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四皇子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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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正濯握緊手中瓷瓶，站在路邊看著月昭公主遠去的馬車半晌。

旁邊季林忍不住笑道：“將軍別看了，馬車揚起的塵土都沒了……”

越正濯扭頭瞪了他一眼，寶貝似的撫摸著手中的瓷瓶，又有些彆扭道：“公主怎看出來我傷還沒好？”

“將軍……”季林欲言又止道：“您岔開腿走路，那能看不出來嗎？”

“……”

完了。

越正濯臉色有片刻扭曲，季林瞧著連忙說道：“沒事的將軍！”

“馬上深秋了，今年的秋獵必然熱鬧，月昭公主定是會去的，將軍早日養好傷勢，屆時大展雄風勢必叫月昭公主刮目相看！”季林說的言辭鑿鑿，越正濯臉色稍霽。

“走吧，回府。”越正濯轉身說道，季林悄悄鬆了口氣低聲應是。

這十日說快也快，說慢也慢。

福壽公主出嫁那日京城內外張燈結綵，不管如何這面子上的功夫是做的足足的，元武帝許的嫁妝豐厚，給足了福壽公主面子，親選了一支公主近衛軍隨公主去往魯國和親。

隨著福壽公主一起去的還有靖國使臣，他們代表著元武帝，要親眼看著福壽公主與魯國君王成婚，方才歸來。

護送福壽公主和親的隊伍是一支軍隊，只負責將其送至兩國交界的邊境，把人送到魯國手上便返程。

姜月昭未能親去送嫁，她與福壽公主無親無故，只站在城樓上遠遠望了一眼那送親的隊伍何等聲勢浩大，這是元武帝在告訴魯國他對福壽公主的看重，也算是給她撐臉面。

送嫁的隊伍從皇宮出發浩浩蕩蕩朝著京城外而去，不知多少人圍著觀看，讚歎公主出嫁的風光，瞧著那堆高的陪嫁更是眼熱。

在旁人眼中，根本未曾深想和親這兩個字的沉重之意。

福壽公主這一走，好似把京城最後一絲熱意也帶走了，深秋的風越刮越大，連帶著天都陰了兩日。

姜月昭心情不佳蝸居在公主府再未出門，披著披風在廊下看書，四下安靜只有書頁翻動的聲音。

撲通——

沉悶的落地聲在這樣安靜的環境中尤為刺耳，姜月昭都聽到了沒道理戈夜沒聽到。

“公主。”推開隔間的窗戶，姜月昭一眼就看到了那捂著胸口躺在廊下的黑衣男子，他手臂被人削去了一大片的血肉，殷紅的血不過片刻功夫浸染了廊下地磚。

“怎麼又是他？”戈夜眉頭一皺，顯然認出了眼前人，這不就是那歸安寺內瀕死的殺手嗎？

“把人弄進來，這地方清理一下。”姜月昭挑眉，相較於戈夜的費解，姜月昭卻是神態淡然。

“公主，這……”戈夜猶豫了片刻，畢竟這可是公主寢殿，他一個外男怎好弄進去？

“不妨事，騰個小榻便是。”姜月昭有心圖謀拉攏，當下自是願意與他方便，亦有庇佑之意。

戈夜應了一聲伸手把人弄進屋了。

那仰躺在小榻上的黑衣男子眉頭緊皺，哪怕是這般狀態手中刀刃也不曾鬆開半分，可見此人警惕心有多高。

戈夜已經不要姜月昭吩咐，便熟練的幫他簡單包紮了起來，瞧著這人多半是被追殺至此，姜月昭不好去請大夫以免惹禍上身，便只能委屈他簡單包紮一下不死就行。

“公主是想將此人留在身邊？”戈夜不是木訥之人，瞧著月昭公主幾次三番發善心救人，已有幾分猜測。

姜月昭看了戈夜一眼，無聲搖頭。

戈夜微微皺眉有些不明白，卻是懂事的沒再多話。

要不怎麼說此人命數大，上一次也是遇到了公主沒死掉，這次竟自己尋來了，不過後半夜這人就醒來了。

戈夜不放心讓此人單獨留在公主身邊，今夜她抱著劍守在公主寢室之中，聽到外邊聲響瞬間睜開了眼，當下就走出去伸手掀開了簾子，便與那起身的黑衣殺手四目相對。

“……”戈夜神色冷漠放下簾子。

“公主，人醒了。”戈夜站在床邊屏風後輕聲喚道。

姜月昭本就睡的不安穩，戈夜一喚她就醒了，應了一聲起身披上外衣收拾了一下這才抬腳走出屏風去了外殿。

桑默已經端坐在床邊了，臉色瞧著蒼白如紙。

桑默見到姜月昭神色略有些複雜，身軀微微繃緊，似乎並不習慣將自己受傷虛弱的一面展示在人前，手上握著的刀刃亦是收緊了兩分，看似低垂著頭其實他渾身上下都在注意著姜月昭和戈夜的動作。

若有任何異動，他必然會出手。

哪怕知道他是被她們救了，但是身為殺手刻在骨子裡的警惕讓他沒有任何鬆懈的意思。

“又被追殺了？”姜月昭喝了口茶才慢吞吞的開口道。

“……嗯。”這一聲嗯簡直像是從鼻子裡擠出來的。

戈夜磨了磨牙，好沒規矩的小東西，對公主如此無禮！

姜月昭抬眸瞧著戈夜半晌道：“我也不問你惹了什麼仇家，若是牽連我……”

姜月昭話語還未說完，就被他驟然打斷：“四皇子。”

姜月昭呼吸一窒，眸色微沉看向他。

桑默聲調帶著幾分嘶啞，抬眸看向姜月昭道：“四皇子要殺我。”

屋內似是陷入了死寂，姜月昭眸色沉沉盯著他問：“為什麼？”

桑默動了動嘴唇重新低下頭不說話了，戈夜又開始磨牙了，連帶著手也開始癢了，真想捅他兩刀！

姜月昭在驟然驚駭下呼吸微亂，片刻便平靜了下來，她不曾去看桑默的臉色，只皺眉沉吟，他既能被姜元愷追殺必然是窺見了什麼不該見的東西。

姜元愷謀劃的無非就是那麼些事……

姜月昭眉眼微松，站起身來說道：“若是能走了，就自己走。”

她說完就轉身回內室了，桑默有些愕然抬眼，雙目緊盯著姜月昭入內的身影，他似乎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姜月昭不曾追問，也並未懷疑他是否說謊。

桑默從未想過月昭公主會是這樣的態度。

他拼死而來其實不是來躲避追殺的……

而是。

他窺見了四皇子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