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沒一個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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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雍朝堂。

肉眼可見的，皇帝臉上的陰霾之色，一掃而空。

片刻後，皇帝猛地站起身，眉飛色舞的大喝一聲：

“彩！”

“北伐軍，壯哉！”

“周愛卿揚我大雍國威！”

皇帝親自喝彩，這份殊榮，大雍國的其他任何一支軍隊，從未享有過。

北伐軍這是獨一份。

霎時間，文武百官群起響應：

“北伐軍，壯哉！”

“北伐軍，壯哉！”

“陛下英明神武，萬歲，萬歲，萬萬歲！”

來自大雍國最頂尖權貴們的嘶吼，聲震四野。

皇帝笑呵呵的抬手示意眾人停下來，隨後臉色肅然：

“朕且問你，北伐軍戰損幾何？”

相較於大捷而言，皇帝更加關心北伐軍還能剩下多少戰力，平叛的時候還能不能指望得上。

信使躬身答道：

“回陛下，北伐軍戰損微乎其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皇帝長出了一口氣，心裡踏實下來：

“甚好，甚好啊！”

轉過臉，重新坐回到龍椅上之後，皇帝的心裡卻又開始糾結起來。

喜的是北伐軍戰力強橫，於國有功，對平叛也必然大有助益。

而與此相較，周陽所立下的一連串戰功，越來越讓皇帝感到壓力山大。

或者說是深深的憂慮！

北伐數戰，全勝，先後收復冀州、涼州失地，殺敵無數。

如今，周陽更是帶領北伐軍大敗十五萬蠻子！

若是繼續封賞下去，只怕是沒有異姓王，都有些說不過去了。

況且周陽現在還很年輕。

倘若現在封了王，以後再立功封什麼？

將他這個皇帝之位，也封出去嗎？

皇帝坐在龍椅上徘徊輾轉：

“唉！待到平定叛亂之後，便著手先削去兵權吧，而後再將此子軟禁！”

畢竟於國有功。

若是周陽識趣一些的話，或許還能保住後半生榮華富貴不愁。

老皇帝如是想著。

……

該說不說，父子倆的想法，有時候真能想到一塊去。

太子和皇帝的想法，幾乎是一般不二！

“福伯，你確定，周帥願意助孤登臨大保？”

福伯就是那個老宦官，從太子小的時候就一直跟在身邊。

若非這等親信，太子也不會輕易讓福伯去拉攏周陽。

福伯一臉篤定的表情：

“殿下，您就放一百個心吧！”

“殿下信不過老奴，難道還信不過異姓王的吸引力？”

“周大帥是個聰明人，在陛下那裡，他是不可能封王的。”

“唯有跟著殿下，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太子憂心忡忡的點點頭：

“嗯，希望如此吧。”

太子信得過這位從小就陪著他的老宦官。

另外，福伯前去北伐軍大營，正常情況下，如果周陽不同意輔佐太子，他就不可能放福伯回來。

包庇反賊，等同於造反！

假使周陽不站在太子一邊，相反的，幫助皇帝平定叛亂。

彼時，福伯死咬周陽包庇反賊，單憑這一點，皇帝都要治周陽的罪！

未必一定會死，但周陽的前程絕對是沒有了。

向來智珠在握的周大帥，想必不會犯這種低階錯誤。

與此同時，太子在心裡對周陽也是充滿了忌憚的！

四個字：

功高蓋主！

不止蓋了皇帝，也蓋了太子。

蠻子的入侵，幾乎就是周陽帶著北伐軍，一己之力打退的！

打退蠻子，擊殺蠻子，還把蠻子給壘成了京觀。

以這等戰功，周陽在軍中和民間的威望，絕對要遠超皇帝父子二人。

無論換了誰當皇帝，都很難壓得住這等由軍人和百姓們賦予的威望。

而太子絲毫沒發現，他此刻憂心忡忡的模樣，盡數落在了身旁的鎮南王眼裡。

大雍皇帝名叫李元浩，太子名李嗣夜。

這位鎮南王趙南山，則是李嗣夜的老丈人，跟皇帝是親家！

沒有這層關係，趙南山不可能公開支援太子造反。

人嘛，都是渴望進步的、有上進心的。

趙南山就是太想進步了，上進心沒收住。

而且這貨，完全不具備同時代很多人被刻在骨子裡的那種愚忠，是個異類。

具體怎麼說呢，鎮南王趙南山，野心極大，道德底線極其靈活！

扶太子上位，他身為岳父老泰山，又有從龍之功，將來必然權傾朝野。

順勢，再將太子架空，挾天子以令諸侯，最後自己登基稱帝，改朝換代未必不可能。

以後的事，具體會發生什麼，誰又說得準呢？

可是趙南山把一切都計劃的挺好，半路卻殺出了一個周大帥！

論起軍事能力，趙南山自問，可以在整個大雍國排在前三。

軍事第一，是一位朝野上下公認的，被譽為大雍國“國之柱石”的老將，歲數已經很大了。

軍事第三，是他趙南山。

能夠有資格排在趙南山前面第二位的，正是北伐軍的統帥，周陽！

如果周陽加入到太子陣營，那麼勢必影響到趙南山的地位。

甚至於，不止是影響，而是撼動！

極大可能，軍權會被周陽所掌握，他趙南山只能排到第二號。

“不，這種事絕對不能發生！”趙南山心中暗暗發狠。

他不允許因為周陽的出現，破壞他原本週密的計劃。

唉！

得虧現在的周陽，不是原身那個愚忠的周陽，並且已經決定好要造反了。

皇室這一大家子，就沒有一個希望周陽好好活著的。

……

不過呢，眼下，周陽依舊是各方積極爭取的物件。

戰況很激烈。

拋開北方蠻子不提，只說大雍國內。

此時，京城以及周圍相鄰的乾州、青州、江州、吳州，再就是北境三州（兗州、幽州、雲州）尚且還在皇帝的掌控之中。

名義上是這樣，各州是不是心懷鬼胎，暗中和太子勾結，外人不得而知。

周陽打下來的失地主要是冀州和涼州。

冀州和涼州原本的朝廷勢力，死的死、逃的逃，現在勉強算是周陽自己的地盤。

太子勢力則遍佈剩餘的四洲。

主要都是南邊的勢力，辛州、昌州、陽江州以及南興州。

近段時間，太子和鎮南王打了幾場漂亮仗，已經逼近了吳州。

倘若吳州頂不住，亦或發生了什麼變故，下一步，叛軍就能劍指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