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皇天后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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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來說，爺爺下葬，本應該告一段落。

可偏偏因為陸青真人的一句忠告，讓我們全家都繃緊個心。

下葬後的第二天，二叔安排重活兒給我。

他讓我上山給爺爺的墳墓填上厚土。

沒錯，僅僅只有我一人。

因為我是唯一的孝孫。

於是，我帶著傢伙來到爺爺墳山。

同時在這兒看到炳爺，以及幾個年輕人坐在山腳下。

這些天的時間裡，我和炳爺之間的關係緩和不少，我還沒給炳爺打招呼，他反而叫了我一聲。

“阿陽，要不要叫兩個人陪你上去？”

“不用。”

我擺手拒絕。

炳爺告訴我山上有鋤頭和鐵鍬，叮囑我厚土該怎麼正規的填，其實這些我都知道，畢竟我跟著爺爺有三年的辦事經驗，不需要別人教我。

趁著休息之餘，我開口問了炳爺幾個問題。

“炳爺，我想知道您和我們村的人為什麼突然這麼反常？是不是我二叔給了你們錢？”我開門見山，沒想過遮遮掩掩。

“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你二叔面子大，沒人不敢給他面子。”炳爺無奈一笑。

“面子？我二叔哪來的面子可言？他殺過人，坐過牢，殺人犯還有面子？”我故意這麼說，貶低二叔以此來套話。

“你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要不是你二叔出面，村裡人的態度怎麼會有三百六十度的轉變？連陸青真人那個老東西都得給你二叔面子，他的秘密可多了。”談起二叔，炳爺還有點驕傲。

二叔被抓去坐牢，還坐出面子來了？

難不成他在裡面認識什麼牛逼的大人物？

但炳爺卻遮遮掩掩，不願意透露太多，所以我也沒在多問，至少我知道動員全村人不是給了錢，而是看在二叔的面子。

我起身往山上走，炳爺跑來把一瓶水遞給我。

“累了就休息，天黑儘管下來。”炳爺細心叮囑，這讓我對他的看法又有了改變。

我點了點頭，但炳爺卻說了另一句話。

“小心你二叔！”

我一臉疑惑看著炳爺，他只是搖了搖頭，並未說太多話。

炳爺這話中有話，我本想追問他，但發現二叔從遠處步行而來，難怪炳爺不再繼續說話。

遠處的二叔跟我招了招手，我示意了一下，朝著山上走去。

凌晨的時候幾百人送殯，早已在這座山走出一條路，順著開闢的路來到山頂。

可即便是大中午，太陽直射整座山，但還是能感覺涼爽感。

沿路能看到安靜放置在草叢的甕棺，不過並不礙事，有爺爺的屍體鎮壓在此處，這些死嬰不敢出來放肆。

我抄起傢伙，開始給爺爺的墳墓填上厚土。

但工作量實在太大，一個小時過去，我還是忙碌。

僅僅我單獨一人填上厚土，恐怕沒有兩個小時搞定不了。

正打算休息，旁邊突然一個鏟子把泥巴填了上去。

乍一看，我驚訝一聲。

“陸青真人？”

我左右環顧，整個人瞬間緊張起來。

“別怕，我不是來帶你走的。”陸青真人安慰道。

今天的陸青真人並未身穿紫色道袍，而是換了一身樸素的衣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村的五保戶老頭。

但面對陸青真人的突然到來，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總不能專程來幫我一起填上厚土的吧？

“你二叔，王天鴻，十五年前因為蓄意殺人被判無期徒刑，他身上這個案件性質極其惡劣，不可能存在減刑。但僅僅只是十五年就被放了出來，難道你不覺得你二叔有問題嗎？”

陸青真人說的這番話，讓我想起炳爺在山上說的話。

兩人意思一致針對二叔。

“他能有什麼問題？沒有我二叔，我爺爺也不可能安穩下葬。”我面無表情回答。

“什麼時候不回？偏偏選擇在你爺爺去世的這段時間回，要說他沒有問題，誰信？我忠告你一句話，別太相信身邊的人，你會踏入深淵一去不復返的！”陸青真人勸說道。

“啥意思？沒明白。”我皺眉詫異道。

為什麼這些老傢伙說話總是裝神秘？

難道就不能把話說清楚。

都什麼年代了，還玩這一套。

無論我怎麼在心裡解讀陸青真人的話，我只讀懂一個意思。

那就是二叔是壞人。

陸青真人拍了拍手掌的灰塵，他幫我完工最後的厚土。

“我的意思是，他可能不是你二叔。”陸青真人解釋道。

“你逗我玩是吧？他不是我二叔？那誰是？難道是你？”說到這兒我都有點生氣，我是屍生子，但我不是傻子。

二叔幫了我這麼多，豈能容忍外人對他的汙衊？

“該說的我已經說完了，接下來的日子能否安靜度過，就看造化。”

陸青真人笑裡藏刀，感覺他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