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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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烈火燒的極其痛快，縱使是在夜裡，這烈火也將這天空映照的如同白日，散發著通天的光亮。

兩個時辰之後，這胡人大營之中已經成了一片廢墟。

代天野帶領著數千將士在這到處散發著焦炭氣息的大營之中來回的踱步，想要看看能否找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又是屍體。”

一個士兵在搜尋的過程之中，捏著鼻子一腳將一個已經燒成了黑色焦炭的人形一腳提到了一旁。

從那漆黑的身軀之上，此時還在散發著肉體燃燒的焦香。但是一想到眼前的這東西在兩個時辰之前還是個活生生的人，眼前計程車兵就忍不住想要乾嘔。

代天野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心中這才微微地放心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人都沒有逃出大營，但是至少可以斷定，眼下擁有著無數具焦炭屍體的胡人營地，肯定不是之前自己所判斷的空營。

“報告代將軍，沒有在營地之中發現胡人單于的蹤影。”副將急匆匆的跑來，在面前的代天野面前說了一句。

代天野點了點頭：“嗯，繼續吧。”

這個結果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他可不認為烏達在看到了這一片滔天的火海之後，還會留在這裡坐以待斃。

然而他可能沒有想到的是，烏達的目光，此時正從營地附近的某一處山地之上向著這裡投射而來。而在烏達的身旁，則是目光憤恨的目光以及百餘個鐵浮圖，縱使是在漆黑的夜色之中，這些鐵浮圖的鎧甲也在閃爍著反光。

看起來，怎麼都不像是從下面的這場大火之中狼狽逃出的樣子。

此時的目顏，除了說話尖聲細氣之外，再也沒有了平日的情緒偽裝。他望著山下的一片火海，憤恨的在自己的胸口錘了一拳。

“單于，今日血債，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然而一旁的烏達，看著眼前的這座大營在火光之中化作了飛灰，不僅沒有什麼反應，反而是露出了看起來很是滿意的表情。

“血債血償？目顏，你真覺得我會有那麼傻，白白的葬送我上萬的草原勇士？”

這一句話，烏達說的極為輕巧。就像是從他口中說出的不是一萬條人命，而是明日索要用的早餐一般。

雖說烏達的口氣猶如鴻毛，但目顏聽罷，心頭卻是猛然間一沉。

“什，什麼意思？”

經歷了這些天連續幾場大敗，他才猛然之間發現，眼前的烏達就如同一個他從未認識過的嗜血暴君一般。他甚至不知道，是大夏的軍隊讓烏達變成了這樣，還是這就是烏達的本性。

烏達暫時沒有回答目顏的這個問題，而是又挑起了另外的一個話題：“目顏，你可知道咱們所佔領的那三個北境的城池，已經吐不出糧來了。”

“大夏應該是為了防範我們，雖然這三個城池皆是大夏的產糧大戶，但是一旦糧食豐收之後，都會在京城的排程之下，分配到其餘的糧倉之中。”

“隨後，再每個月從大夏腹地的糧倉之中調撥糧草，送到北境。如此一來，北境產糧卻無糧。咱們原本設想的，想要以這些城池的糧倉為底氣，繼續南下的算盤，算是就此落空了啊。”

目顏聽到這裡，也是臉色一黑，他不禁又在心中怒罵大夏人的狡猾。

不過隨後，他還是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可是單于，這和大夏今日燒了我們的大營有什麼關係？”

聽了目顏的提問，烏達忍不住抬起頭，發出了一陣陣渾厚的笑聲。

“要我說，大夏的這一把火，燒的好，燒的及時！”不顧目顏看瘋子一樣的眼神，烏達繼續解釋道：“軍中所有的人都是張嘴要吃飯，好人是一張嘴，而那些整日裡躺著的，也是一張嘴。但是不知道你近來發現了沒有，經過我頻繁調動，營中的傷兵是越來越多了。”

“傷兵？”

目顏聽到這句話，下意識的陷入了回憶。似乎確實和烏達所說的一樣，烏達這幾日除了喝酒之外，就是頻繁的調動著營中的軍隊。也正是因為這種不知所云的調動，還在軍中積累了不少的怨氣。

不過，調來營地之中的，確實是一些已經在前期的戰爭之中被打的沒有幾個健全人的軍隊。在其中，甚至還有許多正在養傷的傷兵。

想到這裡，目顏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驚訝的看著面前的烏達，似乎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難道說，你的意思是……”

烏達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笑意，聲音仍然淡漠的如同水面上微微盪漾開來的漣漪。

“本王早就知道，代天野今晚要來劫營。只是沒有想到，代天野來劫營的方式，竟然這麼有創意。”

“一萬多傷員，一萬多要吃飯的沒用的嘴，竟然就這樣幫我解決了。怎麼樣目顏，你難道不覺得這是一件好事嗎？”

望著山下這連城一片的火海，烏達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縱使是目顏，此時也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憤怒，一拳砸在了一旁烏達的胸甲之上，發出了一聲沉悶的巨響。

“你瘋了！他們都曾經是為我們建功立業的勇士！”目顏在開口的同時，眼睛之中猶如有火舌要噴吐而出。

“呵呵，有手有腳能徵會戰的，才是我草原的勇士。否則，就是拖累我大軍的廢物！”烏達一把推開面前的目顏，語氣也隨之變得暴戾而具有威嚴：“目顏，你想要造反嗎！”

聽到造反兩個字，目顏的身軀頓時矮了下來。只是他仍然望著眼前的烏達，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壓低了聲音向他問道：

“單于跟我說這些，難道就不怕我將這件事公之於眾？還是說，今天的鐵浮圖，就是為了我而準備的？”

目顏的話說完，烏達回頭望了一眼自己身後滿是肅殺氣息的鐵浮圖，臉上又浮現出了和善的笑容。他伸出手來，在目顏的肩膀上拍了拍。

“我相信你不會的，你是會以草原利益為重的人。”

說完之後，烏達便轉過了身去，看著自己身後的這些鐵浮圖。只不過在此時，他的臉上已經換上了一層悲痛的神色。

“今日，大夏人火燒我大營之中的兄弟一萬餘人，今日血債，必要血債血償！”

鏗。

眼前的百餘鐵浮圖，此時皆是將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行了一個標準的草原軍禮。隨後，低沉沉悶又充滿殺氣的聲音，此時正齊刷刷的從鐵浮圖的面罩下傳來。

“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