本覺得，江拓的美食沒什麼能吸引自己的，可是當婢女將飯菜端上來後，他頓時坐不住了。

這些飯菜可謂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每一道菜都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這讓諸葛亮有些不解。

江拓笑了起來，解釋道：“俗話說得好，民以食為天，故而我研發了這諸多美食，主要是為了百姓們能吃上可口的飯菜。”

“這都是你研發的？”

“哈哈，沒錯，這飯菜看似普很複雜，實則一點都不簡單。就說這一道，是用三個月大的小牛犢，精心烤三個時辰，刷了五遍油……”

“還有這道粥，用的是千年雪蓮……”

江拓說起了這些飯菜的製作過程，直接把諸葛亮和趙雲幹沉默了。

他們想到江拓揮霍無度，可是沒想到，江拓竟然如此揮霍無度！

那可是小牛犢啊……要是餵養長大，可堪比五六個青壯。

諸葛亮看著滿桌的菜餚，遲遲不動筷子，忍不住嘆了口氣，看得出來，這位年輕的江縣令是有些才能，可是卻沒有品德。

有才無德，不堪大用。

念及此，諸葛亮也就沒了攀談的興趣。

可是江拓卻十分興奮，又詢問道：“你們既然是從蜀中來的，那自然知道諸葛武侯的訊息了？”

“嗯，知道一點。”

江拓道：“自劉備去世後，諸葛武侯厲兵秣馬四年，然後出兵隴西，他派趙雲、鄧芝為疑兵，從斜谷道出兵，佔據箕谷，抵擋魏國大將軍曹真。”

“而自己則率領大軍出隴西攻下南安、天水、安定三軍，關中震動，紛紛響應。”

諸葛亮略有驚詫，他倒是沒想到，這江拓處於如此偏僻的地方，訊息竟然也這麼靈通，能清楚的得知他的所有部署。

或許經常派人打探訊息。

江拓將情況說了一遍，突然問道：“那我想問兩位，街亭是否已經失守？諸葛武侯是否打算撤兵？”

“什麼？！！”

趙雲猛地站起身，一臉驚疑的看著江拓，堅毅的臉上滿是震驚，他皺著眉，緩了好一會兒，詢問道：“你又是如何得知街亭失守？！”

“啊？街亭已經失守了啊？”

江拓十分驚訝。

聞言，就連諸葛亮也坐不住了，他問道：“街亭失守的訊息，昨日才剛剛傳來，並且並未外傳，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我猜的。”

“猜的？”趙雲微眯著眼睛，手不自覺搭在青釭劍上，詢問道：“此乃軍事機要，怎麼可能猜中？你與蜀軍高層有串通？”

江拓滿不在乎的分析道：“嗐，這個還不好猜嗎？武侯必定派親信馬謖守街亭，可馬謖能守住街亭嗎？根本守不住，他沒這個能力知道吧？”

“為何？”

“馬謖恃才自負，堪稱三國版的趙括，要是談論軍事，他可以說個三天三夜。可若是讓他掌兵，他必然會狂妄自大的違令，進而導致街亭失守。”

諸葛亮又沉默了。

趙雲不甘心的問道：“你又是如何得知，丞相會派馬謖鎮守街亭？”

江拓便道：“很簡單，丞相除了守街亭，還要攻克祁山，迫降隴西，以及消化已經響應的天水、南安、安定三郡，所以更需要魏延、吳懿這種將領。於是守街亭這種事情，就落到了馬謖和王平的肩頭。”

“現在武侯手中，已經沒有能獨當一面的將領了。”

諸葛亮眼睛猛然一怔，隨後默然不語。

事實正是如此，在第一次北伐中，他率領大軍高歌猛進，一連攻破隴西三郡，又圍困了其餘兩郡，而收復了這些郡縣，都需要官員治理安撫。

在快速擴張的過程中，導致人才根本不夠用，只能派馬謖和王平去守街亭，這也就導致了之後的悲劇。

說到底，還是因為數年前的夷陵之戰，與東吳的舉國一戰，不僅損失了法正、張飛、黃忠、馬超等第一梯隊的大將。

就連第二梯隊的將領和謀士也死傷慘重，張南、馮習、傅彤、馬良均死於此戰，精銳消耗殆盡，蜀中根本沒有人才可以培養。

但是讓諸葛亮震驚的是……

江拓一個偏遠之人，竟然只依靠推演，就能算到這一切。

這才能未免太恐怖了吧？

諸葛亮也擅長推演之術，但是他只能對一些大事件進行推算，比如吹東風、周瑜之死，而江拓呢？不僅算到了馬謖會守街亭，還算到了街亭失守。

他不由的問道：“街亭失守後，丞相又該如何？”

“退兵。”江拓毫不猶豫道：“為今之計只有退兵，張郃佔領街亭，意味著馬上要切斷蜀軍退路，如果丞相不盡快撤退，那他的大軍就成了無根浮萍，只能任由魏軍宰割！”

諸葛亮深深撥出了一口氣，臉色落寞。

趙雲不甘心問道：“此次北伐大敗而歸，又該如何？”

“自然會再次北伐嘍。”

“難道再次北伐，就能成功嗎？”

“不能！”

“那……”

江拓認真的說道：“不北伐，蜀國必輸。北伐，蜀國還有一線生機！自夷陵之戰後，蜀國精銳盡失，又偏安一隅，若是長此以往下去，國小民寡，必然被魏國蠶食！”

“等到最後，魏國緩過來勁，恢復了民力，就會攻佔蜀國……”

“丞相走的這一條路，是在與天鬥，若是能鬥得過上蒼，就能興復漢室，還於舊都。若是鬥不過上蒼，就只能坐等被魏國吞併！”

聞言，趙雲不敢置信的看向諸葛亮。

諸葛亮沉默不語，心中翻起了驚濤駭浪。

這江拓的想法，竟然與自己不謀而合。

因為自己打定主意，就算此次北伐失敗，那麼自己回到成都後，接著厲兵秣馬，再出祁山，勢要與魏軍爭霸天下。

與人鬥，與天鬥！

諸葛亮站起身來，眼中十分凝重。

這是一條不歸路，以他的聰明才智，自然清楚。

可是……那年白帝城永安宮，主公臨崩託孤，對著文武群臣說，若是阿斗不能輔佐，自己可以自取……

這是何等的信任啊！

先帝一生的志向，就是興復漢室，恢復獨屬於大漢的榮耀。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的志向就是自己的志向，他的一切也是自己的一切。

所以，他早就習慣一個人扛起大漢。

阿斗沒有才能，處理公文都不擅長，總是習慣躲在他的背後，笑嘻嘻的叫相父……而他身為大漢最後的丞相，總要以興復漢室為己任！

諸葛亮口中苦澀，嘆了口氣，想要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卻在這時，正好看到正面有一面鏡子。

這鏡子不同於銅鏡，而是光潔如水，就像對面坐著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清晰可見自己的相貌，臉上平添了一些皺紋，兩鬢髮白。

自己也年邁了啊！

“這鏡子……為何與平時所見銅鏡不同？”

“哦，這鏡子也是本官研製的，是用千年琉璃研磨了七天七夜，你要是喜歡，五百兩銀子賣給你。”江拓笑著說道。

諸葛亮搖搖頭，拒絕道：“雖然好看，但是並無太大用處，我還是不要了。”

“別看，這個鏡子可是無價之寶，我看與你有緣，收你一百兩，賣給你了。”

諸葛亮心中裝著心事，搖搖頭，便想要告辭離開，卻見到僕人端了三碗麵，放在三人面前。

這面色澤金黃，上面鋪著半顆雞蛋還有解膩的青菜，看上去極為誘人。

“兩位嚐嚐。”

趙雲夾起一根麵條放入口中，頓感口齒留香，忍不住叫道：“我從未吃過如此好吃的麵條。”

諸葛亮也嚐了一口，口感很不錯。

“若是前方的將士，能吃到這樣一口麵條，恐怕士氣會大大提升吧？”諸葛亮一臉失神的喃喃道。

“你們與蜀軍還有聯絡？是否認識諸葛丞相？”江拓一愣，連忙詢問道。

“認識，不熟。”諸葛亮淡淡道。

打量著兩人身上的裝扮，江拓猛然驚醒，詢問道：“你們是蜀中客商，不會要為蜀軍運送糧草吧？”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聞言，江拓神色變得很激動，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今天，夢了好久終於把夢實現。

他正愁如何為蜀軍運送糧草，卻沒想到運糧官就在自己面前。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那人正在燈火闌珊處！

江拓急忙拉住諸葛亮的手，神色激動道：“蜀軍在前線奮勇殺敵，若是連一口飽飯都吃不著，那還怎麼作戰？怎麼打贏魏軍？”

“你意思是？”

江拓大拜，大聲道：“這是陝西油潑面，我想把這面獻給蜀軍將士，讓他們能吃飽肚子。”

諸葛亮啞然失笑，搖頭拒絕道：“這面雖然很好吃，但是蜀軍將士何其多也，你這一兩碗麵，又有什麼作用呢？”

江拓嚴肅道：“若是給蜀軍提供一縣的糧食呢？你覺得如何？”

諸葛亮一愣，還是搖頭道：“蜀軍將士有八萬，清水縣又有多少人？以一縣之力供養十萬大軍，恐怕最多維持個七八天吧？對這場戰事也是於事無補。”

江拓站起身，思索良久，認真詢問道：“兩位，戰事緊急，我能否託付給兩位一件大事？”

諸葛亮和趙雲對視一眼，皆是點點頭。

“其實我縣儲存的糧食，比較多。”江拓自信的伸出四根手指。

“四千斤？”

江拓搖頭。

“不會是四萬斤吧？”

江拓依舊搖頭。

“開什麼玩笑，四十萬斤？難道你清水縣有一座糧山？”

趙雲笑著揶揄道。

江拓深吸一口氣，伸手道：“兩位，請隨我來。”

半晌後，諸葛亮和趙雲站在一處空地上，在他們面前，有十幾個碩大的糧倉，這糧倉寬約丈餘，高約三丈，看著極具壓迫力。

趙雲仰起頭，才看到糧倉頂部。

原來……他真的有一座糧山啊！

“兩位，這裡一共是四百萬斤糧食，若是我將這糧食獻給丞相，供大軍日常消耗，敢問魏軍又該如何應對？”

江拓得意洋洋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