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現場還原,腦海中的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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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現場還原,腦海中的實驗
“什麼方法都不行······”
呂平副局長揉了揉眉心,一陣苦惱。
“假如他殺的判斷成立,那麼兇手總是要進來作案的,總是要離開現場的!”
“我聽你們的意思,是要討論一下這個綁架犯紫砂的可能性了?”
甄浩林和甘齊聽了,只是擺擺手,但是並不堅決。
“還有其他的疑點,集中在屍體,和現場房間上。”
甄浩林嘆了口氣,說道:
“比如現場的房間十分潦草,死者明顯沒有怎麼收拾,但是,房間裡靠近外面的窗戶,卻被擦得十分乾淨。”
“再有屍體的衣著,和被綁著的雙手······不過這一切的探討,還是得建立在確立他殺的可能性的基礎上。”
甘齊附和著點了點頭,甕聲甕氣地說道:
“現在已經有人覺得死者是個神經病,這個怪異的現場是他自己發瘋上吊搞出來的。”
“你說得對,你說得對······”
呂平在專案組的辦公室裡踱著步子,目光瞥向黑板上的記錄。
“如果這個密室不能破解,他殺的可能就永遠無法建立。”
這個時候,他忽然想到自己剛剛送出去的那份資料。
呂平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心懷僥倖,他肯定是希望這個案子是白金市警局解決的。
但是,一想到有一個世偵會的人物也在思索眼下這死衚衕的案情,呂平的心中,依然感到一絲慶幸。
······
與此同時。
警局公廁。
“假如我是兇手,我該怎麼進來,我怎麼離開?”
蘇晨閉目,遨遊在腦海中的案發現場中。
地板、四面牆壁和天花板,他都檢查過了,沒有可以進出的通道。
這間房內的陳設也相當簡單,沒有大件傢俱,只有一張臨時的摺疊床,吊扇,和暖氣片。
也就是說,只有兩個地方可以進出人,一個是門,一個是窗戶。
“門鎖需要旋擰上鎖,我試了試,力道很大,不是很容易操作,王警官也檢查說它沒有被拆卸的痕跡。”
“那麼我就更傾向於兇手是從窗戶逃跑的,七字形執手鎖的結構操作起來更簡單。”
蘇晨緩緩走到密室的窗戶前,一把將窗簾拉開。
窗外,是一片沉沉的日暮,幾行歸雁自天際掠過。
整個城市的剪影顯得如此靜謐,和身後詭異的兇殺現場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我為什麼看得這麼清楚?”
蘇晨抬手,用指節蹭了一下窗戶玻璃,發現那上面一塵不染,被擦得乾乾淨淨。
“我很好奇,既然有心將窗戶擦得這麼幹淨,為什麼又拉上窗簾,這似乎是矛盾的行為。”
想到這裡,蘇晨習慣性地停頓了一下。
這一瞬間,電光火石,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輕聲道:
“除非,是不得不把窗戶擦乾淨。”
“窗戶的灰塵一蹭就掉,或許會留下什麼痕跡。”
這個推斷似乎是有些可能的。
蘇晨將窗戶七字形執手鎖扳開,發現自己並不需要用太大的力度。
於是,他開始嘗試,在不觸碰鎖的情況下,將窗戶關上。
“是冰麼?”
感受著屋裡暖氣蒸騰的熱流,蘇晨一邊脫下外套,一邊思索著。
“如果用冰塊雕刻出特定的斜面,擺放在鎖把下面,再在屋外合上窗頁······”
“利用斜面,似乎就可以讓執手鎖從開啟狀態滑向關閉。”
“而屋裡面的熱氣,就是為了讓冰塊融化,從而銷燬痕跡。”
這樣想著,蘇晨一揮手,立刻就有一方冰塊落在手裡。
這也是神斷術的好處之一,他可以在腦海中盡情地做實驗。
按照腦海的構想,他將冰塊雕刻成一個扇形的斜面,方便把手滑動。
緊接著,蘇晨把冰塊墊在鎖把下面,用力推動窗頁,想看看鎖會不會如預料中那樣合上。
然而,效果並不好。
因為受力情況很彆扭,蘇晨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能讓鎖把稍微移動一點。
他連試了幾次,最後的結果,不是冰塊碎裂,就是鎖把被折斷。
“不行,摩擦角太大了,根本移動不了。”
蘇晨有些氣喘吁吁地回收,將一切復原。
“而且這個窗臺太窄了,沒有放置點,如果硬要用冰塊,不論什麼形式,它都要做得很大。”
“冰的比熱容是2100J/(KG·℃),而室內開了暖氣的溫度是39度,冰的溫度必須低於零下20度,溫度太高就太脆了······”
“加上報告裡說死者的死亡時間是20~50分鐘前······再算上導熱效率,這樣的一塊冰,在白金警方趕來之前,根本不會融化。”
“退一步講,它化掉的水也不會這麼快蒸發完。”
蘇晨在腦海裡進行了一番簡單的計算,很快排除了這個想法。
想要在屋外將窗戶關上,還需要另找辦法。
“砰砰砰!”
正在蘇晨思索時。
忽然,一陣敲門聲,將他從腦海世界強行拉回了現實。
廁所隔間的門發出一陣震動,蘇晨的思考被打斷,有些不悅地應了一句:
“有人。”
門外傳來甘齊的聲音:
“大爺,是你嗎大爺,你都在裡面待了半個小時了,你出來行不,把它還給我!”
聲音悽慘,頗有種被ntr的感覺。
蘇晨無奈的搖了搖頭,開啟門鎖,推門而出。
門口的甘齊露出獲得瞭解脫的表情。
然而,蘇晨的腳步卻停在了半空中。
他剛剛出隔間時,無意間朝著廁所窗戶的一暼,看見對面的建築裡,一個婦人正探出半邊身子,在擦窗戶。
她手拿著一個長長的清潔杆,頗為費力的擺動著手臂,半個身子都從窗戶口探了出來。
本來,這是一個相對常見的場景。
可是蘇晨見到這一幕,卻愣在了原地。
他想到,這種擦窗戶外面的方式很費力,並且有一定的危險性。
而有一種工具,恰好可以代替它。
甘齊看到蘇晨愣在原地,不解地伸手晃了晃:
“大爺,你······”
他話還沒說完,蘇晨的身子就又縮回進了隔間裡。
隨後就是關門、上鎖,一氣呵成,怎麼叫都沒有回應。
甘齊:······
甘齊沉吟兩秒,目光忽然堅定,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似的。
你是第一個。
他艱難地邁步,走進了另一邊的廁所隔間。
······
靈感來了的蘇晨,靠在隔間的門後,閉起眼睛。
很快地進入腦海。
死屍懸吊,空氣悶熱,案發現場依舊壓抑。
但是蘇晨彷彿視若無睹,徑直地走到窗戶邊上。
窗戶下面的暖氣滋滋作響,底下是一攤散落的零件。
蘇晨輕巧地邁步過去,手一揮,出現在掌心裡的,是一塊磁鐵。
就在剛才,他想到的那個工具,就是磁鐵玻璃擦。
它的原理很簡單,兩片磁鐵隔著抹布,吸在玻璃的兩面,在裡面移動其中的一塊,另一塊也會跟著擦動。
這樣就可以在樓房高層,做到同時清潔兩面玻璃。
“當然,也可以用它隔著玻璃,做一些其他的事。”
蘇晨的眼中,閃爍出興奮的光芒。
他左看右看,最後,從地下那一堆散落的暖氣片零件裡,挑出來一個金屬閥門。
磁鐵和金屬閥門,隔著玻璃,緊密的吸引在一起。
磁鐵在室外,金屬閥門在室內。
蘇晨的身影已經鑽出窗戶,站到了平房外的空地上,正對窗玻璃。
面對著眼前的窗戶,他將窗頁合上,隨後,緩緩移動磁鐵,用內窗的金屬閥,一點一點地推動窗鎖的把手。
很快,水平的把手開始向下轉動,鎖釦一點一點的合上。
可是在臨近完全上鎖的時候,蘇晨卻被寬大的窗戶框阻礙,始終不能像案發現場那樣,將鎖釦完全閉合。
“很接近了,再想想,再想想······”
回到室內,蘇晨蹲在地上的一堆暖氣片零件裡,大腦飛速運轉。
窗框比玻璃高出一小截,用之前的方法去推肯定是沒法和緊。
忽然,他的目光定在了零件之間的一把小巧的環形扳手上。
“試一試吧。”
蘇晨將扳手的圓環套進鎖把上,用磁鐵隔著窗戶拉動,嘗試關鎖。
但是,扳手和磁鐵的吸面太窄,力度太小,掰不動鎖把。
於是他揮揮手,變出第二塊磁鐵,又拿起原先的鐵閥門。
就這樣,蘇晨站在窗外,像是做外科手術的醫生一般,一手控制著閥門推動把手,一手操控環形扳手拉。
在這一拉一推之間。
只見窗戶鎖的把手被推到了窗框處,又被套著的環形扳手拉動,此時一點小力就能拉動它。
一聲悅耳的“咔噠”聲。
七字形鎖的把手標準地豎直,窗鎖被牢牢地關緊。
蘇晨手上一發力,將貼在窗戶外面的磁鐵揭開。
叮叮噹噹,閥門和環形扳手從屋裡的窗玻璃上撞到窗臺上,又從窗臺上繼續下跌。
直到跌進地上那一堆零件中,變得毫不起眼為止。
······
磁鐵消失。
蘇晨靜默地站在窗前,以特有的冷靜,梳理著最後的思路,確保不會出現漏洞。
正在維修的暖氣片,地上的零件,是兇手真正工具的掩護和干擾。
金屬閥門、環形扳手,這兩樣東西,也都是修暖氣片的常用物件,並不會讓人起疑。
唯一比較難搞的,就是窗戶上的灰塵。
玻璃硬度很高,不會被鐵劃破,可是當兇手用磁鐵操縱的時候,勢必會在窗灰上留下痕跡。
所以,他只有事先將窗戶擦乾淨,以免警方根據窗灰倒推手法。
目前,關於窗戶的一切都可以解釋清楚。
蘇晨笑了。
在窗戶的倒影之中,他看見自己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揚起的弧度。
他輕聲道:
“密室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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