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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安歌和姜彬只是路過,就擔了一聲蠢貨莽夫的罵。
不過虞安歌只承認自己跟莽夫稍微沾了點兒邊,絕不認為自己是個蠢貨。
等出了宮,馬車行駛在路上,魚書忽然停下車,對虞安歌道:“公子,是太子殿下過來了。”
魚書不敢阻攔,車簾被人掀開,虞安歌就看到了商漸珩那張邪魅涼薄的臉。
虞安歌皺緊了眉頭,頗為緊張道:“你瘋了!”
太子即將被禁足,只怕龍翊衛會盯著他,這種敏感時候,商漸珩卻來攔她的馬車。
宋侍郎在朝堂上拿出來的那份證據過於詳盡,詳盡到聖上會懷疑是她和姜彬在背後推波助瀾。
糟糕的是,真的是她和姜彬在推波助瀾,再加一個商清晏。
更糟糕的是,商漸珩這個時候過來,無疑把她搞事的嫌疑往上推了推。
商漸珩他自己頂鍋捱罵也就算了,為什麼要拉上她?
商漸珩冷笑一聲:“虞安和,你記住孤是屬水鬼的,你想要把孤推下水,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水性。”
說完這句話,商漸珩就甩下車簾,笑著就離開了。
虞安歌握緊了拳頭,往車壁上重重砸了一下。
虞安歌道:“下次太子殿下再攔車,你直接...”
虞安歌本想說直接撞過去,但想想還是算了,哪怕她恨死商漸珩了,還是不能那麼做,更何況起碼有三個月,她不用再見到那條毒蛇了。
魚書道:“公子想說什麼?”
虞安歌臉色鐵青,對魚書道:“走吧。”
馬車再次行駛起來。
等虞安歌下值回了虞府,路過隔壁府邸,卻見一直緊閉的大門被人開啟,許多僕從都在那裡打掃。
回到參微院,虞安和正穿著一襲淡藍色百褶裙,爬上橘子樹修理鞦韆,這豪邁的動作,沒有一點兒世家貴女的樣子。
狼青和小白狐並排坐在地上,一大一小兩個毛孩子十分乖順。
虞安歌道:“鞦韆壞了嗎?哥哥修這個做什麼?”
虞安和一邊擰繩子一邊道:“辛太傅要搬回隔壁了。”
虞安歌道:“所以呢?”
除了江南鹽政透過商清晏傳信兒,虞安歌跟辛太傅之間沒什麼交集,對於辛太傅是住自己隔壁還是住哪裡,她不甚在意。
虞安和倒是瞪大了眼睛:“你不期待嗎?”
虞安歌覺得這話莫名其妙:“我該期待什麼?”
虞安和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瞧我這腦子,忘了你小時候發燒,忘了一些事。”
虞安歌看著眼前的鞦韆,想到自己腦海中斷斷續續閃回的片段。
她好像...蕩著這個鞦韆,在看隔壁的什麼人?
究竟是什麼人,需要她盪鞦韆去看?
是誰呢?
似乎是個很重要的人,可既然重要,為什麼她卻記不起來。
虞安歌眼神有一瞬間的迷離,她喃喃道:“我忘了什麼?”
虞安和把繩子緊好,又抱著樹幹爬了下來:“你忘了,你以前讓我給你架鞦韆,老是蕩得高高的去看隔壁的小公子。”
虞安歌心頭莫名其妙湧起一股熱意,眼眶也酸澀起來。
有一些回憶被她遺忘在角落裡,明明至關重要,卻蒙塵生灰。
虞安歌覺得有點兒頭疼,那些回憶就要破土而出,她頭腦暈眩,心跳加速,呼吸也急促起來。
虞安歌緊緊盯著鞦韆,迫不及待問道:“是誰?我小時候盪鞦韆看的人是誰?”
虞安和回到地上,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回答道:“辛府那小子啊。”
虞安歌眼中透著幾分迷茫:“辛府...那小子?”
虞安和道:“對,好像比你大不了幾歲,你說人家長得好,老是偷看人家。”
虞安歌絞盡腦汁,終於把一個模糊的人影從記憶中扒拉出來。
辛太傅的孫兒中,的確有個與她年紀相近的,大了她兩三歲,行六,人稱辛六郎,現在在太常寺擔任典樂。
虞安歌對他沒太多印象,只知道是個精通音律之人,許是在某個宴會上匆匆掃過一眼,她沒有留意,辛六郎也沒跟她打過招呼。
至於長相...
具體長什麼樣虞安歌實在想不起來了,似乎是個溫和敦厚之人,不過觀辛淑妃就知道,辛府上下,就沒有長得不好的。
只是虞安歌自認不是一個在乎容貌的人,幼時竟然會為了一個男孩兒,專門盪鞦韆去看嗎?
還是偷看?
虞安和繼續道:“說起來他還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呢,你七歲那年發高燒,老夫人把府醫都叫了過去了,也不讓我出門,我在家裡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可能是我哭的聲音太大,還驚動了隔壁那位辛小公子。那個辛小公子就隔著一道牆問我發生了什麼,聽我說完之後,他就急匆匆走了,沒過多久,辛府就過來了一個府醫,不顧虞老夫人的反對,直接找到你,給你施針開藥,這才讓你挺了過來。”
虞安歌一臉錯愕:“還有這樣一段淵源!為什麼你一直沒跟我說呢?”
虞安和道:“你當時發燒醒過來,整個人昏昏沉沉的,跟你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還是爹爹把你帶回望春城,你才好了點兒。然後爹爹怕你再受刺激,就沒多讓我提盛京的往事,久而久之我也給忘了。要不是辛府又要搬過來了,我也差點兒忘了這一茬。等辛太傅搬完家,咱們可得送上一份大禮!”
虞安歌下意識撫摸自己跳個不停的心口,依然不願死心:“你說那人,是辛六郎還是什麼人?”
虞安和道:“應該是辛六郎吧,反正是辛府的人,那個年紀,除了辛六郎也沒旁人,人長得卻是怪好看的,你當時可喜歡盪鞦韆看他了。”
虞安歌心底泛起一股酸澀的情緒,說不清楚是失望還是怎麼的。
虞安歌道:“那是要好好謝謝人家,不過哥哥就別代我過去了,我以哥哥的身份,親自登門道謝。”
虞安和道:“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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