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揚州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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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投向陸德明，見陸德明閉目不言，心裡的好奇心頓時被勾了起來。

顧玖緊隨其後從侍女手中接過茶杯，學著陸德明的樣子聞香，慢品。

茶水入口的瞬間，顧玖眼睛一亮。

回味片刻，將杯中茶湯一飲而盡，而後稱讚道：“好茶！”

陸德明睜開眼睛，將杯中茶水飲盡，開口道：“此茶有趣，可清心，還可明目，先苦而回甘，道盡茶之本味，難怪孔老頭和李老頭稱讚不已。”

聽見陸德明的誇讚，再看顧玖臉上一副回味之色，其他人也忍不住了，紛紛接過茶杯開始品嚐起來。

“嗯？”

“陸先生似乎還少說了一道功效，老夫此刻竟覺通體舒泰，連腦海之中的混沌之意都少了不少。”

“不錯，此茶確有提神醒腦之效，老夫的酒意解了不少。”

一群人飲完茶水之後，明堂裡頓時傳出陣陣驚疑之聲。

有人在誇讚茶水的功效，有人在回味茶水的味道，但無一例外，都是在誇讚李讓的茶和茶道。

李讓臉上掛著矜持的微笑，心中卻是狂喜不已。

他只能說，誇得好啊！

他們不這麼誇，李讓還不太好意思將茶葉賣到天價。

但現在，不把茶葉按克賣，他都覺得有點對不起這些冤大...不，上帝！！！

顧客就是上帝，這是李讓做生意一貫秉持的理念。

他相信，今日之後，在座的各位上帝一定能將新的茶道發揚光大，並將他這個茶道奠基人狠狠的踩在腳下。

好啊。

茶之一道後繼有人，李讓是真的發自內心的感到欣慰。

就在李讓為茶道即將發揚光大感到欣慰之時，一群上帝也回味完了。

侍女們從他們手中接過琉璃杯，按照坐位的順序放回李讓的茶盤。

看著空空如也的琉璃茶杯，李讓心裡掙扎了片刻，而後果斷將杯子收起來泡進了滾燙的開水之中。

茶很好，但不能多喝。

都是一群上了年紀的上帝，為了他們晚上的睡眠考慮，李讓只能忍痛將剩下的茶水倒掉。

看著那隻泡了一泡的茶葉渣子，李讓抽了抽鼻子，忽然被自己的善心狠狠的感動了。

反觀一眾正在等待李讓續杯的上帝，看見李讓的後續動作，卻是滿臉愕然。

這就沒了？

就這麼一小杯，夠誰喝的？

是不是覺得他們喝不起？

顧玖皺了皺眉，開口問道：“李縣侯，老夫聽說你的茶水是三泡之後有三續，這才一泡，怎麼就沒了，是吾等不配嗎？”

李讓正沉浸在自己善心舉動的感動裡無法自拔，陡然聽見顧玖的疑問。

差點就來了句你配，頂配，天仙配......

好在李讓終究不是一般人，關鍵時候還是反應了過來。

一邊清洗茶具，一邊開口解惑道：“顧二先生容稟，某不續茶主要也是為了諸位尊長考慮，方才王老先生也說了，茶有提神醒腦之效，白日三續自無不可，但現在已是日落時分。”

顧玖蹙眉道：“這提神醒腦與日落時分，有何關聯？”

“李小子的意思是你喝多了晚上回去睡不著覺。”

陸德明慢條斯理的開口將李讓的話翻譯了一遍，顧玖臉上頓時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原來如此，倒是某家錯怪了李縣侯。”

顧玖道了句抱歉，其他人雖然也是一副意猶未竟之色，但聽完陸德明的解釋，倒也不再糾結續不續茶的事情。

李讓清洗完茶具，將差距一樣一樣的放回木箱子裡裝好，也就到了晚宴結束的時候。

大唐的晚宴一般是申時開始，也就是下午四點左右，至於什麼時候結束，得看心情。

像純娛樂的晚宴，大家一起狂歡到天亮也很正常。

比如程咬金牛進達尉遲恭這些老將府上的酒宴，就經常通宵達旦。

而今日這種帶有談判性質的酒宴，那就是什麼時候談完事情什麼時候結束。

這一次談判，李讓幾乎沒有花費什麼精力，時間浪費的也不多，所以此時明堂之外依稀還有夕陽映照。

到了離別的時候，李讓也不矯情，朝著顧玖一拱手，笑道：“今日有勞顧二先生款待，某不勝感激。”

顧玖拱手回禮，笑道：“今日宴中若有款待不周之處，還請見諒，李縣侯日後得空了，不妨多來顧氏走走，顧氏的大門永遠為李縣侯敞開。”

“一定！”

李讓客套了一句，拜別了陸德明以及其餘各家之人，便帶著親衛在童子的帶領下出了明堂。

八姓之人目送李讓的背影越走越遠，眼神頓時變得明滅不定起來。

“假以時日，此子必成大器。”

顧玖收回目光，輕聲讚歎了一句。

為首的陸德明搖搖頭，淡淡的說道：“不必假以時日，此子若當真耐得住寂寞，只需在江南蟄伏三載，再回長安之時，勢必一鳴驚人。”

陸德明對李讓的評價很高，但一眾世家之人只是沉默。

李讓之才，他們已親眼見過。

儘管李讓不知道他們早就和朝廷達成了合作，以至於李讓這幾天的表演在他們看來略顯浮誇。

但李讓的才華，他們是認可的。

說是一詩驚江南，一茶定世家也不為過。

若是他們還未和朝廷達成合作，可能還真會被這個小傢伙說服也說不定。

...

出了顧氏別院，正是揚州城華燈初上之時。

李讓坐上牛車，帶著親衛緩緩走上街道，引得滿樓紅袖輕招。

看著街道兩側秦樓楚館朝他伸出來的凝脂玉臂，再看看凝脂玉臂盡頭處半搖團扇遮羞面，蓮步輕移欲約郎的妙齡女郎。

李讓忽然就明白了詩人王建那句“夜市千燈照碧雲，高樓紅袖客紛紛。”是什麼意思。

不得不說，李讓的皮囊還是很有吸引力的，尤其是他今日的裝束，完全還原了魏晉風流名士的風流二字。

再加上坐下的牛車精美無比，一看就是個不差錢的主。

許多妙齡女郎一開始只是在樓窗之上欣賞，欣賞著那位好似畫中走出來的無雙公子。

但不知何時，越來越多的女子便聚集在牛車之後。

牛車晃晃悠悠地往前走，女子們蓮步輕移，想要伸手抓住那公子，又生怕壞了這幅絕美的畫卷。

此時此刻，揚州風流，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