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許勁松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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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父親，穢物是什麼？”許諾朝著許文看去，發現他也是略有驚訝的樣子。

三十多歲的許文也沒有被告知過這件事？

許勁松拍了拍手，幾個許家的長工抬著一個長長地大木頭盒子，顫顫巍巍地放到院中。

“這是……棺材？”許諾皺眉，誰家好人沒事往自己家裡運棺材？

在許勁松地命令下，長工們費力地將棺材蓋子掀開，露出裡面一舉似乎是剛死去不久地男屍。

只見許勁松朝著棺材處隨手一抓，一個虛幻的鬼魂憑空生成，張牙舞爪的朝著許勁松撲去。

“這東西，便與穢物類似。”

他將穢物以氣機禁錮在手掌，放在許諾許文面前。

“穢物，是源於修者外洩且被汙染的真氣影響而誕生的，等封印即將被破的時候，就是昇仙大會召開的時候。”

“這東西可以說是萬物生靈的聚合體，擁有最原始的殺戮本能。”

“這次的昇仙大會，也就是明天，將會是百年來穢物爆發地最猛烈地一次。”

“獵殺並清除妖邪，這才是昇仙大會的真正目的。”

許勁松表情嚴肅，一身真氣從體內噴薄而出，許家第二代鎮國公的威嚴不語盡顯。

一旁的許文面對如此氣勢明顯有些支撐不住，渾身冒汗，垂頭牙關緊咬，碩大的身軀此時縮成一團，顯得很是萎靡。

然而，陷入沉思的許諾並沒有受到許勁松真氣的影響，而是放空精神，陷入沉思。

兩人的表現都被許勁松看在了眼裡，許勁松看著自己大兒子的表現，微微的嘆了口氣，散去一身真氣威壓。

就如同他所想的一樣，許文不具備成為強者最基本的素質。

而後，許勁松略有期待的看著沉思的許諾，靜靜等待著他的思考。

但等待許久，不見許諾睜眼，反而是他體內氣機旋動，氣旋鼓盪，隱約是入定的意思。

許勁松表情瞬間變回凝重，喚來身旁親信。

“牛六，封閉我宅院的一切進出口，不允許任何人進出。”

“是，老爺。”

房間內陰暗的角落處浮現出一道有些佝僂的身影，朝著許勁松欠了欠身，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了原地。

許勁松看著自己許諾一時聚攏一時外放的氣機，眼中除了欣喜，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此時許諾心神坦平，氣機失去控制但有規律的運轉，表明他現在進入了頓悟狀態。

僅僅是觀摩到了自己外溢位來以表現氣氛凝重的氣機，而後藉此頓悟，這件事情許勁松本人甚至都不能理解。

頓悟何等珍貴，通常發生在經歷過人生的大起大落，或是有過什麼深刻的經歷才有可能出現。

像許諾這麼隨隨便便就進入頓悟狀態的，屬實是生平僅見。

自己這小兒子，於那皇城之中的九皇子又何如呢？

許勁松剪斷思緒，不再去想，手中一道暖意浮現，將虛幻鬼魂捏碎，而後看著面前的許諾有些出神。

說實話，他有些看不懂自己的小兒子。

最近一段時間，他順手解決外處來的探子的同時，發現自己在家族內派出去看護許諾的眼線與他自己掌握的資訊有些對不上，這才注意到一些端倪。

自己這個小兒子，竟然能夠發現自己眼線的存在，而且還尋到了他們行動的規律，沒有與他們接觸，間接給予了他們假資訊。

大兒子不成器，而自己對小兒子過於放縱，導致他的性格變得扭曲，這一直是許勁松心裡說不出的痛處。

察覺到許諾的變化後，許勁松也有過顧慮，他知道這世上存在奪舍之法，擔心是某個存在寄生在了許諾的身上，因此這段時間很是擔憂，但因為家族存亡之事在即，於公，他作為一族之長，同時又繼承了鎮國公之名，行事須得謹慎，明面上無法在許諾一事上動用太多精力。

但於私，他是個父親，最後還是忍不住逆去身形，抽出時間親自探查許諾一天的蹤跡。

他發現每天早上，許諾會起個大早，趁著日月交輝之際正常修習功法，期間洩露出來的氣息證明功法方面不存在什麼可疑之處。

不過許諾修煉時逸散出來的若有若無的氣息讓許勁松又喜又驚。

他驚訝往常完全不上心修煉的許諾如今的境界居然達到了練氣七層，在同齡人之中刻意稱得上是天賦異稟的佼佼者了。但因為氣息運轉的方式過於笨拙，導致氣息發散外溢，修煉效果事倍功半。

但對於許勁松來說，許諾這樣的表現是好事，如果許諾什麼千年老妖奪舍，他的修煉方法會更加嫻熟且沒有漏洞。

隨後，許諾會與四大家族其他三家的小混蛋，以及幾個小家族裡不成氣候的公子哥一起去市井遊蕩。

倒是沒有再鬧出什麼亂子。

比起先前時不時就有許諾欺男霸女的流言傳進耳朵裡，現在許諾的行動倒是讓他舒心了許多。

那麼到底是什麼讓自己這個小兒子的行事發生改變的呢？

再然後，他跟到了美色天香樓，冷靜地在暗處觀察著許諾的一舉一動，包括他臉上最細微的表情變化。

直到青婉瑜的出現，許諾臉上萌生出一絲笑意，許勁松心裡產生了一個想法。

或許自己兒子性情變化的原因，正是因為這個女子。

同時，許勁松懸著的心這才放下，安心離去。

他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許諾有一絲被奪舍的樣子，他便隨時出手，將奪舍許諾的賊人拿下，而後啟動家族內長老，發動搜魂陣，令奪舍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好在，最壞的情況沒有發生。

許勁松眼神完全沒有從許諾身上移開，而回過神來的許文看著許諾，表情也是極為複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許諾外放而出的氣機盡數收縮回體內，整個人的精氣神在這一刻達到當前的頂峰。

練氣七層巔峰。

許諾睜開雙眼，一股精光從他眼中迸發，他感覺自己渾身說不出的舒暢，整個人的狀況空前的好。

怪不得世人渴望修仙，即便是放棄塵世間一切的享樂也要選擇長生，這種臨境的舒暢感是任何事物都無法比擬、給予的。

但同時，他又感覺體內氣機的運轉變得有些晦澀，明明距離練氣八層就只差捅破一層窗戶紙一般簡單，但與之距離又咫尺天涯，難以逾越。

他緩緩睜開雙眼，發現許勁松二人看著自己，特別是許文還瞪大雙眼，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他的眼睛本來就很大，這一瞪幾乎與牛眼相當。

“咳咳，”許勁松率先開口，打破了三人之間尷尬的氣氛，“諾兒，我察覺到你已經修至練氣七層巔峰，是不是有一種無力施為的感覺？”

呼。

許諾輕輕吐出一口濁氣，說道：“您說的極是，我感覺自己似乎下一秒就能突破至練氣八層，但似乎有什麼東西阻礙了我的突破。”

就在許諾面前，許勁松露出了明顯的苦笑，他說道：

“你剛剛進入的是無數修士夢寐以求的頓悟狀態，如果一切正常，你現在應該已經突破至練氣八層了。”

“但你現目前修煉的，是隻能止步於練氣七層的殘缺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