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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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島隼鬥扛著及川徹去了醫院的時候，巖泉一打爆了及川徹的手機。

“我不是讓你等我嗎？你跟學妹一起回家了？及川你人呢！！！”電話中的怒吼，好似只是對及川徹以往人設的評價。

及川徹掏了掏耳朵，並不會覺得巖醬生氣了情況有多緊張，“巖醬，人家受傷了，在醫院呢。”

“啊？你剛才還好好的，你去踢鐵門了嗎？”巖泉一顯然根本不相信。

“巖醬！在你眼中我就是這樣的嗎？”及川徹張牙舞爪的在電話中辯解著，那邊巖泉一早就耳朵起繭一般的把手機拿遠了。

反正及川徹的形象在巖泉一眼中早就沒有什麼誠信了，及川徹激動的描述著，又把目光落在一直處於緊張狀態的牛島隼鬥身上。

明明他什麼都沒做，卻總覺得自己才是罪魁禍首一般，一直跟醫生問東問西。

及川徹這才停止和巖泉一斗嘴，恢復了正經，“巖醬，你先回家吧。一會兒有人會送我回家。”

巖泉一也從這句話聽出了，及川徹並沒有逗趣他，跟著恢復了正經，“誰陪著你？”

“嗯……牛島學弟呢。”

“知道了，那你小心一點。還有……”巖泉一覺得自己作為副隊長有必要提醒及川徹一下，“別為難新人。”

“在巖醬眼中我就是這樣的嗎？”及川徹假裝委屈道。

巖泉一冷笑一聲，懶得和他掰扯這些沒有營養的話題，“情況嚴重嗎，可別耽誤下週的和烏野的練習賽。”

“就是扭了一下，不礙事的。”他說完，那邊牛島隼鬥差不多也和醫生溝通好了。

“巖醬，我先掛了，一會兒說。”

說完把手機收了起來，託著腮看著一臉認真拿過醫生的藥方在和他交代的牛島隼鬥。

“醫生說沒什麼大礙，但是這幾天不能運動了，需要休息三到五天。最好少用腳。”牛島隼鬥把醫生說的交代完，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雖然這件事不是他直接導致的，但是也不能完全脫離責任，總有一種要負責到底的感覺。

“不能用腳，那我下週怎麼去學校？”及川徹多少有點故意的樣子，可能是牛島隼鬥長得不錯又性格看上去很溫和，他忍不住就逗起了對方。

啊！他應該討厭天才對！

“及川前輩住在哪裡，如果方便的話，我可以去接你。”牛島隼鬥聽不出及川徹話語中的故意逗他，只覺得雖然不是他的責任，但他既然看到了，到底應該幫些忙的。

見牛島隼鬥格外的認真，及川徹突然覺得逗這麼可愛的後輩實在很沒意思，“逗你的，我受傷又不是因為你，你也太老實了。”他從長椅上撐起自己站起來，跳了跳，沒敢動另外一隻腳，“巖醬和我家很近，會接我去學校的。”

隨後還拍了拍牛島隼斗的肩，“但今天還是必須得麻煩你了，學弟！”

雖然被後輩看到表白場景，算不上丟人，但是摔下去這件事，實在很難說服自己這不丟人。

他可是帥哥！怎麼能這麼糗的出現在學弟面前，還是牛島若利的弟弟面前！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牛島隼鬥騎著車送及川徹回家，雖然天色算不上很好，但是總體來說，兩個人在路途中，還算和諧。

及川徹一直在後座嘴巴沒停，說了今天在社團的事兒，也說了一些最近的排球比賽，牛島隼鬥耐心的聽著，可能是以前的習慣，他很喜歡別人在他耳邊絮叨，當然主要還是因為及川徹的聲音，很好聽，很舒服，給人一種安逸的氛圍。

好像春天徹底來了。

牛島隼鬥把人送到家門口的時候，巖泉一正站在及川家的門口等著。

社團的運動服還沒有換下來，應該是一直等著這兒。

“巖醬，你一直在這兒等我嗎！我太感動了！”及川徹完全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架勢，實在有些欠揍。

巖泉一過來扶從牛島隼斗車上下來的及川徹，看他一臉燦爛，也知道估計人沒事，“看來，沒死。”

“巖醬！你這句話刺痛了我。”

及川徹掂著一隻腳還不忘和巖泉一打鬧，看得出來狀態真不錯。

牛島隼鬥撓了撓頭，有點不知道說什麼。

“謝謝了。這小子很麻煩的。”巖泉一用手抵住及川徹的臉，阻撓著本人發癲，另一邊，感謝著牛島隼鬥。

“不用謝，應該的。”作為種花家的人，能伸手幫忙都會幫忙的。牛島隼鬥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腦海中在想只有，他應該什麼時候離開才顯得不尷尬。

及川徹卻在他思考這樣問題的時候，突然主動打破了這種空隙出來的尷尬，“留個通訊方式。”他抬了抬手機，企圖用手機和牛島隼斗的手機貼貼。

牛島隼鬥倉促的反應過來拿出了手機和及川徹的手機貼貼。

“回家吧，天都很晚了。”及川徹主動提議。

牛島隼鬥鬆了口氣，和學長們打了招呼後，便騎著腳踏車往家的方向走了。

而目送著人走的巖泉一，看了眼身側的及川徹，“人走了。”

及川徹這才牛島隼鬥消失的方向收回了視線，對著巖泉一來了一句，“你不覺得小牛島，長得很好看嗎？”

巖泉一：……

巖泉一最後還是忍無可忍，一擊爆頭，“你閉嘴吧。”

他就不該擔心他！

.

牛島隼鬥騎著腳踏車，回了自己的住處，發現自己的租房距離及川徹家還挺遠的，回來竟然花了四十多分鐘，天都黑了。

因為送及川徹去醫院，他連晚飯都沒來得及吃，等到家的附近，他找了便利店搜刮了一波。

因為牛島家距離青葉城西很遠，所以牛島隼鬥在母親的支援下，在靠近青葉城西不遠的地方租了一個單室。

可能因為沒有體會過這種有後路的感覺，牛島隼鬥會經常彙報自己的情況給母親。

雖然母親很忙，但大多數都會回他。

去收銀臺結賬的時候，因為買的太多把收銀的服務人員嚇了一跳，“先生，您確定要這麼多嗎？”

他手裡抱著的都是些保質期在兩日內的即食餐品，如果是其他人的話服務人員倒不會特意提醒的，但是這位小哥很好看，來了很多次，她難免會多說幾句。

牛島隼鬥很怕被盯著看，不自在地把帶在臉上禦寒的口罩往上又拉了拉，“嗯。”

收銀的小姐姐雖然還有很多疑問，但也不好再問，對方很顯然不太願意說話的樣子。

全部掃完，付了賬，收銀小姐姐貼心的問，“請問要加熱嗎？”

牛島隼鬥搖了搖頭，拎著一大袋的吃食，出了便利店。

他太餓了，好在上次回來的時候已經跟房東商量好了添置了微波爐。

所以他並不需要多餘的待在外面，浪費等待的時間。

他先吃了幾口拆袋即食的麵包，一邊收拾廚房，把便當用微波爐加熱了。

牛島隼鬥想了想，不能每天都過著吃便當的日子了。

這樣並不有利於肌肉的增長。

他把買回來的即食餐品都打掃光了之後，順手把廚房收拾了乾淨了，打算著休息日，去超市置辦一些食材放在冰箱，以後回來就自己做飯了。

雖然他並不是潔癖患者，但是他喜歡把東西收拾的整整齊齊，好似孤單的生活能從中吸收一點安全感。

他在這個世界的哥哥，在他開學後幾乎很少聯絡他，讓本就沒能適應親屬關係的牛島隼鬥鬆了一口氣。

但是也不免讓牛島隼鬥對應上了別人說的那句話。

牛島若利和他這個弟弟是不是真的關係不好？

他有牛島隼斗的記憶，但是很少能真切的共情到，畢竟在記憶中牛島若利和這位小了兩歲的弟弟確實沒什麼特別親暱的回憶。

一定要說有的話，大概是兩個人還是幼年時期的那段時間，他們的父母親都很忙，還沒上幼稚園的牛島若利就一直和奶奶一起照顧著牛島隼鬥。

那個時候的牛島隼鬥最喜歡粘著的人，就是一直圍繞著他轉的牛島若利。

牛島若利從小沉穩，哪怕還是粘著父母的年紀，他也已經作為哥哥把所有的溫柔都給了牛島隼鬥。

牛島隼斗真的很羨慕‘牛島隼鬥’，雖然父母離婚了，但是他還有個從小對他很好的哥哥。

不過，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可能從兩兄弟都喜歡排球開始，又或者爸爸在離婚之前希望他們都能愛上排球的時候。

他們兩兄弟開始慢慢的不似從前了。

左撇子的牛島若利生來就擁有著天才主攻手的前途。

而牛島隼鬥不一樣，他普通的很，兒時的身高長得也沒有哥哥快，國小的時候，連一米七都沒過。

以為等到國中就好了，國一的時候，他也才一米七二。

他身材纖細，臉蛋倒是好看的像女孩子，一對比下來，他根本就不是打排球的料子。

雖然身高好不容易一下子突破了一米八，但那個時期已經國中三年級的最後一學期了。

等到這個時候，他和哥哥即使回到一個家，也很少坐在一起吃飯了。

說到底，是‘牛島隼鬥’在排斥牛島若利。

因為他不敢承認，自己嫉妒哥哥的，明明都是一個父母，明明都熱愛排球。

為什麼，境遇卻完全不一樣。

他只是想站在場上，哪怕一次。

但他只能站在觀眾席，離賽場好似擁有著無邊的距離。

那些累的讓人懷疑的訓練，每次都會因為找不到具體的目標，而時常出現懈怠厭惡的情緒。

他經常因為這樣，夜不能寐。

牛島隼鬥雖然不能完全的說自己感同身受，但是大概也知道是什麼樣的情緒。

因為普通，熱愛的事情因為自己拼盡全力好像怎麼樣都是諷刺，腦海中總是有一種聲音，在告誡自己，到底值得嗎？

努力沒有回報，還值得嗎？

可能很多事情用值不值得來掰扯，根本沒辦法掰扯清楚的，畢竟運動這件事，享受其中才是最要緊的。

牛島隼鬥看著手機，思索著，反正時間已經過很久了，要不要試著聯絡牛島若利，畢竟‘牛島隼鬥’只是彆扭，並沒有真的討厭哥哥。

只是在編輯內容的時候，牛島隼鬥糾結得腦子都快燒壞了，根本不知道應該發什麼過去。

而手機卻好像是跟他作對一般，在這個時候響了。

【週末，回家嗎？】

是牛島若利的訊息。

.

收到牛島若利的訊息，牛島隼鬥差點沒把手機丟出去，因為主動聯絡和被動聯絡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可以說，是完全的沒做好準備怎麼應答牛島若利。

同意的話，沒辦法果斷髮出去。

但拒絕的話，也說不出來，畢竟牛島隼鬥並不希望兩兄弟的關係就此惡化。

本來就算不得很好的關係。

最後思考了許久，還是回了過去。

【回去。】

看來採購的任務，只能等到回來以後了。

回覆完牛島若利，好似結束了一件事讓他鬆了口氣。

這才注意到LINE還提示著一條未讀，他點開了一下，居然是一個小時前發的。

【安全到家了嗎？】

如此關切的語氣一點不像來自於那位看著就油腔滑調的及川前輩。

【不好意思，先吃了飯，才看到訊息。】

他老實的回過去。

對方也很快就回了。

【我猜也是。】

相比較剛才和牛島若利一句話就結束聊天。

及川徹好似沒有這麼打算。

【記得要好好吃飯，這樣才能好好地增長肌肉。】

牛島隼鬥難得體會了一下，話題沒有因為他的回覆作為截止，無論他說些什麼，及川徹都沒有讓他的話掉地上。

不知不覺的，竟和及川前輩聊了一個多小時。

他有些震驚，翻了一下聊天記錄，也沒發現自己到底聊了什麼，可就是彼此聊了很多。

獨自待在出租屋的牛島隼鬥，思索了片刻，突然覺得，自己來青葉城西，也許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