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沈爺爺不相信凌墨蕭是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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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爺爺愣了一下,然後挖挖耳朵,不敢置信地往前一探身道:
“你說啥?”
沈冬素正感動著呢,一下子就被爺爺逗笑了:
“我說,我要嫁人了。”
沈爺爺急忙牽小滿:“是不是媒人來說親?說哪個村哪家的?
快快快,爺爺替你掌掌眼。
這媒人也太不知禮,怎麼能下午來說親!”
沈冬素忙道:“不是的,阿爺你別急啊,媒人明天才會來。我爹、娘還不知道這事。
我就跟您一個人說,我,我有心上人了。”
沈爺爺面色凝重,忙推小滿:“帶小黑去旁邊玩去。”
小滿眼睛亮晶晶,滿眼都是八卦之魂,幾乎每個小姑娘都喜歡聽別人說,議親、成親這類話題。
她不甘心地抱著小黑狗,一步三回頭,真想聽聽冬素姐姐的心上人是誰啊!
雖然藕塘邊一個旁人都沒有,沈爺爺還是把她拉到小漁屋後面,避著人問:
“誰啊?”
他又別有深意地看一眼沈冬素的腹部,不是沈爺爺不信沈冬素的品性。
只是有沈冬月這個前車之鑑,冬素膽子又大,他是真怕了。
沈冬素羞紅了臉,忙道:
“不是您想的哪樣!我們只說過幾回話。”
沈爺爺長長地鬆了口氣,萬一冬素真幹了出格的事,他也能替孫女做主。
只是冬素潔身自愛,這讓他很高興:
“那就好!女孩子有禮有矩,婚後婆家才會尊重你。”
都說人老成精,他見過太多這樣的事,年輕人不懂事,男方明明錯更大。
可真肚子揣著一個成親,婆家就看低你,不給聘禮的有,婚後磋磨的有。
特別是婆婆,不論過多少年,都拿這事打壓兒媳婦。
沈爺爺又問:“還沒告訴阿爺是誰啊?”
他往河邊方向看一眼,揚揚下巴:“大魚在哪裝水車吧?”
沈冬素一直覺得沈爺爺是個冷靜鎮定的老者,沒想到他對自己的事竟然會這麼心急。
忙道:“不是大魚哥,是我和哥哥當差的凌府的主人。”
沈爺爺臉色一變:
“冬素啊,咱們家雖窮苦,可阿爺也能給你備一份嫁妝,咱別給富人做小。
你是不知道,跟富人做妾,那跟賣身為婢差不了多少!”
沈冬素覺得讓沈爺爺再這樣猜下去,事情會越說越麻煩,忙道:
“阿爺你先聽我說完。
我不是去做小,是去做正妻。”
看一眼沈爺爺的眼神,他努力沒打斷問出來,但沈冬素還是猜到了:
“你想說人家是大戶人家,怎麼會娶一個農村丫頭做正妻對不對?
是這樣的,他身體不太好,早些年找和尚批過命格。
只有娶一個天煞命的女子衝一衝,身體才會好……“
沈爺爺的眉頭皺成川字,沈冬素忙又道:
”你想問他病的有多嚴重是嗎?我是不是給快病死的人沖喜?
其實他的病不算太嚴重,就是要經常吃藥,並且,孫女喜歡他,願意嫁給他。
阿爺,他對我很好,他的身份很尊貴,我先跟您透個口風。
省得明天媒人來,您一點情況也不知道。
他是皇上的兒子,宜州城是他的封地,咱們光州人傑地靈,風景獨特,他才來這個小縣城養病……“
然後沈冬素說不下去了,因為沈爺爺的表情有點古怪,憤怒中帶著心疼和憐愛。
“阿爺,你怎麼了?”
沈爺爺一把牽過她的手腕:
“你現在帶阿爺到這個凌府去見他,冬素啊,你被人騙了啊!
幸好沒等明天媒人來提親,不然你的名聲更糟了。連退兩次親,以後再難議親。”
沈爺爺人雖瘦,可骨頭硬硬的,走路帶風,力氣非常大。
沈冬素被他扯的大步走著:“阿爺,他沒騙我!”
“沒騙你?還皇帝的兒子,皇帝的兒子怎麼可能來咱這小地方,還娶一個村姑!
傻丫頭,他哄你的!
哼,他要說自己是縣太爺的兒子,我還將信將疑,敢說自己是皇帝的兒子,也不怕殺頭!”
沈冬素正為難呢,她又不敢說大聲了,馬上就要走到人多的大道上了。
只急忙喊:“阿爺你別急!你聽我說呀,快停下……”
就在這時,大道上出現兩個魁梧的青年,他們的衣裳李玉染熟,正是凌府護衛的便服。
甲十八和甲四都穿過,她嚇一大跳,以為凌墨蕭身體又出了什麼情況。
忙喊道:“是凌府出事了嗎?”
兩人搖頭道:“沈姑娘,馬車在前面等著,王爺說,請沈老太爺到府上一敘。”
沈爺爺來勁了:“好好好!哄了我不懂事的小孫女,還想哄老頭子我嗎?
快走,我到要瞧瞧,你們這個王爺是哪個王?王八的王嗎?”
沈冬素失笑:“阿爺,王八的王就是王爺的王。”
沈爺爺轉頭瞪著她:“你別笑,等我揭穿了他的身份,你要再敢替他說好話,你試試看!”
沈爺爺託大魚送小滿回家,大魚往大道上看一眼,見沈冬素立在一輛大馬車前。
他很想衝過去跟她說兩句話,可又不敢,只遠遠地揮一下手,抱著小滿往沈家去。
很快沈冬素扶沈爺爺上馬車,熟練地升小爐子燒水煎茶。
沈爺爺正肝火盛,她煮了一壺陳皮白菊茶,再加幾片光州特產的毛尖。
茶香四溢,她吹吹遞給沈爺爺:“阿爺別生氣了,他若真是騙人的,我保管站您這邊,再也不去凌府。”
沈爺爺鷹一樣的犀利的眼睛瞪著她,到底沒瞪太久,不一會眼神就變成寵溺,接過茶嘆道:
“你要再去,阿爺給你鎖家裡!”
不多時到了凌府,一下馬車,沈爺爺看到那氣派的別院,愣了下神道:
“宅子到是挺闊氣的!頂多是個富商,還敢說自己是皇帝的兒子!”
這時,凌墨蕭一身寶藍色錦衣,腳上是金絲繡的祥著鹿皮靴,頭戴翠玉華冠,氣宇非凡,儀態萬千。
行走間,步步生風,廣袖翻飛,氣場十足。
只看他走過來,沈爺爺便知,這青年非富即貴。小戶人家是養出不這樣的貴氣的。
但即便如此,你也不該騙冬素說你是皇帝的兒子啊!
凌墨蕭嘴角含笑地走到門口,朝沈爺爺行了一個晚輩禮,聲音如玉石之聲:
“沈老太爺屋裡請。”
沈爺爺的眼睛都看直了,小聲問沈冬素:
“這就是你說的病秧子?”
沈冬素同樣眼睛都看直了,從她認識凌墨蕭以來,何時見他穿的這麼……明豔過?
連頭髮都梳得這麼好,以前成天披頭散髮,穿著大紅或墨色的絲綢睡袍,一臉厭世絕望的表情。
後來病好了,他也多穿家常衣裳,頭髮隨便一束,從不戴正冠。
還有,不是說好你要裝病,我是來沖喜的嗎?
你這模樣,腰上配把長劍,說是去打老虎都有人信!
沈冬素忙道:“他最近身體好點,才想趕緊成親的。”
沈爺爺不受他的禮,哼一聲進去,他都不知道里面還有幾進院子,才到外院中廳就發問:
“你為何哄騙我孫女?小子,我看你一表人才,家境殷實。
不管你是富商之子,還是士族子弟,你要真心求娶我孫女,我都同意。
你怎麼能說出那殺頭的話,充裝皇帝的兒子呢!”
沈爺爺還怕別人聽到,後一句特地壓低聲音說。
沈冬素在沈爺爺背後朝凌墨蕭無奈攤攤手,表示自己解釋過了,但阿爺不信。
其實沈爺爺的反應才是對的,這個偏遠小鄉村,別說皇帝的兒子,縣太爺的兒子都不可能來。
皇帝跟天上的神仙一樣,離底層老百姓太遠太遠,整個光州縣,去過京城的人都屈指可數。
但就算是跟著走鏢的當腳伕,去皇城看過一眼城牆,回到小縣城,都成了十里八村的名人。
只是看一眼皇城而已,就已經讓小縣城沸騰起來。更別說一個皇子來到小縣城,這皇子還要娶自己的孫女。
沈爺爺要不是確信自已是醒著的,還以為是在做夢呢!
不,做夢他都夢不到這麼離奇的事!
凌墨蕭對怎麼向沈爺爺證明自己的身份這事,有些為難。
本來是打算拿出幾樣皇家信物,或是他親王的玉牌、聖旨、印章之類。
呃,跟沈爺爺不信他是王爺一樣。
凌墨蕭也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要向別人證明,自己是皇子。
但很快他就覺得這個辦法沒用,因為沈爺爺壓根不認識皇族的東西。連聖旨兩個大字都不認識。
物證不行,唯有人證了。
凌墨蕭笑問:“沈老太爺覺得我要如何證明自己的身份?或者說,老太爺相信誰?”
沈爺爺直著脖子想了想,指指頭頂:“青天大老爺!
要是咱們的縣太爺認你是王爺,老頭子就認!”
哼,你小子嘴硬成這樣,我看看等縣太爺來時,你怕不怕?
你別想找個假的縣太爺誆我,我可是見過縣太爺的!
又道:“還有小盼,對,冬素,把小盼叫來,小盼可是讀書人,定有法子分辯。”
沈冬素無奈地對凌墨蕭道:
“你派人去請縣太爺的時候,能不能順道把我表哥也帶過來?”
凌墨蕭含笑朝她點點頭,眼神溫柔,輕聲道:“放心。”
一句話,讓沈冬素緊張的心情放鬆下來,她是真怕沈爺爺言語衝撞了凌墨蕭。
畢竟兩人只是合作關係,呃,好像有個專業名詞,對,這叫契約夫妻。
那張合同上,可沒寫凌墨蕭要把她的家人,當成自己的家人看待。
早知道就加上了,估計凌墨蕭不肯籤……
甲四親自去接人,同時劉管家來招待沈爺爺,沈爺爺跟劉管家非常熟。
劉管家每每去棉線工坊監工,都會帶上幾個滷菜,一壺小酒,就在魚塘小屋前,和沈爺爺吃喝。
沈爺爺很是惋惜地對他道:“你是個大好人,怎麼就跟了這麼一個信口開河的主子呢?”
劉管家看一眼凌墨蕭,冷汗直流,他知道自己說沈爺爺也不會信,只能乾笑著等縣太爺來。
卻說縣城中,山山和二姨父已經回去蔡莊,二姨母和莫修謹則去找蔣德運。
先說阿沅的事,蔣德運咬死牙不承認,非說那天是酒後胡言,他一個小小糧油商,怎麼會跟羅大人扯上關係?
他想抱人家的大腿也抱不上啊!又恭喜二姐,從此衣食無憂了,阿沅這個女兒可沒白養。
普通人家養這麼大個姑娘,頂多收點聘禮,逢年過禮買點米肉。
哪像阿沅,一下子就給蔡家掙了一千兩銀子!
二姨母氣的上前就想扇他,被鄭氏攔住,可鄭氏現在也不敢得罪她,只笑道:
“二姐有話好好說,親姐弟的,該抱孫子的人了,怎麼還動手呢!”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聲趾高氣揚的聲音:“蔣掌櫃在嗎?”
鄭氏一聽那聲音,臉一紅,眼神染了一層水光,欣喜地迎出去。
半路又拐回來拉蔣德運:“快,趙縣尉來了!”
又回頭對二姨母和莫修謹說:“來了貴客,二姐和小盼先坐。”
院子裡響起夫妻倆諂媚的討好聲,又聽那趙縣尉道:
“年前跟你說的事,這都多久了,你也不給個訊息。”
鄭氏責怪地看一眼蔣德運,嬌聲道:
“趙大人勿怪,我們正在商量著呢,我那四妹脾氣硬,怕是沒商量好上門,反而誤了大人的事。”
屋裡的二姨母和莫修謹一聽這話,本來還沉浸在阿沅事件當中,沉默走神。
瞬間相視一望,忙悄悄走到門邊細聽。
鄭氏口中的四妹,是她鄭家姐妹?還是蔣氏?
趙縣尉大笑道:“這有什麼不好說的,直接上門說親就是。
聽說那小姑娘閨名叫冬素是吧?因天煞命,退親後就沒人敢提親。
能嫁給本大人為妾,她一家子從此平步青雲,她還能不願意?”
要說趙縣尉看上沈冬素,那還得從孫亭長和李大夫一案說起,縣太爺審那件案子時。
沈冬素和沈冬月作為人證,都到了縣衙。當時趙縣尉就看上那個俏生生又機靈的姑娘。
後來因為一些私事,他拖到年前,才打聽到蔣德運是那小姑娘的舅舅,才來託蔣德運為媒。
不過,他來了好幾次,蔣德運都不在家,是鄭氏招待的她。
招待的不錯,從客廳喝茶,招待到臥室床榻上吃香肉,他很滿意……
就是這兩口子進度太慢,從年前到現在,沈家還沒回信。
小姑娘桃花杏蕊一樣,慢一點再被別的男人給採了,他可虧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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