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嘴毒心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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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你說的星期六，來看看你。”

古鶴從一旁拖了張凳子圍坐在茶桌旁，仙鶴則依靠在另一側，朝著楚風頷首作揖打個招呼。

溫杯，投茶，醒茶，沖泡，出湯。

楚風一系列操作行雲流水，優雅而從容。

隨後，在分茶的時候古鶴在桌上用食指輕敲了三下。

輕舉杯，觀湯色，細嗅香，慢入喉。

“啊~，好茶，這茶湯橙黃透亮，這香氣滋味純正，入口生津爽滑潤喉，不錯不錯！”古鶴搖頭晃腦，做出一副享受的模樣。

一旁的仙鶴喝完茶湯也擺動翅膀興奮地叫了兩聲。

“捻一縷茶香，只想守半盞時光，好茶只予知心人。”楚風繼續給添著茶湯。

古鶴點了點頭，一邊想著要說些什麼……這個時候文采不夠就丟人了！

思索間他抬頭不經意一瞅，心不由為之一顫。

這特麼……

別人洞府懸掛的墨寶要麼是單一“道”字，或者是“道法自然”“清靜無為”之類的。

楚風這小子……他怎麼敢的！

只見懸掛在牆上的七個大字。

“鎮壓世間一切敵！”

這蒼勁有力的七個潑墨大字，字透紙背大氣磅礴。

古鶴忍不住用神識一窺究竟，不看還好，當神識一入字中。

一股不羈、不屈的沖天之志如同散發耀光的九天金輪迎面滾滾而來。

這是一種無敵的意志。

縱然世間皆敵又如何，吾也一併戰之，壓之！

這無敵之志……只怕傳說中的九天仙帝才有吧！

古鶴看下落款處……

這特麼？是楚風寫的？

我不相信啊！

他一個練氣二層的弟子！

古鶴被驚得外焦裡嫩。

“你…是大拿轉世？”古鶴試探性問道。

這兩年相處讓他知道楚風神魂強大，但……這股意志也強大得太過分了。

化神宗主葉廣成也沒有這樣的意志啊……

“你覺得可能嗎？我像是那種轉世苟且偷生的人嗎？”楚風嗤笑。

“這墨寶？”

楚風順著古鶴的目光之處看去，淡淡道：“哦，你說這幾個字啊，略有所感時寫下的。”

“你可知，多少大能和大修士都不敢言無敵。”

“鎮壓一世，你一個雜靈根，怎麼敢的？”

古鶴看著楚風開口問道。

“雖然呢，我現在一般，但誰敢斷言我未來不行！”

“你說我區區雜靈根？呵呵，風起於青萍之末，浪成於微瀾之間，跌谷底也要開花，沉海底也要望月。”

“雜靈根有啥，不過我大道上的一塊小石頭！”

“正所謂，窮且益堅，不墜青雲之志！！！”

只見楚風開口悠悠然，可說到後面到後面語氣越發高揚，連手中的茶杯都舉得老高。

古鶴沉默，看著楚風目光灼灼，似乎看到了從前的自己。

曾經曾經也是這樣的意氣風發，狂傲不羈。

不，自己當初也不如他。

好一個窮且益堅，不墜青雲之志！

在這一刻，楚風的身影在古鶴眼裡變大高大起來並散發著光輝，彷彿間，他似乎看到未來。

在未來楚風站在那人山人海前，站在最高的山巔。

古鶴想到了自己。

自己一個結丹巔峰的修士……

“或許我這一生太安靜了，太窩囊了，想要的卻不敢爭取。”

古鶴喃喃自語，失神片刻後看向楚風問道：“風小子，你說有些事情，心有不甘該如何？”

“哦豁？不甘？你想殺宗主上位？”楚風腦洞大開，震撼得瞪大了眼睛。

“宗主？我要是想要當初師傅就傳給我了。”

古鶴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是關於一個女子。”

楚風不禁一愣，古鶴這副老態的模樣，他的愛情？早就海枯石爛了吧？

不敢想象，對方是一個老太婆嗎？也許這老太婆風韻猶存。

楚風想了想問道：“為何說不甘？”

沉默許久，古鶴才開口：“是不甘，也是遺憾。”

“騙人家感情了？”

“有負！”

“你是另尋新歡了？”楚風一驚，古鶴不會年輕的時候是渣男吧?

“這倒不是……”

古鶴示意楚風倒茶，在喝了好幾杯之後，他絮絮叨叨地講起了一個故事。

大約是一炷香的時間。

……

這特麼有什麼好講故事的！

楚風無語，無非是古鶴之前的一個相好，曾經山盟海誓……

不過人家女子出身中州修仙大家族，家族長輩已經安排聯婚，便將古鶴拒之門外。

相好書信來說，說要等到古鶴修煉成化神大修士再去接她。

而她不知的是，古鶴已經被她家族的人廢去了修為，這些年一直在重修，天賦了得的他恢復了當初的修為，但根基有損缺要想再進一步，怕是天劫都過不了。

“嘖嘖”楚風先來兩聲感嘆一下。

這劇情，在前世的小說中，都是主角了。

“咳咳！”

只見楚風輕咳幾聲，“這確實是一個悲傷的故事，今個兒居然有些乏了，不然可以給你一點建議……”

古鶴把一袋靈石放在了桌上。

“古總呀，你這是何意，受你的照顧太多了，使不得，使不得啊。”楚風語態表情十分誇張做出一臉羞愧的模樣，但是還是把靈石收了起來。

“無妨無妨，對你好，不正是我一直在做的事情。”古鶴也說了幾句客套話。

楚風聽聞古鶴的話，一愣，這老小子騷話真多真喜感，說話越來越像我了。

怎麼樣安慰古鶴呢？

是閨蜜勸分不勸和，是兄弟勸和不勸分！而且古鶴這種，得來點重的、狠的。

“古總，我話刀，你要有心理準備！”楚風先打了個預防針，怕話說重了古鶴不認人拔劍砍人。

在古鶴點頭答應下，楚風思索一會才開口說道：“我不相信這一點困難可以打敗這個男人。”

“這不是一點困難。”

古鶴解釋道：“中洲大家族結丹多如狗，元嬰遍地走。”

“你怕死嗎？”楚風問道。

“我的心早就死了，只不過軀體還活著。”

古鶴情緒低落，本來就蒼老的模樣，這一刻更多了幾分憔悴。

“連死都不怕，你還怕個卵，別慫啊！”

“即便前路坎坷也要披荊斬棘一往無前，人的一生最光輝的時候，從來都不是功成名就的那天，而是從悲嘆和絕望中產生對人生的挑戰，以勇無畏的意志邁向它！幹就完了！”

頓了頓，楚風又補充道：“古總啊！萬物皆可辜負，唯有佳人不可辜負！”

“她在等你給她一個未來，而你呢？你真慫！給不起未來當初你承諾什麼？”

“我……”古鶴想要說些什麼，但話卡在喉嚨裡卻不知道說什麼，然後搖頭悵然苦笑。

看古鶴這副窩囊模樣，楚風就氣不打一出！

“古總，你修煉多少年了？”

“嗯？一百五十載吧！”

“枉你修了一百五十年的道，的修到狗身上了，畏手畏腳，真慫！”楚風呵呵一笑。

“我……”

古鶴又想開口就被楚風用更高的音量壓下來。

“你什麼你，你以為你很牛啊，一個愛你的女人你都敢辜負，你這個渣男，負心漢，垃圾！她還不如嫁給別人得了，怎麼看上你這個熊貨！”

“慫比，在未來的某一天，她帶著兩位娃，兩個娃喊你一聲古叔叔，你就開心了？我楚風最看不起你這種貨色！還金丹巔峰修士，還和我說你年輕的時候多牛，笑死個人了！”

“以後說話低調一點，我楚某最不喜人裝逼了！”說著楚風還重重拍了拍古鶴的肩膀。

……

大約大罵了十來分鐘，只覺口乾舌燥且古鶴不說話了，他才停了下來。

練氣修士指著金丹修士大罵，這感覺真的很上頭！

……

夜深。

天暗了下來，伸手已不見五指，楚風點了一盞燈。

古鶴老頭還坐在茶桌前，傍晚到現在，聽完楚風的話，他便閉眼一直坐著沉默著，一旁的仙鶴也單腳站立歇息。

是不是我說話太重了！楚風心想。

唉，見不到窩囊的人，我毒嘴但心善，我為他好！

看向牆上‘鎮壓世間一切敵’的七個大字，楚風回想到自己，嘆息道阻且長啊。

上山兩年半了，練了兩年半……自己的雜靈根僅僅只讓自己修煉到練氣二層。

兩年半啊……

哪怕是外門弟子最差的都已經練氣五層了。更有天資卓越者已經築基了！

但是這不影響楚風的意志，每個人的道不一樣，並不是每一種花都開在春天，有的花在凜冬迎寒獨綻。

例有修士沉澱千年，一朝得悟築基修為直通化神巔峰。

摸了摸手上先祖留下來的儲物戒指。

本來練氣修為就可以使用儲物戒指的，但是這個戒指裡面有一道枷鎖，楚風一直打不開。

他有空便以放出一點神念去磨這道枷鎖，進度60%了吧。

慢慢來吧，拿起靈石，楚風也開始了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