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馬修的施法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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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修見狀，開啟門讓阿兵進來。

阿兵進門之後直愣愣地盯著蕾妮斯梅看。

後者用一隻眼睛看著他。

阿兵默默地扭開頭顱，魂火裡躍動的情緒似乎更委屈了。

馬修有些啼笑皆非。

多數不死者的心智其實就跟小孩差不多，他們雖然看上去面目可憎，其實內裡的靈魂質地十分純潔。

這也是許多死靈法師更喜歡和不死者接觸的原因。

外人始終無法理解這一點。

他們只會覺得死靈法師們都是變態、戀屍癖或者暴虐狂。

實際上也不盡然。

當下，馬修只好拍拍阿兵的肩膀，透過契約向他解釋了一下本輪強化限定的是殭屍。

阿兵很快就理解了，然後乖巧地站在門邊不動。

然而這一次。

輪到蕾妮斯梅不樂意了。

她冷不防地走了過去，衝撞了一下阿兵！

雖然阿兵的等級更高，但他的體質著實一般，被蕾妮斯梅這麼一個鐵山靠，身上居然掉下來兩根骨頭！

阿兵可不是小沸，他身上的骨頭那都是貨真價實的。

蕾妮斯梅得寸進尺，她挑釁地看著阿兵，緩緩地伸出了一隻右手。

她的意思是要和對方扳手腕。

然而阿兵只是看了一眼她那粗壯的手臂，反手就拔出一對彎刀來！

蕾妮斯梅嚇了一跳，連續後跳，在這個過程中，翡翠信風也被她抓在了手心裡。

“你們是要造反嗎？”

馬修平靜地問道。

陡然間。

屋子裡的空氣彷彿冷了十度。

蕾妮斯梅和阿兵惶恐地跪了下去，兩名不死者的魂火都出現了劇烈的晃動。

「不死契約：針刺」！

這是馬修第一次對不死者動用契約上籤訂的苛刻條款。

作為契約附帶能力之一，「針刺」可以對不死者的魂火造成短暫性的、極其強烈的刺激，可以令他們產生一種魂火即將被撲滅的錯覺，從而更好地震懾他們。

“是不是我平時太溫和了，你們希望我改變一下和你們的相處方式？”

馬修冷冷地問。

二者匍匐在地上，手裡的武器早已被撇在了一旁，不死契約那邊，傳來濃濃的惶恐情緒。

他們在一個勁地向馬修認錯。

儘管以他們的智力，可能還無法理解馬修為何而生氣。

馬修沒有立刻回應。

小木屋裡的僵局大約持續了七八分鐘，他才命令兩個不死者站起來。

馬修沒有訓話，訓了他們也聽不懂。

作為主人，他需要的只是做出決定，觀察主人的喜怒，那是僕人們的事情。

馬修對待不死者的態度很平和，但他始終沒忘記自己是主人。

敲打與善待之間的平衡點的確難以把握。

蕾妮斯梅和阿兵的這次爭執提醒了馬修，自己在不死者們面前偶爾也要發發脾氣。

有雷霆，有雨露，雙方的關係才能更穩固。

當下，馬修命令阿兵去門邊站崗，抬手就是11道強化光芒塞到蕾妮斯梅的身體裡。

……

「提示：強化成功，蕾妮斯梅的等級提升至LV14（原LV12）！

蕾妮斯梅獲得了9個全新的關鍵詞，關鍵詞品質如下——

1金2紫2藍2白2灰。」

……

某種意義上來看，也很均衡。

出金的喜悅掃空了馬修心頭略微的不快。

他認真地檢視起來。

先看一金一紫一灰。

……

「領域（海洋/金）：伱的召喚物蕾妮斯梅獲得了海洋領域的初入資格，她因此獲得了以下能力——

海上行走（蕾妮斯梅能在海面上如履平地，並附帶20%的移速加成。注意，淡水不行）；

急速游泳（蕾妮斯梅能在海水中快速前進，其游泳速度相當於奔跑速度的130%）；

操弄狂風（在海面上，蕾妮斯梅獲得了召喚一陣狂風並對其進行細微操弄的能力，每日5次）

領域之力（蕾妮斯梅能啟用海洋領域，從而對敵人產生震懾、擊退等效果）」

「多重射擊（紫）：蕾妮斯梅可以對魂火感知範圍內的多個目標進行同時攻擊，在使用“多重射擊”時，她的箭袋必須保持充沛，其次，她的要害命中率會有所下降。」

「賭聖（灰）：蕾妮斯梅十分好賭，而且逢賭必贏。她的賭博技巧並不高超，然而總能憑藉過人的運氣致勝，唯一的遺憾就是，蕾妮斯梅每次賭博大勝之後，她所在的船隻就會發生叛亂，這是蕾妮斯梅生前始終都感到疑惑的事。

成為不死者後，蕾妮斯梅有可能拉著其他缺乏智力的不死者進行賭博，賭注未知」

……

好傢伙。

和蕾妮斯梅一比，阿兵真的是個乖寶寶了！

馬修越看越不對勁，這還是自己在死靈之夜儀式上遇到的那個貼心大姐姐麼？

這分明就是個仗著運氣好一直胡作非為的女海盜船長！

“看來得給手底下的不死者安排給紀律委員了。”

馬修琢磨著，「賭聖」這個灰色能力一定要把它扼殺在搖籃裡。

不死者身上又沒什麼值錢的東西，賭來賭去可不就是隻能變賣器官和骨頭了？

如此歪風邪氣如果擴散了，到時候打起仗來一個個缺胳膊少腿的還怎麼玩？

好在「領域（海洋）」和「多重射擊」足夠優質。

馬修記得阿兵是在四階才領悟領域之力的，而蕾妮斯梅三階就開了，這說明她有在領域方面繼續強化的可能性。

海洋是一個非常大的領域，啟蒙時代許多神祇都在爭。

其潛力是十分驚人的。

馬修都有些期待下一次的強化了。

思緒間。

他繼續看下去。

……

「海怪殺手（紫）：蕾妮斯梅精通海怪知識（20+），對於這些海底巨獸的習性與弱點了如指掌。

她的所有攻擊都將對海怪造成額外40%的傷害。

蕾妮斯梅生前參與擊殺過一頭傳奇海怪，故而她在海怪中擁有1點的傳說度——

當“血色海燕”的身影駕馭著滔天白浪巡視深海時。

不夠強大的深海生物往往會選擇退避三舍。」

「順手牽羊（灰）：蕾妮斯梅缺乏道德觀念，對於暫時無主的東西，她會觀察一陣，有一定機率會選擇順手牽羊」

……

殺過傳奇？

那怎麼死後只是個小殭屍？

馬修有些不解，難道是丹妮婭沒發現蕾妮斯梅肉身的美妙之處？

但很快。

他的注意力就被「順手牽羊」給吸引了。

“蕾妮斯梅，如果你想繼續跟著我，就得改掉這個毛病。”

馬修嚴肅地對她說。

蕾妮斯梅流了會口水，嘿嘿笑道：

“爸爸！”

馬修作勢欲打。

蕾妮斯梅縮了一下，又乖乖地把腦袋伸過來方便馬修打。

這一幕既讓人心疼，又讓人覺得好笑。

馬修無奈，只能努力解釋道：

“如果你看中了什麼東西，跟我說，如果合理的話，我會給你錢讓你去買，但千萬不要拿別人家的東西！”

蕾妮斯梅遲疑地看著馬修：

“爸爸！”

馬修嚴肅道：

“叫主人。”

蕾妮斯梅想了想：

“要爸爸，主人。”

這話把馬修嚇出了一身冷汗，幸好小木屋裡沒人。

當下，他只能彷彿養女兒似的一點點糾正蕾妮斯梅的發音，同時也不忘向她灌輸順手牽羊是錯誤的觀念。

馬修持之以恆的努力終於收穫了回報。

……

「提示：經過你的漫長的教導，蕾妮斯梅意識到“順手牽羊”是錯誤的行為。

她的關鍵詞“順手牽羊”改變為“強取”。

強取（灰）：蕾妮斯梅缺乏道德觀念，對於喜歡的東西，她會毫不猶豫，強行取走」

……

馬修雙手捂臉，頭痛不已。

最終。

他做了一個很不人道的決定。

馬修對阿兵說：

“以後她去哪兒你都跟著，如果她想要拿別人的東西，阻止她，這是我的命令，明白了嗎？”

阿兵一臉懵圈地站在那裡。

馬修掃了一眼最後的藍天白雲。

……

「空氣泡泡（藍）：蕾妮斯梅可以給視野裡自願的目標附加一個籠罩頭部的氣泡，該氣泡內含有大量空氣，足以令目標在水下呼吸超過30分鐘」

「西風射擊（藍）：蕾妮斯梅召喚一道西風加持自己與弓箭，她的移動速度提升15%，在效果持續期間，她的弓箭每命中一個敵人，移速額外提升1%，最高為50%」

「火箭製作（白）：蕾妮斯梅會製作白磷火箭、燃油火箭、爆裂火箭等特殊箭支」

「安撫人心（白）：漫長的航海旅途很容易引發水手的精神問題，作為經驗豐富的船長，蕾妮斯梅有一套獨特的安撫人心的技巧」

……

藍白的質量都不錯。

馬修的血壓微微下降了些。

只有最後那個「安撫人心」給他一種不好的預感。

結合蕾妮斯梅的種種劣跡。

馬修似乎已經猜到她那獨特的安撫技巧是什麼了。

……

亡者之痕日漸穩定，大規模推行死亡焦土的儀式也在有條不紊的籌備中，馬修有了更多空餘的時間。

翌日。

領主府辦公大廳。

馬修抱著幾塊新買的磁鐵去上班了。

雷加見面道了聲稀客，澤勒總是看著那框磁石疑惑不已。

不過兩人的注意力都沒有在馬修身上停留太久。

晨間會議很快開始。

“兩個壞訊息，南邊的客商聲稱，紅土山和金色沃野發生了摩擦，造成了流血事件，目前還不確定雙方的人員損傷，但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的話，有可能引發兩個領地之間的戰爭。紅土山剛剛換了新領主上臺，釋出了許多不太合理的政令，據說內部矛盾重重，這次摩擦可能是一次契機。”

澤勒嚴肅地彙報道。

雷加皺著眉頭放下了咖啡：

“你的意思是，紅土山有可能對北方發動戰爭？一旦開打，金色沃野不可能是他的對手，紅土山的目標也不會僅限於金色沃野吧？”

澤勒點了點頭：

“你的擔憂是對的。”

說著他當著二人的麵攤開一張小地圖，上面畫著的是滾石鎮周邊的領主勢力劃分。

滾石鎮在南方和兩片領土相互接壤。

一個是西南方的高葉領，另一個就是金色沃野了。

而金色沃野的更南方，則是馬修先前乘坐馬車時經過的紅土山，那是一片十分富庶的商業性質的領地，戰爭潛力十足。

“紅土山的領主一旦募集到了足夠的軍隊，為了養活這支軍隊，他也不可能只吞併金色沃野，滾石鎮同樣是他們北上的眼中釘。”

澤勒說：

“近來我聽說過許多小道訊息，南方不少領地之間都爆發了摩擦，有的直接爆發了戰爭，比方說深藍港北部區域，那裡聽說早就成了戰場。種種跡象表明，馬修你先前跟我們說的文明謎鎖正在消失。”

馬修撓了撓頭，沒料到自己的知識這麼快就沒有了時效性。

他其實很在意諸神此舉的目的何在。

但眼下，一場全面戰爭似乎就要在南方爆發了。

不知道七聖聯盟準備做何處理。

“其實滾石鎮並不是很怕戰爭。”

澤勒忽然目光灼灼地注視著雷加：

“我只想知道你有沒有做好準備？”

雷加下意識的移開了目光。

他的雙手抓緊報紙，有些不自然地說：

“當然，我隨時準備好戰鬥。”

澤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

“另一個壞訊息來自於高葉領。

兩個星期之前，高葉領的高山水庫突然出現了坍塌，大水淹沒了山下的良田，也把矮人們和高葉城主經營多年的超級水車給沖壞了。

目前高葉領受到水災影響非常嚴重，村民們流離失所，今年的棉花產量一定會下降。

我們雖然和高葉領簽訂了長期的供貨協議，但這種天災並不在協議保障裡，所以明年他們是可以暫緩棉花的供應的。

而滾石鎮上的紡織工坊一刻也缺不了棉花。

你得想想辦法，雷加。”

雷加有些痛苦地捂住了腦袋：

“棉花，棉花，又是棉花！明年的事情就不能明年再考慮嗎？”

“該死，今天就沒有好訊息嗎？”

澤勒笑著說：

“當然有好訊息，深藍港的城主向我們發來了一封訪問函，如果你點頭，那位時年四十七歲、育有七個如花似玉的女兒、本人風韻猶存的城主女士就會帶著她最小的女兒前來滾石鎮拜訪，這對鎮上的單身青年是個天大的好訊息。”

說著他還看了馬修一眼。

馬修疑惑道：

“我們和深藍港還有交流？”

澤勒解釋說：

“雷加年輕時，和那位城主女士有過一份婚約，那份婚約是雙方父母定下來的。

按照約定，雷加本該娶了那位溫婉賢淑的城主夫人，奈何他年輕的時候太過叛逆，違揹他父親的意思悄悄把婚約給退了。

當時這件事還鬧出了不小的風波，為了賠禮道歉，雷加的父親甚至親自動身前往深藍港。

可儘管如此，雙方的關係也冷淡了下來。

到了雷加繼任領主之後，滾石鎮和深藍港幾乎形同陌路。

唯有這幾年，雷加跑了老婆，那位女士死了丈夫，雙方不知道怎麼又勾搭上了。

我看過那位女士寫給雷加的信，算不上情意綿綿，倒也有幾分曖昧的意思。

所以這次深藍港的人過來拜訪，不只是你們單身青年的福利，很有可能是雷加的第二春。”

雷加很不滿地說道：

“喂，你們當著我的面說這種話，真不怕我扣你們工資嗎？！”

馬修無辜地攤了攤手：

“我什麼都沒說。”

澤勒反問道：

“難道這些東西是不能說的嗎？”

雷加看了看四周：

“說小聲些，別讓西芙聽到，我怕她誤會。”

“我和阿蓮娜很多年沒見過面了，當年已經錯過，現在也很難再續前緣，而且為了西芙我也不會娶她的，更何況兩個領地的領主聯姻是很麻煩的，是她嫁到滾石鎮過來，還是我跑到深藍港去？這些都得慢慢商量。”

很快，他便似乎意識到說漏了嘴，十分生硬的轉移話題道：

“馬修，你買這麼多磁石幹嘛？”

馬修如實回答了自己在解離術學習上遇到的困難。

“解離術？是不是能把人的衣服脫光的那種法術？”

雷加忽然來了興致。

感受到馬修和澤勒異樣的目光。

他解釋了一句：

“我的意思是，這個法術能迅速地將敵人的盔甲消融掉，是一種戰略價值極大的法術，我們必須幫助馬修掌握它，不是嗎？”

澤勒移開了目光，他望著馬修問道：

“你現在遇到了什麼難題？”

馬修苦惱地說：

“我發現施展變形領域的法術都需要一種強烈的衝動，惡意變形術是惡意，解離術的感覺就很奇怪了，我把握不準。明明我已經對磁石充滿了憤怒、不甘、惡意等情緒，但就是沒辦法將它變成一團塵埃。”

“施法衝動嗎？看來有人說變形領域的法術近乎於術士的施法方式，這話不是胡編亂造的。”

澤勒沉吟道：

“雷加，幫幫他？”

雷加莫名其妙地問：

“這我怎麼幫？我又不是法師。”

澤勒鼓勵說：

“你的嘲諷能在很大程度上調動起人的情緒變化，不一定是惡意，只要能讓擁有馬修施法衝動就行了。”

“加油，你可以的。”

雷加無奈地放下報紙：

“說實在的，我覺得你得給我發工資。”

他對馬修說。

馬修歉意一笑。

“你今天出門的髮型像只大青蛙。”

雷加冷不防地說了一句。

馬修沒什麼感覺。

雷加想了想又道：

“上次的話我沒說完，那晚除了你母親之外，還有你的姐姐和妹妹都說我很棒。”

馬修撓了撓頭，忍不住道：

“要不再過分一些？”

雷加只好道：

“我覺得你家的那隻牛頭人骷髏很不錯，要不送給我怎麼樣？”

剎那間。

一種熟悉的情緒湧上馬修的心頭。

他及時把握住了那種施法衝動。

法杖一抬——

「解離術」！

刺溜一下。

一道灰光閃過。

雷加身上的睡衣消失的無影無蹤！

“恭喜你馬修！”

澤勒眼含笑意。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提著裙子的身影突然從走廊裡跑了出來：

“爸爸爸爸，你看我新買的這條裙子怎麼樣？”

辦公桌後。

上身赤裸的雷加猛地抓起桌子上的報紙。

然而只遮住了胸口的那團胸毛。

西芙吃驚地看著這一幕。

她的小眼神在雷加、馬修、澤勒三人之間來回打轉了會。

然後乖巧地退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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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