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可是帥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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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這些糧食，能打敗張郃？”

江拓好奇的詢問道。

姜維點點頭，冷靜的道：“張郃只有精兵三四萬，他以為佔據了截斷了我軍糧道，我軍就只能退兵。可是如今有了糧草，那他佔據街亭，將變得毫無意義。”

“擊敗張郃後呢？蜀軍又要做什麼？”

姜維一愣，旋即說出諸葛亮的計劃，道：“也就是趁機攻佔雍涼五郡，如此一來，蜀軍便有了戰略支撐點，今後可以直接從雍涼出兵，威脅曹魏的長安。”

這也就是諸葛亮第一次北伐的目的。

諸葛亮心裡明白，曹魏人多地廣，一次戰役根本無法擊潰曹魏。

所以，他第一次北伐，就是為了解決北伐的前進基地，今後不必從蜀中出軍。

“為什麼不順勢擊潰曹真呢？這樣不就離長安更近了嗎？”

聞言，姜維忍不住笑了起來。

看來，眼前這位縣令，雖然有治政之才，但是對軍事毫無所知啊。

這也不怪他，這世上哪有什麼完人呢？總不能什麼都懂吧？

“曹真率領的可是魏國精銳，又佔據郿縣一帶，易守難攻，背後有強大的魏國支撐。咱們這些將士，能擊敗張郃就不錯了，哪還有什麼餘力擊敗曹真呢？”

“再說，郿縣一帶可是平原，魏國多騎兵，而咱們蜀國引以為傲的無當飛軍，也不過是步卒，步卒在面對騎軍的攻勢時，猶如孩童與成年壯漢戰鬥。”

“還有武器盔甲，蜀中缺少鐵器，有的將士沒有佩戴盔甲，用的也是粗糙的兵器，這樣的蜀軍，戰力又會降低三成……”

姜維解釋了起來，從各個角度分析蜀軍和魏軍的巨大差異，總而言之，蜀軍能佔據雍涼五郡，就已經圓滿實現了戰略目標，沒有必要和曹真死拼。

況且，也拼不過。

聽到這些話，江拓的眼神更加明亮。

果然啊，不愧是名將，分析的頭頭是道。

江拓撫摸著下巴，詢問道：“如果給蜀軍提供鐵器呢？”

“啥？”姜維驚疑的看著江拓，問道：“鐵器？這清水縣有鐵器嗎？”

“嗯，兩年前，有百姓上山砍柴，無意間發現有座小山，其中含有鐵礦石。經過兩年的發展，現在已經開採了不少鐵。”

“讓你的將士在這裡裝糧食，你隨我去看看。”

“好！”

姜維扭過頭，吩咐幾聲跟隨而來的將士，便跟著江拓而去。

乘坐著馬車，一路到了城外，走了約半個時辰，才停在一座山的山腳下。

有守衛急忙上前迎接：“沒想到大人突然前來，大人稍候片刻，我現在就去通知眾人迎接。”

江拓笑著擺擺手，搖頭道：“不必了，本官就是隨便來看看，你們該做什麼做什麼。”

“是，大人！”

姜維抬起頭，看到高聳的山峰，忍不住詢問道：“這裡如此偏僻，想必開採難度也很大吧？你們這每月的產量有多少？”

“不多，主要是開採工具不方便，挖礦的百姓又少。”江拓笑了笑。

姜維點點頭，也對，清水縣的老百姓總共就這麼多人，不可能種了那麼多田地，還有時間挖鐵礦吧？

這是人，又不是拉磨的驢。

他隨著江拓上了山。

片刻後，姜維看著面前光禿禿的山脈，甚至還挖出了一個巨大無比的深坑，上千民夫有條不紊的挖礦，那用揹簍運出來的鐵礦石，堪稱海量。

而在不遠處，搭建了十幾個鍊鐵爐，正往天上呼呼冒著煙氣。

姜維罕見的沉默了。

這鍊鐵規模之大，真是生平僅見啊！

這他麼叫做小礦山？！

良久後，姜維才回過神，詢問道：“江大人啊，您煉的鋼鐵，恐怕整個蜀漢加一塊，也沒有您的產量高。”

“不會吧？”江拓愕然，這規模也不大啊，按照後世的鍊鐵規模，每天生產十萬斤，才算得上中等規模。而自己這小礦山，滿打滿算也就日產千斤鐵。

“確實如此，真沒想到，您在這小小的清水縣，竟然能發展到如此程度。”

江拓樂了，詢問道：“你說，有了糧食，又有了鐵器，能不能擊敗曹真？佔據長安？”

“不能！”姜維給江拓潑了一盆冷水。

“為何？”

姜維見狀，也忍不住給江拓普及起來，詢問道：“你可知道，丞相為什麼要佔據雍涼五郡？”

“不是為了獲取戰略支撐點嗎？”

“這只是其中原因之一，我猜測，丞相還有兩個原因。”

“是什麼？”

姜維笑著說道：“其一，佔據雍涼後，若是以嘉陵江水運送軍糧，則北可以到達上邽，西則到達祁山。若是再從渭水而進，則可以直達洛陽。”

“其二，祁山以西多產馬匹，而蜀軍最缺少馬匹，可是曹魏地區多為平原，非常適合騎兵作戰，如果要與之決戰，戰馬不可或缺。”

“其三，取得雍涼後，可以結交羌戎，這一帶的民族，生性勇猛好戰，精於騎射，可助我蜀漢復國大業！”

說完後，姜維又道：“你明白了吧？”

江拓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道：“其實我覺得，還有一個原因。”

“什麼原因？”

江拓分析道：“佔據了雍涼後，可與西域商貿往來，交易貨物。”

聽到江拓的分析，姜維頓時皺起了眉頭，他說道：“自從董卓亂京後，大漢各地諸侯紛爭不斷，咱們大漢也斷了和西域商貿往來……”

“再說，西域距離遙遠，如果與他們做生意，根本沒有任何用處。所以，我猜想，丞相沒有這一層意思。”

江拓沒有再反駁，點點頭道：“說的不錯，看來是我猜錯了。”

江拓的這個觀點，是從後世野史上看到的，不過這野史夠野，還記載著什麼吳國太與張昭有一腿，司馬懿暗戀曹操老婆丁夫人。

兩人談論了很久，姜維說了很多軍事上的常識和計謀。

江拓不懂軍事，像聽天書一樣，只能一直點頭。

嗯嗯嗯，對對對，好好好！

不過兩人在點評三國名士時，江拓發揮了特長，他總是能一針見血的指出當代名士的優缺點，這讓姜維讚歎不已。

沒想到江拓蝸居在這小小的清水縣，竟對天下的名士如此瞭解。

天色逐漸發黑，將士也裝好了糧食，滿滿的十車，這一次來，因為車駕不足，並沒有帶走所有糧食。

“要不歇息一晚，明日一早趕路？”江拓依依不捨道。

姜維搖頭：“不，此時丞相必然心急如焚，軍糧又是非常重要，片刻耽誤不得，我現在就出發，趁著夜色返回蜀營。”

“那好，路上注意！”

姜維拜別了江拓，踏上了返回的道路。

江拓看著姜維的背影，忍不住搖頭。

“怎麼了，大人？”呂青詢問道。

江拓思索道：“不知道丞相有了這些糧草，能否擊敗張郃啊。”

“剛才大人不是說，擊敗張郃不是問題，甚至還有可能攻下長安。”

聞言，江拓忍不住笑了起來，剛才那話只不過是吹噓。

歷史上的蜀漢滅亡最大緣由，是天下三足鼎立後，曹魏獨佔七分的國力碾壓。

堪稱全才得諸葛亮窮盡一生，也未能做到優劣逆轉。

曹魏可以失誤無數次，而蜀漢只能失敗一次。

至於姜維，連夜返回蜀營，面見了諸葛亮。

“丞相，幸不辱命，末將帶著糧草回來了！”

姜維邁步走進大營，單膝跪地，向上座的諸葛亮拱手道。

原本在案牘前批閱奏章的諸葛亮抬起頭，放下手中奏章，臉上帶著笑意，詢問道：“伯約啊，此次帶了多少糧草？”

“丞相，共帶回來十車，約有五萬斤！”

“末將已經與清水縣的江縣令約定，今後要是缺糧，隨時可以去取！”

“好，好啊！”

諸葛亮喜不自勝，忍不住站起身，揮動著手中羽扇，淡笑道：“真沒想到啊，僅僅是一個小要求，就能獲得這麼多糧草。”

“丞相，什麼要求？”

“哈哈，他說，要在出師表中加上他的名字，這又算得了什麼呢？別說加上他的名字，他父母宗族的，親朋好友的名字，統統都加上。”

“看來這位江縣令，還真是個趣人。”

姜維也忍不住吐槽起來：“我剛報上自己的名號，那江縣令就拉著我的手不放，非要請我吃酒，看那個激動樣子，甚至還要和我拜把子。”

“本以為，江縣令會刁難我等，但是他毫無怨言的提供糧草，甚至聽說我軍兵器不足，還願意提供鐵器，供我軍打造兵器。”

“這可太好了！”

諸葛亮很開心，本以為街亭兵敗後，他們只能無功而返。可是有了糧草，他對戰勝張郃充滿信心。

張郃……不過是敗軍之將，有何懼哉？

曹魏那方的文臣武將，也就司馬懿能稍稍阻攔自己，可也不過是稍稍阻攔。

若是兩軍對壘，各領十萬大軍，各自排兵佈陣，諸葛亮有著無比自信，可以將司馬懿等一眾曹魏武將殺的丟盔棄甲，倉皇逃竄。

“你認為，清水縣的江拓才能如何？”

姜維思索道：“此人擅理內政，百姓們對他很信服，而且城內百姓安居樂業，城外耕地一望無際，這應該都是他的功勞。”

“他才智機敏，我見到百姓窗戶上用的玻璃，還有那所謂的印刷技術，就連田中耕作用的犁，也是從來沒見過。我聽別人說，這都是他發明的。”

“他有勇有謀，聽說他是盜賊出身，年僅十四五歲，就能把山上的盜賊團結一起，然後佔據著清水縣，還收攏了這麼多百姓。”

姜維一連說了很多，大多是誇讚江拓的話語。

諸葛亮認真聽著，然後笑著說道：“野有遺賢啊，我自出山以來，追求賢士，前些時日得到伯約，我願償矣。但是今日，卻又見一大賢啊！”

“江拓此人，機敏過人，善於治政，若是任用妥當，又是一個將才啊！”

諸葛亮心情十分愉悅，忍不住誇讚起來。

聞言，姜維皺眉提醒道：“丞相，此人也有缺點，他對軍事不熟悉，我和他談論兵法，他說不出來什麼計策，只能點頭稱是。”

“哦？你們談論的什麼兵法？”

姜維便把與江拓的談話內容和盤托出。

諸葛亮聽起來十分驚訝，站起身來，陷入了沉思之中。

“丞相，有什麼不對嗎？”

諸葛亮輕搖羽扇，認真的道：“我真沒想到，他竟然看穿了我的謀劃。”

“什麼？！”

諸葛亮解釋道：“世人只知，攻取雍涼五郡是為了戰馬、人口，為了快速出兵長安，可是最深層次的原因，就是為了和西域取得聯絡啊！”

“為什麼？”姜維十分不解。

“無農不興，無商不富。”諸葛亮嘆口氣：“我蜀漢地少人寡，位置偏僻，若是和曹魏僵持，恐怕用不了二十年，就會被拖垮。”

“可若是能和西域取得聯絡，重現當年大漢之繁榮，那蜀中的錦繡、茶葉就能運往西域，而西域的鐵器、金銀、玉石就能運過來。”

諸葛亮一針見血的指出：“依靠著商貿往來，足以和曹魏打持久戰，真沒想到啊，那蝸居在山溝裡的江拓，竟然能看穿。”

姜維驚訝的站在原地。

諸葛亮笑了笑，搖頭道：“看來我對他的評價還是太低了，他是帥才，而非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