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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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姝人如其名，一向是家中珍寶，掌上明珠。平生從未向別人低下頭過，自然也不懂得委屈求全，忍氣吞聲的道理。就算是來到宋家，宋清和三兄弟和宋衍等人也是有意無意地順著她，沒給她一點氣受，自然養成了她順杆子往上爬的性子。

只是謝姝驕縱雖驕縱，卻從來不會揪著一件事情不放。她抱怨本來是為了博得宋清和的愧疚的，現在目的達到，自然也無話可說了。

謝姝哼了一聲，揚起了頭說道：“那我這次就原諒你了。不過你既然誠心誠意地認錯，就應該拿出點誠意來吧。”

宋清和早有準備，眉頭都沒皺一下說道：“你要我做什麼？”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小跟班，我讓你做什麼，你就要聽從我的意願去做。”

謝姝一邊說話，一邊悄悄地去看他的神情，見宋清和低頭思索，心裡微微雀躍，沒有直接拒絕就說明有一定的可能性。

“怎麼樣？你不會不敢吧？既然要道歉可就得真心實意的喲。”

謝姝語氣略顯急躁，她掐著腰指責宋清和道。

宋清和抬頭似是嘆氣，“謝嬌嬌，我有沒有和你說過一件事？”

謝姝的手下意識放下，頗為感興趣地湊近他，“什麼事？”

“激將法對我不管用。”

一板一眼的語調，明顯地展現了宋清和此刻的心理狀態，當真是一點波動都沒有。

謝姝懨懨地收回視線，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知道了。”

瞧著她這副樣子，宋清和將要出口的話嚥了回去，嘴巴一動說道：“好。”

“好什麼？”

謝姝蹲在地上數螞蟻，心不在焉地回道。片刻後反應過來，騰地一下站起身激動地說道：“你答應了？！”

“不過我有一點要求。”宋清和抬頭直直地看向她，似有謝姝不答應自己就反悔的意思。

“你說你說。”謝姝催促道，琉璃般清澈的眼眸揉碎了光，亮晶晶的如同滿天繁星。

“你吩咐的任務我有選擇不做的權利。”

謝姝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悶悶不樂地說道：“這算什麼小跟班。”

“謝嬌嬌，你的奇思妙想太多，我可招架不住啊。”宋清和感嘆似的說道，“而且萬一你讓我做的事情不符合家裡的規矩......”

謝姝著急忙慌地打斷，“我才不會。”

宋清和靜靜地看著她“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沒說話，但是臉上的神情已經表明了一切。

謝姝咬牙，糟了，露餡兒了。

不過讓一直小大人似的宋清和成為自己跟班這件事實在是太有誘惑力了，謝姝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答應了他的要求。

另一邊，王麻子臉朝地趴在地上，渾身發抖，眼淚鼻涕一把流了出來。嘴裡還在喃喃地請求宋衍放過自己。

宋衍神情陰鷙，用腳碾了碾王麻子的臉，微微用力甚至能聽見骨頭嘎吱的斷裂聲。

“誰讓你動她的？”

王麻子又痛又害怕，哆哆嗦嗦地說道：“是劉家人，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就是貪了一點錢，我什麼也沒幹啊。”

宋衍嗤笑一聲，散漫又隨意地問道：“是沒幹，還是沒來得及幹？”

王麻子被他的氣勢威懾，訥訥地不敢說話，他套著近乎說道：“宋侄兒，按道理我也該喊你一聲侄兒。你們娘仨當初來到這個村子難得不行，我還搭了一把手。叔知道自己錯了，怪我鬼迷心竅聽了那劉老婆子的話，你就看在當年的事情上放過叔一次，以後我見著你家媳婦我就繞道走。”

宋衍不冷不淡地聽著，神情平靜得像是在聽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他輕笑一聲，“當初確實承蒙你的照顧。”

王麻子沒等他說完就急切地接話道：“是，當初要不是我你們娘仨還不一定能撐過那個冬天。”

宋衍的腳放了下去，就在王麻子以為他被自己說動了，鬆口氣正要爬起來的時候，胸口突然傳來一個大力，瞬間又倒了下去。

王麻子的胸口疼得厲害，宋衍的這一腳力道極大且角度刁鑽，王麻子本來這些年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被宋衍毫不留情地踢了一腳，哪裡有再爬起來的力氣，只能躺在地上捂著胸口不停地叫喚。

“你......”

宋衍眼神薄涼，這時候他不是在謝姝面前溫潤柔和的宋衍，而是新華路攪弄風雲，不留情面的宋老闆。

“我什麼時候說要放過你了？”宋衍厭惡地瞧著地上躺在一堆黃色液體中的人，腥騷味傳來，令人作嘔。

宋衍手中拋著一根手臂粗的棍子，一上一下的，漫不經心卻又極為懾人。

王麻子瞳孔張大，他毫不懷疑宋衍會不客氣地將這根棍子招呼在他的身上。心中強大的求生欲讓他一刻不停地往後退去，殊不知這一切動作都被宋衍盡收眼底。

宋清昀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沉默，哪怕是宋衍對王麻子動手的時候他的神情也沒半點波動。只是用駭人的眼神瞧著王麻子，似乎在考慮如何下手。

宋衍轉了轉棍子，在王麻子退了三步之後一個壓腕兒，棍子精準地落在王麻子的腿上。骨頭斷裂的聲音清晰極了，王麻子悶哼一聲，鑽心的疼從腳腕傳來。

來不及恐懼，他立刻往後退去，試圖脫離宋衍的控制。可是這一切都是徒勞，在宋衍的眼中，只不過是無謂的掙扎罷了。

宋衍漸漸地逼近他，聲音極輕，“你哪隻手動了她？”

王麻子痛哭流涕，被嚇得只能不住地搖頭。

“不知道？”宋衍的聲音帶了點笑，像是春風拂面的矜貴少爺，忽然又變了臉，陰森森地問道：“還是說都碰了？！”

王麻子打了個激靈，哆哆嗦嗦地搖頭，硬擠幾個字，“沒有，我沒有碰到，求求你放過我吧。”

宋衍乾淨利索地又甩了一悶棍過去，正中王麻子的肩膀，“那就都卸了吧，省得以後有機會繼續禍害人。”

“啊啊啊——”

王麻子目眥欲裂，痛得在地上滾來滾去，身上被泥土弄得髒兮兮的，哪裡有剛才追趕謝姝的得意。

宋衍似是失了興致，將棍子隨手遞給了宋清昀，“剩下的你來吧。”

沙啞的聲音響起，似乎蘊藏著濃厚的惡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