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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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月昭託著腮眯眼笑著,看著外祖父將膳湯都喝完了這才滿意。
她揮手讓旁邊侍女收拾了食盒才道:“外祖父要早些好起來才行,我府上還有許多人等著想見外祖父呢!”
“嗯?”鎮北王擦了擦嘴,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平靜一笑道:“外祖父留給你的人,可還好用?”
“自是好用的。”姜月昭點頭笑著。
“當初你一心要嫁溫家,外祖父不好勸說,且恰逢北境動盪不得不離京而去。”鎮北王眉眼略帶幾分沉肅說道:“留下這幫人馬便是要護你周全,幸而是平安無事。”
“那溫家果真不是什麼好東西。”鎮北王說著忍不住皺眉。
姜月昭聽著只覺得心裡萬分澀然。
垂下眼眸想著前世的自己絲毫未能用到外祖父的這份苦心,白白將自己葬送了……
鎮北王伸手拍了拍姜月昭的腦袋說道:“昭昭不難過,如今你有了越正濯做你的駙馬,外祖父才是最放心的。”
姜月昭抬起眼來,這才順著鎮北王的話語詢問道:“駙馬在北境可還好?”
“那是自然,外祖父還能欺負了你駙馬不成?”鎮北王哈哈大笑,說著越正濯初到北境很不適應那裡的天氣,硬是咬著牙逼著自己出去縱馬,適應疾走時候的冷空氣。
越正濯不僅對自己如此嚴苛,便是下邊的將士們全都被帶著去適應。
一定要他們在上戰場之前適應過來。
鎮北王略帶感嘆說道:“只有看到越正濯,我才會覺得後繼有人啊……”
姜月昭心下酸澀,鎮北王當初孕有兩子一女,但是她那兩位舅舅都是早夭,偏偏外祖父對待外祖父情深義重,在外祖母病逝之後再不願碰其他女人。
因而現在外祖父就只剩下皇后這一個女兒了。
這才會對姜月昭格外溺愛,以前的時候總喜歡讓小小的她高坐在外祖父的肩膀上,帶她去看整個皇城的模樣。
又跟她說外面的天地,外面的風景是何等模樣。
“別擔心,北境守得住,越正濯會平安回來。”鎮北王安撫著姜月昭道。
“將軍,您該去歇著了。”旁邊伺候的下人近前來低聲說道。
“外祖父好好去休息吧,明日我再來。”姜月昭很懂事地起身,鎮北王也不曾過多阻攔。
姜月昭回了公主府,便收到了越正濯送回來的家書。
家書之中所言滿是歉意,原本打算年後回京一次,但是沒想到戰事突然險峻,他無法脫身,只能一再延期……
姜月昭坐在床邊,握著信紙有些怔然地想著,她覺得自己已經有些記不清越正濯的模樣了,戰事順利的話應該不出一年就能結束了,快了再等等吧。
入夜之時姜月昭做了個很奇怪的夢。
在夢中她似乎已經不存在了。
她夢到了越正濯,那個在攻打城門的越正濯,他手中的長刀染上了血色,城牆陷落他揚起馬鞭闖入了京城。
城中烽煙四起戰火蔓延。
姜月昭心中惶恐,她不知道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而且京城為什麼會被攻陷,且這攻城之人又為什麼會是越正濯呢?
殺——!
那衝鋒的號角吹響,姜月昭眼睜睜看著越正濯一路衝殺進了皇城,姜月昭也在此時從睡夢之中驚醒,她覺得有些匪夷所思,為什麼自己會做這種夢。
是因為收到了越正濯的家書,對他如今的處境不安嗎?
天色還未完全亮起,姜月昭卻已是沒有了睡意。
她披著外衣走出了殿外,旁邊的雲暮有些睏倦地打了個哈欠:“公主怎麼醒來?”
“睡不著,去外邊走走,你不必跟著了。”姜月昭對著雲暮說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原本是打算隨便走走,不曾想這走著走著去了後院的演武場。
這演武場上的器具收拾得很整齊,姜月昭走近前去看了看,忽而想到當初越正濯在的時候,只要無事就來這裡操練,府裡上下看家護院的侍衛一個都沒逃脫。
這些兵器架上的兵器總是折損得厲害,她偶爾路過觀戰之時,越正濯總是故意下黑手,將那個護衛掀翻在地。
像是以此來向她展示自己的勇猛姿態,後來戈夜來與她說,讓她別去演武場,否則院裡的護衛們可真是遭罪了,全都讓駙馬爺揍趴下了。
誰來保護公主的安危?
姜月昭想著忍不住彎唇笑了笑,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見刀劍相接的聲音了。
這演武場也冷清得不像話……
“公主是在想駙馬嗎?”身後桑默突兀的話語聲傳來,姜月昭愣了愣扭頭看去。
“你在啊。”姜月昭莞爾一笑。
“屬下一直在。”桑默就站在姜月昭身後不遠處,二人相隔一臂之寬,這是個很安全的距離。
姜月昭轉回頭繼續看著前方輕聲說道:“以前本公主始終覺得,我對駙馬並非真心相愛,只是他恰巧出現,又恰好合適,且那樣聽話任我差使,因而許他駙馬之位。”
她略顯懵懂似的眨了眨眼說道:“可是現在,我竟會如此想念他。”
姜月昭很是困惑地皺了皺眉低聲說道:“桑默,你愛過人嗎?”
姜月昭一直以為,自己對溫修奕那種熱烈衝動才是愛,但是對越正濯卻不再會有那種不顧一切的熱烈衝動,所以現在她有些不知道自己對越正濯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屬下不知。”桑默的語調極其平淡,他或許都不理解姜月昭話語裡的意思。
“屬下只知道,公主再不會對除駙馬以外的人那樣。”桑默想了想說道。
“哪樣?”姜月昭疑惑回頭。
“……”
桑默無法形容,只覺得月昭公主只有在駙馬面前才會那樣放鬆信任,哪怕是明知他永遠都會在暗中守護,駙馬不在的這段時間,月昭公主還是像豎起尖刺的刺蝟,從不顯露半分弱態。
但是他親眼見到過,月昭公主會依偎著駙馬,那種放鬆平靜的樣子……
姜月昭笑了笑,有些無奈揉著眉心說道:“我與你討論這些做什麼,去收拾一下隨我去見應飛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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