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魯陽驚雷驟起，神鬼莫測之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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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

韓當揮劍，把飛來面前的一根箭矢劈斷。

隔著大約兩百米的距離放箭，又是從低處往高處射，對方射過來的箭矢威力，可以想見會有多麼的不堪……

即便是佔了黑夜的優勢，對方如此這般的胡亂射箭，卻也不過是碰運氣般的攻擊罷了。

韓當冷笑道，

“就這麼點威力，也敢來主動攻城？兒郎們，準備放箭，讓他們嚐嚐我們的厲害。”

“準備……放！”

“準備……放！”

“準備……放！”

三輪整齊的命令從城牆上響起，孫堅軍的弓箭手們也瞄準著城下的騎兵們，飽和式地傾瀉了整整三輪稠密的箭雨。

雖然戰果也並不算理想，但是從對方偶然慘叫著掉下馬匹的反饋看，守城一方的戰績是要好過攻城一方的。

城下的涼州騎兵們自然不會就此罷手，他們在這樣稍顯劣勢的局面裡調轉了馬頭，猶如兩條長蛇各自折返了方向，又在高速的移動中，斜斜地向著城牆緩慢地逼近……

當然了，攻城一方的箭矢是從來沒有斷過的，不斷有稀疏無力的箭矢射到城牆上，縱然不能殺敵，也算是不錯的干擾手段。

而防守一方自然不甘示弱，同樣以手中的弓，向對方還以顏色……

在守城一方並沒有太過留意的地方，十幾輛由人力推動著的大車，彼此間隔著大約十來米的距離，開始跟著騎兵隊伍的尾巴，緩緩地、徑直地，向著魯陽的城門那裡移動……

這些大車覆蓋著厚厚的一層黑布，也並沒有打起火把來，比起左右兩邊蜿蜒開來的騎兵隊伍，自然是低調了許多的。

某個時刻，

城牆上的韓當看到了這些緩慢挪動著的步卒們，並沒有太過在意。

孫堅和程普也曾短暫地盯著那十幾輛大車瞅了瞅，卻隨即又將目光，轉移到了那兩個千人騎兵佇列的身上。

“不過是幾輛木車而已，不足為懼……”

“估計他們是推了幾個衝車過來……”

“大不了，等到對方推到了城門下，扔下去幾塊擂石，把那衝車砸碎了便是……”

孫堅與程普是這般想的，作為守城一方的主將，韓當其實也是類似的想法。

即便是有幾個弓箭手見獵心喜，朝著那邊射了幾箭之後，見對方推車的人早早就豎起了木盾，也便把注意力又轉回了那依然在不斷朝著城牆上射箭的騎兵隊伍。

“隔著這麼遠射木車，有點不划算了……大不了，等對方逼近了，射幾根火箭過去……”

大家似乎，都是這麼想的……

……

在攻守雙方這般試探意味明顯多過廝殺意味的遙遙對射裡，時間在慢慢地過去。

似乎，

作為攻城的一方，他們所取得的最大戰績，便是透過高速的跑動和迂迴的路線，逐漸把自己與城池之間的距離，從兩百多米，拉近到了一百七八十米而已……

“切，這華雄到底懂不懂用兵啊？”

某個時間，

韓當不屑地衝著身邊的程普嘟囔了一句，他已經想好了，等到對方再逼近一點，便可以讓那幾張巨大的床弩發射了……

“最好是五十丈以內吧？那樣效果最好了……”

韓當這般想著，拉過來一個傳令兵，語言急促地發出了新的命令。

那一刻，

城牆上幾乎沒有人注意到，悄無聲息間，那幾輛木車已經被推進到了距離城牆，一百五十米左右的距離。

那也就是……堪堪五十丈遠的地方。

那一刻，

作為守城的一方，幾乎所有的人，都在盯著城下五十丈遠的那道線。那兩隻快要壓線的騎兵隊伍，幾乎吸引了他們全部的注意力。

韓當的命令，已經傳下去了。操控著巨大床弩計程車兵們，正在緊張地瞄準著，只等一聲令下，便要發射出粗壯且巨大的床弩箭矢了……

下一刻，

城牆下的兩隻涼州騎兵隊的最前方，典韋和胡車兒卻幾乎在同時……猛然又一次轉了向。

他們帶著如長蛇般的騎兵隊伍，向著身後遠離城池的方向……

跑了回去！

“額……”

韓當驚訝地張大了嘴巴，看向了孫堅，

“這……怎麼回事……”

孫堅也是一臉問號，他看向了程普，猶豫地開口問道，

“有詐？”

“唔……”

程普蹙著眉，緊盯著那兩個正在掉頭回轉著的騎兵隊伍，猜測道，

“或許……又是想要引誘我們出城？”

隨後，

程普的目光，停留在了城門不遠處，那十幾輛木車的身上……

慘淡模糊的月光裡，那十幾輛木車上的黑布早就被人扯了下去，露出了十幾根宛若成人腰身般粗壯大木頭。

它們，靜靜地停在那裡，十幾根木頭齊齊地，指向了城門！

“額，文臺，你看那裡……”

程普拉過了孫堅，指向那十幾輛木車。

那裡，

正有一個一個的人影，在木頭的屁股後面，點起了小小的火焰……

“嗯，韓當……”

孫堅一邊點頭，一邊口中叫著韓當，

他在想著，無論那十幾輛古怪的木車和那十幾根木頭是什麼玩意，總之，不可能是對我們有利的東西……

大不了，浪費上幾根床弩的箭矢，把它們打壞了便是……

然而，

韓當剛剛把頭湊過來的那一刻，孫堅才剛剛張開了嘴，還沒來及說出來他的想法……

那一刻，

夜色是朦朧的，月光是慘淡的，大地是寂靜的……

那一刻，

“轟！”

“轟轟轟……轟！”

有燦爛的火焰，幾乎在一個呼吸的時間之內，從那十幾根木頭的前端，相繼綻放了開來。

那一瞬間，

奪目的火焰幾乎照亮了魯陽的整片城牆，月亮的光芒在那一刻也被比了下去。

夏日未至，

大地之上，卻伴隨著那十幾抹火焰，乍現了十幾聲驚雷……

隨即，

視線中湧現的，是升騰而起的巨大煙霧……

下一個瞬間，

魯陽那並不算高大堅固的城牆，因為遭受到了巨大的衝擊力，劇烈地顫動了幾下……

城牆上的數千名孫堅軍，尚在莫名其妙的震撼裡沒有緩過神來，城內，已經有驚駭莫名的喊聲響起，

“快看城門！城門那裡……門破了！”

“混賬東西！亂叫什麼……”

韓當大吼道，

“怎麼可能！城門那裡，我剛剛加固過的……”

是的，那裡剛剛被韓當專門加固過。

甚至，為了保險起見，他還在並不算寬闊的城門裡，堆放了若干粗壯的樹幹！

然而，

此刻，從城裡向外望去，那城門洞裡空空如也，原本也算是厚重堅實的城門，此刻已經如破舊的抹布一般，在中間破開了巨大的空洞……

那原本堅實厚重的城門，以及那些原本橫亙在城門洞裡的粗大木頭們，幾乎是在一瞬間……便被某種神秘的力量，給掃蕩得乾乾淨淨。

這一切，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

“傳令全軍……衝鋒！”

城外，

不過兩百米遠的地方，典韋與胡車兒幾乎同時發出了吶喊。

兩個長長的騎兵隊伍再次調轉了方向，這一次，他們沒有任何猶豫，也沒有任何迂迴，徑直向著城門，殺了過來……

不久以後，

魯陽城裡喊殺聲四起，廝殺聲一片。

涼州軍的騎兵幾乎沒有受到什麼阻礙，便衝進了魯陽城，而原本孫堅為了守城所做的諸多佈置，竟然幾乎沒有發揮什麼作用，便不需要再發揮什麼作用了……

這一切，

恰如當日，孫堅軍偷襲胡軫所駐防魯陽時的場面。

……

“不可能……不可能！”

“我不信……我不相信，怎麼會這樣？”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猝然受到這般打擊的孫堅，精神幾近崩潰。

不久之後，

在他那一聲聲歇斯底里的吶喊裡，程普與韓當幾乎是架著他，倉皇向著另一邊城門的方向潰逃了……

……

“能夠引來天雷，又在舉手投足間就打破了堅固的城門，如此這般的神鬼莫測之力……怎麼可能是人間的力量……”

逃亡途中，韓當湊到了程普身邊，

他哭喪著臉，看向了身邊的程普，艱難地問道，

“難不成，那華雄當真有辦法，呼叫鬼神的力量？”

“我也不知道啊……”

同樣面如死灰的程普，滿嘴苦澀地開了口，

“現在想來，文臺說他先前在山谷中所遭遇的一切……或許，他並沒有誇大的成分……”

“也可能，他說那華雄能通鬼神，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