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南梁國的命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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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豐殿寂寥，落針可聞。

嵐夫子有些過分了！

女帝萬萬沒想到，這老東西會向她大夏皇帝發難。

她很惱火，想斥責對方，畢竟聖門都回答不出來，她如何回答，但她卻不想說自己不行。

場面一時間僵住了。

在場所有大夏人都恨恨地盯著嵐夫子，想將他碎屍萬段！

老狗攻擊聖門就算了，尾巴居然翹到了天上，冒犯大夏天子，怕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王思媛見女帝不悅，下意識打個寒噤，暗暗抓住李紅霓的手，道：“嵐夫子是不是太過了？”

“放心，畢竟嵐夫子代表了我們南梁，我想小皇帝還不至於氣急敗壞殺了他，否則就是兩國開戰，生靈塗炭。”

“你確定不是我們單方面被碾壓？”

王思媛不知這些人哪來的膽氣，大夏的國力遠遠超過南梁，除非……

她忽然心頭咯噔一下，莫非南梁聯合了其他藩屬國，若大夏對南梁動手，他們會群起而動？

大殿之上。

嵐夫子面朝女帝，始終垂著眼簾，保持著謙卑的模樣，就像是一位虔誠的學生，正在等待至尊教化。

楚王眼角的餘光也瞥向了女帝，嘴角起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女帝回答不出問題，冷漠道：“嵐夫子，這個問題朕……”

“這個問題有什麼難的。”

一道聲音突然出現，眾人皆是一愣，驟然鎖定了自斟自飲的趙安。

嵐夫子挑眉道：“喔？趙大人還懂這些？”

“陛下何等尊貴殊聖，豈是你想問就能問的，不如本督來回答你的問題。”

“呵呵，老夫洗耳恭聽。”

嵐夫子拂袖回到席間，盡是冷淡與不屑。

蕭天幽幽地說：“趙公公，陛下和嵐夫子論學，豈容你置喙？”

趙安看著他義憤的臉，嗤笑道：“是你飄了，還是本督提不動刀了。”

一席話噎得蕭天夠嗆，他快步出列對女帝道：“陛下，您尊貴至極，這等問題對您來說太過簡單，還是讓臣代您回答吧。”

群臣都是好奇的目光，趙安能回答就算了，而他蕭天又是個什麼東西？

“切，區區一個五品青律郎，哪來的勇氣？”李紅霓撇著嘴鄙夷，王思媛道：“不可小覷了大夏之人，他既然敢站出來，興許會有解法呢。”

金殿之上，女帝神情欣慰，柔聲道：“好，就由青律郎來為嵐夫子解惑。”

蕭天道：“嵐夫子，其實這件事不難，只要南梁國用真金白銀收回民間寶鈔，讓百姓知道寶鈔的價值，自然就可以流通起來。”

這番話讓得趙安差點一口酒噴出去。

嵐夫子愕然一陣，“青律郎，您，您還是回去飲酒吧……”

蕭天被這番話嘲諷的面紅耳赤，梗著脖子道：“在下知道先生想說國庫沒那麼銀子，其實不需要回收太多，只要放出風聲，收回一部分就可以增加百姓對歲幣的信心。”

嵐夫子搖頭說：“且不論歲幣的數目，發生擠兌，如之奈何？”

“嘖嘖嘖，這老頭還懂擠兌。”

趙安不禁高看了嵐夫子一眼，老頭懂得挺多，可見來大夏之前就算計好了如何對付大夏文壇。

果然，蕭天被問住了。

他所說的回收，必須建立在百姓信任朝廷的理想狀態下，但歲幣既然無人問津，說明沒有信任可言，一旦朝廷許諾兌付，絕對是擠兌的結局，然後國庫清空無法填補窟窿，繼而發生民亂，國祚危矣。

蕭天徹底變成了啞巴，一張臉漲紅不知所措。

全場逐漸起了笑聲，使團那邊的笑聲最為誇張，尤其李紅霓毫無形象可言。

女帝望著蕭天侷促的模樣，苦笑一聲，難掩失望。

此前趙安就告誡過，不可太過重用文臣，文武兼備才能長治久安，如今看來絲毫不錯。

這些聖門和才子，就只會悶著頭做學問，治國之能全無，遇到問題就傻眼了。

女帝冷冷地揮手道：“青律郎，你且退下吧。”

“喏。”

蕭天灰溜溜地歸了席位，頭也不敢抬。

緊跟著女帝的目光再度落在了趙安身上，盡是希冀之意，“趙大人，還是你來為嵐夫子解惑。”

趙安一拍大腿，起身笑道：“嵐夫子，貴國的貨幣系統已經崩潰，料想不久，就必須廢鈔。”

“趙大人，你……”

“陛下！”

趙安根本不給嵐夫子打斷的機會，對女帝道：“臣建議，派人監視南梁，料想一兩年內他們就會被迫廢鈔，到時我方盡起大軍，南梁不戰而下。”

“趙安！你說什麼！”

李道奇大怒起身，使團個個義憤填膺，面露敵意。

李紅霓也握緊了拳頭，憤憤道：“趙大人，你豈可這般說話！”

趙安淡然道：“我說錯了？本來好好地論學，嵐夫子為了攻擊聖門，不惜把自己國家的命門擺到檯面上來。這不是自尋死路，是什麼？”

短短一句，讓嵐夫子面如死灰。

他只顧著給大夏找茬，全然不知大夏還有如此眼光毒辣的人，因為若不是精通此道，根本無法斷定廢鈔的時，所以他才敢拿出來說，其實南梁高層此前就研究過，因超發歲幣，民間的交易系統逐漸崩潰，不得不廢鈔，大概就這一兩年的功夫，朝廷也正在為這件事做準備。

此刻趙安一語道破天機，怎麼會不讓他膽寒，那雙渾濁的眼底寫滿了恐懼。

不過嵐夫子震驚過後很快就強行恢復了平靜，正色道：“趙大人，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

趙安卻不理他，繼續對女帝道：“陛下，南梁國可是個好地方，聽說那邊的水稻一年二三熟，絕對是天賜的出糧基地，不如咱們拿下南梁，由此，也能充實大夏糧倉。”

嵐夫子憤然起身，慍怒道：“趙大人，是欺我南梁無人嗎！”

“呵呵，如果你們南梁國有人，怎麼會派你一個老糊塗過來？”

“豎子！”

嵐夫子再也無法保持理智，要被氣瘋了。

真虧這個世界沒有碰瓷這一說，否則趙安真擔心這老頭一頭栽倒，讓他賠個百八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